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夕阳摇摇欲坠,一个老人骑在马上,嘴上叼着一根草茎,哼着小曲,逍遥自在的很。金黄色的阳光从西面斜斜洒落在他的身上,就连路边上绿莹莹的花草树木也沾染上了不少的阳光色采。
老者自在马上逍遥快活,牵马的小厮却抱苦连连。老者倒也丝毫不怪罪,哈哈笑了一阵,呵斥了小厮几句,也没再说什么。奇怪的是不是这些,倒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令我们感到奇怪。说他们是祖孙关系吧,有几分相符,却又有几分相拗;说他们是主仆关系吧,同样的也是有几分相符,有几分相拗。罢罢罢,这一段公案暂且搁置一旁,稍后即可揭晓。
老者背上居然还负着一个二胡,当然这并不是说出门不能带二胡。可是,更奇怪的是除了二胡和一个细长的包裹之外,竟然是一无所有。再看这二人的穿着打扮:老者身上一身古蓝色的长袍,洗的都有些发白了,显然日子是有些清贫,可再看那小厮身上却是一身成新的锦缎质料,不过有些松松垮垮。这不但让我们,便是众多路人也是暗暗纳罕,但是都知道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岁月,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忽然,一阵沉重的声音传来,那小厮顿时神色大变,转头冲马上的老者说了句什么。老者呵呵一笑,朗声道:“不妨事,不妨事。呵呵”说话间,四十多名手执利刃的汉子杀到马前,将老者和那小厮团团围住。
老者仰天打个哈哈,忽然有些胆小似的冲那为首的大汉战战兢兢的道:“大爷,小老儿清贫的很。身边并没有多少财物。只有几十文钱。小老儿愿全部献出,但盼大爷能够宽恕小老儿。放过小老儿祖孙。”说着,双手有些颤抖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到为首的大汉面前。
为首的紫面大汉听了老者这番话,只气的七窍生烟,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终于说道:“混帐东西,你居然——”说到这儿,又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老者又颤战巍巍的道:“大王,小老儿贱姓张,小名华,出身卑贱,没有入过学,因此没有大号。大王你如果要调查一下,尽可以到张家庄上打听一下,小老儿和小孙二人相依为命,以卖艺为生。张家庄上尽人皆知,大王如是不信,尽可以派手下去打探。”“******,你敢戏弄老子!张家庄距此地一百多里,你没瞧见你家大爷是步行赶来吗?要你家大爷跑断腿啊!好一个狡诈的老混蛋。来人啊,拿下!”这次说话的是那紫面大汉身后的一个汉子,面色发白,人称“玉面魔”,是这伙人的二当家。只听的这年轻汉子又说道:“你这该死的狗杀才!不知是吃了什么虎心豹子胆,竟然敢偷盗本山寨的寨主的坐骑。说,是受了谁人的指示!”他伶牙利齿,说的是妙语连珠,天花乱坠,好象那老人真的偷了他们的马一般。
那小厮却是知悉内情的,听到大汉如此说,不由得“噗嗤”一乐,倒好象压根没有在险境中一般。那大汉原来已经失了颜面,再加上现在老者和那小厮如若无人般的故做姿态,随意的戏耍他们,不由得感到颜棉存,恼羞成怒,挥掌向那小厮打去。他心中畏惧那老者的功夫,不敢不敢向那老者发难,但心想一个小厮,不过十多岁,就算是从小练功,料来也强不到哪去。因此,才忽然出手向那小厮发难,如果小厮躲闪不得,一定会结实的挨上这一掌,纵然不死也会重伤,因此才发出这狠毒的一掌。不料,就在这将挨上而未来上的时候,突然小厮一闪身,灵巧无比的躲了过去。不由得一怔。自己手掌反而一痛,低头一看,只见手上扎着三四根针眼,火气更盛,出手打出一记反手掌,手到半空,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顿时明白针上有些古怪,骂道:“好一对不要脸的”混蛋,大的是混蛋,小的也是混蛋,来人,把他们拿下!”他心中畏惧二人的功夫,不敢贸然前进,生怕丢了自己的颜面,岂知他如此想,手下弟兄也皆自持他这般想法,谁都不肯先行动手,一时间山寨诸人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一截。
