“这样。”我拉着沈水心的手,她挣扎了一下,脸色娇羞。
“跟我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水千叶曾经送给我一件礼物。
安然说十八岁成人了之后才能独立居住,于是一直搁着,现在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这里……”
下了出租车,我按了按门铃。
“小少爷?”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徐妈,我今天晚上回来住一晚上。这是我的同学,沈水心。”我冲着她鞠了一躬。
“大少爷知道吗?”徐妈并没有让我们进门,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水心,脸色有些古怪。
“小少爷,你知道大少爷的脾气,若是被他知道了你……”
“徐妈,这是我的家,不是大哥的家。我想,带一个朋友回来没什么问题吧?”
“这样,请进……”徐妈看了看我,无奈地摇摇头,我更是无奈,明明是她自己想多了,还想拿大哥压我。
“徐妈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上楼之后,我便将徐妈打发掉,沈水心有些怯怯地跟着我,等到了我房间里才敢开口说话。
“这是你家?”
“不是。”我倒了一杯水,“这是大哥送给我的成年礼物,现在还不归我。”
“你们家……”沈水心眼里飘过羡慕,“真大。”
“要是喜欢的话,你可以住在这里。”我轻轻一笑,“不然空着也是空着,我周六周天会回来。”
“你……”
沈水心看了看我,咬了咬嘴唇。
“我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你给我补习功课,我付给你工资,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安心住在这里,徐妈人很好的,我打一声招呼就行。”
“那,就多谢你了。”沈水心咬了咬嘴唇说道。
“不用谢。我该回去了,你就住在这里吧。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徐妈或者找我。”我看了看天,时候不早了,温叔叔和温阿姨恐怕早就等急了。
“你要去哪里?”沈水心问道。
我苦笑一声,“温家,十八岁之前我必须住在温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们说,放任我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十八岁之前必须住在温家。”
“我懂了,你去吧。”沈水心看着周围的房间,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那么温暖和柔软的床,是她做梦都想要的。
“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我依然笑着,打着呼哨去找徐妈。恩,这样的感觉还真不错。
出租车在温家楼下停下的时候,我看到温思思一个人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哭泣。
“喂,你失恋了?”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我今天看到你了……”
“你……”温思思眼睛一瞪,想要训斥却被我拦回去,“思思,你真的爱上了那个人?”
“你懂什么?”温思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是不懂,但是却知道,若是真正爱一个人,就会不离不弃。你怎么说。”
“要你管?乡巴佬……”温思思蹭的一声站起来,向前跑去。
“他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我的声音慢悠悠地传到温思思的耳朵里,温思思立刻浑身僵硬。
“你……你怎么知道?”她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着我,“你跟踪他?”
“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嘲讽地笑了笑,“你嫌弃他了吗?”
“没,没有。”温思思低下头,“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他,甚至我知道他那么花心是因为从小没有母亲……我……”
“那就好。那就好。”我轻轻笑着,“要是不嫌弃,那就努力地去追求。坚持一个月,或者能出现奇迹。”
温思思愣在原地,我邪恶地笑着走进电梯里。
这个世界,真的有些疯狂了。才两个月的时间就将我从不谙世事的少年变成邪恶的少年,果然如同安然说的,这个世界太复杂。
回到温家之后,叔叔阿姨并没有问我去哪里,也没有问温思思,似乎在他们的印象里,我原本就应该和温思思是一对的。
大抵,这是他们的想法吧。
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沈水心那张如同杜鹃花的脸,一点一点的在眼前闪过,想起第一次相见时她的冰冷与妩媚,还有不羁。
第二次相见,她如此无助。第三次,她清纯的如同邻家小妹,第四次……
眼前总是闪过那个身影,最后定格在那昏暗的地下室和她的伤口上。
“不行。”我突然起身,看着桌子上的笔墨,动了动手腕,眼前闪过沈水心穿着古装的画面。
拿起毛笔,晕染开来,铺张宣纸,开始勾勒沈水心穿着古装的模样。
我想象她站在一大片杜鹃花丛中,三月杜鹃花开,漫山遍野一片绯红,张扬着的粉红色映衬着她的笑靥如花,那种别样的绝美,像是回到了望月谷中。
我闭上眼睛,笔下勾勒出沈水心的模样,只不过我换成了望月谷中的衣服,那种窈窕的白色配上她的面容,遥遥站立在开满杜鹃花开的山坡上,别是一番滋味。
