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中校门前，早见人潮滚滚。莫雨辰睃眼顾盼，见秦宏伟、刘瑞雄、郭向前等几个熟人团团站成一圈，交口闲谈。莫雨辰直冲上去，笑道：“兄弟们来得挺早啊，上午考得怎么样？”几人忙谦虚道：“不行，答得不是很好。你呢，考得怎么样？”莫雨辰早习惯这帮人的虚伪习性，见他们这么答，当下也笑道：“不行，不行。好几道题目都没答好。”
聊了几句上午的语文考试，秦宏伟道：“老莫，你小子够牛的啊，这么晚才来，再过十分钟可就要进考场了。”莫雨辰大咧咧一摆手，笑道：“主角总是最后出场嘛。我这种大牌，怎么能够轻易出手？”三人嗤之以鼻，笑道：“你算什么大牌，看看对面那个，全县第一杨俊毅，人家才是大牌。”莫雨辰瞅眼望去，看了一眼，只觉此人相貌平庸，五官朴素，毫无智慧，并没有什么特点，哂笑道：“不错，这哥们长得就有种风雨雷电的感觉，我可不敢和人家比。”说着，仰天长叹。
杨俊毅几次全县统考都是第一，在中县极有名气，简直家喻户晓。去年高考，只差一分达重点线，经过这一年的补习，成绩更是精进，传言立志要考清华。高考期间，杨俊毅更是成为人们讨论的热点话题。
刘瑞雄放下手中的背诵小本，诧异道：“风雨雷电又不是人，怎么能这么类比？”郭向前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么浅显易懂寓意深刻的人身攻击你都不明白，老莫的意思就是这孙子不像人，是吧老莫？”莫雨辰笑道：“全中。”几人全笑了起来。
又聊了会儿，刘瑞雄道：“老莫，你怎么不带个小本来背背，说不定还能背到几道考题呢？”莫雨辰拍着胸脯，哂笑道：“哥们是那种一夜不睡，考前苦背，考场崩溃，考完心碎的人吗？笑话！哥们正经是厚积薄发的实力派。”几人无奈，赞扬道：“牛吹得不错，考场上可别掉链子啊。”莫雨辰两手一摊，笑道：“没有牛，怎么吹？没有链子，怎么掉？考的是数学，明白否？都给我把心放到肚子里，千万不要为哥们担心，明确告诉你们，你们这种行为书面用语叫做过虑，大白话是本故事纯属虚构。”
几人奚落道：“老莫，知道你数学学得不错。可是，你的成绩之所以不错，也完全是因为数学拉分。如果数学考不好，你小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莫雨辰心里空虚，脸上却不肯露怯，无所谓地道：“你们行不行？在这种危急存亡之秋，不给哥们点鼓励，反倒在哥们的小心肝上捅刀子，你们说你们的行为与禽兽何异？”三人连忙告饶，莫雨辰这才打住。又闲聊了会儿，大门打开，几人随着人潮挤进校园。
到了考场，时间尚早。莫雨辰顾盼左右，想：这个考场，考数学我必定独孤求败。一时自鸣得意，左顾右盼。忽然，在靠门的墙角发现一人，看着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这人是谁。看那人时，正襟危坐，目光内敛，显得平静淡定胸有成竹。莫雨辰自惭形秽，忙收起惫懒形态，收敛张狂。学着那人，端坐不语。
须臾，监考老师带着矿泉水，考卷包，说说笑笑走了进来。莫雨辰抬头看时，却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也自面熟。两人进了教室，将一干物件放到讲桌上，寻把椅子，躬身坐下。四目相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莫雨辰眼前一亮，寻思道：这两美女可比上午的半老徐娘、糟老头子好看多了。偷偷瞅了二人几眼，精神放松不少。
蓦地，一阵倦意袭来，莫雨辰打个哈欠，趴在桌上，打起盹来。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推自己，张眼看时，见是前桌。那女生见他醒了，把卷子丢到莫雨辰桌上，回过头，看题去了。莫雨辰拿了一份卷子，将卷子丢给后排。
他心下暗自埋怨：怎么这个时候睡着了？观音菩萨保佑，一会儿我答题的时候可千万别犯困。他大略看了一下卷面，觉得难度不是很大，就开始答题。选择题前面十道都很简单，只有最后两道比较复杂。莫雨辰推演几遍，都无法解出正确答案。他心有不甘，思量道：数学是我的强项。如果我数学拿不了高分，高考就没什么优势了。我必须要拿高分。如果解不出这两道选择，就很难考在一百三以上了。
想到这里，莫雨辰又重新推演两遍，可是始终无法找出正确答案。看表时，已经过了五十多分钟。想到填空题和大题还没有解答，莫雨辰再也无法平静，内心暗自焦急。凭感觉选中两个选项，急忙跳过选择，开始做填空和大题。不料，填空竟然难得要命，一道圆锥曲线的题目更是费时耗力。
莫雨辰看着这道题目，心念数转：这道题的解法我会，可是计算量极为庞大，耗时一定很长。如果解这道题，就会影响做后面的大题。可是，我已经放弃了两道选择，如果再放弃这道填空，那样的话，分数就会降到一百二。后面大题一定还有不会解的题目，这样一来，总分就会降到一百一以下。想到这里，莫雨辰把心一横，开始解答这道填空题。
解完这道题目，看表时，只剩四十多分钟时间。想到后面还有六道大题没有解答，莫雨辰心乱如麻，额首沁出一层细腻汗水。急忙转到大题。目光一扫，几道大题都是平日里做得熟练的。莫雨辰微微松口气，下笔解题。不料，第一道三角函数与第三道排列组合题型虽然与平时相同，可是题意却变化极大，莫雨辰几乎从未见过。
看立体几何时，也是难以用几何法解答。只能用笨拙费力的坐标法解答。解完立体几何，看了眼表，只剩十分钟时间，卷面上还有两道题目没有解答。莫雨辰心急如焚，内心如同滚粥鼎沸，思维一片混乱，急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好。匆匆看过题目，随手写了几行，就听下课铃声响起。两位监考叫道：“都停止答题，把手放好。”说着，一前一后，开始收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