老者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叱道:“小孙,你怎敢伤害山寨的大爷,不想活了么?”声音中自透露出责怪的语音,但在场的诸人都明了于心,这老者明明是在讥讽二当家的,说他不知天高地厚,顶撞他们祖孙二人。
不由得都看向他们的二当家,只见二当家的脸色铁青,忽然仰天大笑,冲老者道:“你说你叫张华?!哼,你偷了本大王的马,方还罢了,居然还指使小童刺上本大王。我自知功夫不及你二人,此仇本人日后定当回报。”说完后,转身自行离去,竟然对诸人置之不理!连招呼都没对大当家的打一声。山寨众人随同离去,本便安静的山谷再一次的回复到安静当中。
过了良久,那小厮方才长长的嘘出一口气,对马上的老者道:“师叔,好险,方才那人的功夫着实不差呢?!”老者朗声道:“这人的功夫着实有几分了得,似乎还有几分特殊的地方。奇怪,方才‘定气针’为什么会有作用呢?奇怪,奇怪。”
忽然道:“走吧。今天晚上我们还要赶到‘赵家峪’落脚。”略一顿,又温和的道:“怎么,你现在还可以走么?走了几百里路,也当摘难你了。”小厮撅嘴不忿道:“师叔未必太小看我了吧!好歹我也入门四五年了。”老者哈哈大笑,二人有说有笑的沐浴着阳光向远方走去。
在这略微叙几言。为什么山寨的群雄会毫无来由的来到这片山谷中与老者“祖孙”二人为难呢?原来,这祖孙二人路过一座名叫“蜈蚣岭”的山下。“蜈蚣岭”风景优美,景色迷人,这祖孙二人皆是喜欢游山玩水之辈,既然听说有如此幽雅的境地,怎能不前去游览呢?不料“蜈蚣岭”虽然风景优美,但是却有盗贼占山为王,逞凶杀人,因此此地虽然是风景名胜,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敢来这里游玩。现在是乱世,正处于群雄争霸的年代,哪个王不想扩充地盘。为此,山寨中的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安全,扩充势力,自然会抓一些壮丁,繁衍生息。真个是,“无巧不成书”。老者祖孙二人来到“蜈蚣岭”山脚下,正打算登山游览风景,恰巧碰上下山抓壮丁的二当家,接下来的正如诸位所想,二当家的要将送入虎口的二人抓上山,却不料二人功夫了得,出手夺了马,还扒了两身衣服,其中那小厮所穿的正是从二当家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正因为这样,小厮身上的衣服虽然成新,但是却并不合身。至于二当家的为什么说是他们偷了马,想必诸位都能猜的出,也就不在多费口舌。
在茫茫的大山中,藏着一个古朴的有些破旧的村落,凡是打算出山或入山的人多半会在这里落脚。在村口有一块大石,上面用古篆刻着三个大字,呈现出一种血红色——赵家峪!摇摇欲坠的太阳终于还是落了下去。天色暗了下来,在暮色中,远方有一老一少向这个村落走来,二人还牵着一匹马,走近观瞧一眼便可看出这匹马显得俊健不凡。不错,来得正是那自称为祖孙的老者和小厮二人。
赵家峪,顾名思义,可知这里的人是姓赵居多的了。老者似乎对这个地方十分的熟悉,大概曾到过多次。老者携小厮进村后,并没有打听道。直接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门是锁着的,老者略一沉思,拿出钥匙,可一看,锁头已经生锈了,于是将锁头捏到手里,轻松之极的打开了锁头。领着小厮进了院子,院子里有棵枣树,树上的枣子已经熟透了,有的都落了下来。枣树的叶子落了一地,仔细观瞧有的叶子、枣子都已经腐烂了,院子里充斥着一股发酵的气味。看的出,这院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人了。老者更加的迷惑不解。一脸的凝重,正在这工夫,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厮回头看了一眼,来得是一个老年男子,见了二人一声惊叫,道:“您是张华老大爷吧?”自称是张华的老者回头道:“原来是赵兄弟,我正要找您呢。我侄子张二狗呢?这院子怎么这么破乱?该不会出事了吧!”
被老者称之为赵兄弟的满脸苦不堪言的哭诉道:“您可不知,最近“蜈蚣岭”的盗贼下来抓壮丁,把二狗兄弟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