晕染的杜鹃花,窈窕的身影,我看着笔下的杜鹃美人图,心中微微感叹,好久不动毛笔,竟然将最基本的画法都忘掉了,这要是被大哥二哥知道了,肯定嗤笑半天。
吹干,放好。
我躺在床上,决定明天将这幅画拿出去卖掉。
在望月家族里,绘画也是一种修行,和吹箫吹笛一样,都是修身养性的一部分。我从小开始训练,第一次拿出去,真有些忐忑不安。
闭上眼睛,用力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掉,将内力循环一个小周天,热气充满四肢百骸,我才渐渐地睡去。
第二天我便悄悄地将画装裱好了拿到一个画展中心,那人看了看并不敢接。
“小伙子,这是谁画的?”他问道。
“对不起,不便透露,但我能保证,这个绝对没有问题。”我将画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惊愕的目光。
“对不起,这需要我们老板亲自鉴定一下。”那伙计带着我来到后面,那老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看了一眼画作,从藤椅上跳了起来。
“这……”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画,挥挥手示意伙计出去。
“小伙子,这是你画的吧?”他沏了一杯茶,笑着说道:“气场和你很相似。活灵活现,灵动,似乎有一股灵气在里面,这和你非常相似啊。”
“你……”
我有些惊愕,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到高人。
“不错,是我画的。”既然隐瞒不住,我便大大方方的承认,“老先生,以您之见,这画能卖多少钱呢。”
那老人哈哈一笑,捋着胡子说道:“这幅画并不值钱。”
“什么?”
“别着急,小伙子别着急。”那老头递给我一杯茶,“若是你将十二月花神全部补齐了,我给你这个数……”
他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万?”我问道。
那老头摇摇头。
“五十万?”我继续问道。
那老头点点头,“不错,你如果将十二花神都补齐了,那么我将给你五十万美金。”
五十万美金,这是多少钱?不过还账应该够了吧。我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仙风道骨的老头,咬着牙点点头。
“成交。”
十二花神,三月杜鹃。除此之外还有十一幅画。回到家里,我开着打开的宣纸,想象着沈水心在腊梅丛中跳舞的景象,跳着跳着,我看到她置身在荷花丛中采莲的景象……
我闭上眼睛,任凭周身的灵气涌动,眼前浮现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笔下也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身影。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终于将剩下的十一花神画完,深深地呼吸一口,疲乏之极的我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那老头果然给我了我一张五十万美金的支票,我看着那十二幅有关沈水心的画,轻轻一笑,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你这是……”
当我将支票递给她的时候,她的眼里出现了慌乱和不安,“我不能要你的……你……”
“拿着吧,这是我自己的钱,与我大哥无关。”我轻笑着,“说起来,这是应该支付给你的费用。因为我没经过你的允许便将你当成了模特,你说我应该不应该支付给你费用呢?”
“你……谢谢……”沈水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还账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就给你继父留着吧。你帮我看房子好吗?”我看着沈水心的眼睛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知不觉间被她吸引,那种淡淡的气度和多变的姿态,像是十二花神里面的女主角。
她,不正是花神么?
“好吧。”沈水心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她看了看我,咬了咬牙,最终决定留在这里。
她的留下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她离开继父的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那个醉醺醺的男人试图染指她好多次,虽然每次都侥幸逃脱,但已经造成心理阴影。
她依然过着每天打工的生活,我则继续穿梭在温家与这里。看着温思思和那个叫做萧清的男人终成眷属,看着沈水心越来越开朗的性格,看着我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我的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
虽然,黑雀晶还遥遥无期,虽然那些乱七八糟的功课还是上不去,但总体来说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大约,安然的教育方法是对的吧。
恩,时间还早,我还年轻,后面的路还很长。
来到雪山已经接近四个月了,死亡的队友越来越多。这个地方,处处透露着古怪神秘,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牵绊吸引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