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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千丝问世眷残阳

天色已泛起白浪,幽静山谷清凉舒心,群山青树连绵十里,高空白云覆盖大地,山间深处白雾弥漫,微风扫林叶滚相续,流水细声清澈入耳,百鸟群歌气象万千,山路曲折不清,溪水四方分流,天空一群大雁南飞轻呼鸣。

真是轻风拂林雁留声,十里林云碧波青,百鸟相聚如诗画,秋林万千如仙居。然而就在如此充满诗意的清晨,传来滚滚铁蹄声和声声驱马的叫喊声,打破了这幅美丽的气象。

树林溪水旁,一条宽阔的大道,一群身着各色不一的青衫布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持长剑长刀,驱赶着胯下飞马,跨溪而过,溅起一波又一波水花,行色匆匆,十万火急一般,这队人马中分别江湖六大帮派,青山、南山、北岳、素城、空城、玄冥。百来人马,疾驰穿梭在树林间,惊飞百鸟,气势浩荡,杀气腾腾,赶往洛阳方向,远远而去。

朝阳升起,洛阳城内一片喧哗不宁,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摆放着各色摊子,有卖包子,卖丝绸,卖书画,卖胭脂,卖农具杂物等等。就在洛阳城一角处,十分安静,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坐落在此,府外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而开,石板上少许落叶随风滚荡,几名男女身穿布衣简袍,手持扫把和抹布,正在打扫门庭。大门上高挂着一块金色牌匾,写有‘殷府’两个金漆大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宅内后院种有一菊园,秋色菊花盛得芳香,闻者舒心,观者赞绝,一女子身穿锦袍丝绸,黑发盘起,少许黑发披在肩头,头有玉簪,耳有吊坠,手提竹篮,约莫三十岁年纪左右,月貌花容的脸蛋面对眼前的菊园,呈现出难以取舍的神情,正当伸手欲摘时,院内隔墙处传来一声:“娘!”

女子回头看去,一位年仅十岁左右男童,身穿锦衣,眉目俊朗,发丝整讯,蹦进后院,一脸笑呵呵道:“娘,在干嘛呢。”清朗有力的声音,大摇大摆走来,娘轻盈一笑伸手抚摸前来的儿子道:“摘菊煮茶呢。”儿子踮脚望向母亲手中的篮子道:“娘一朵菊花都还没摘,我来摘吧。”

母亲见儿子说摘就摘,急忙阻止道:“罢了罢了。”儿子不解:“怎么不摘了?”母亲看向眼前一片菊园,手指轻轻捏在一瓣菊花上道:“看,摘了就不完美了。”儿子伸头一闻,若有所思一般连忙点头:“的确,摘了就不完美了。”母亲嫣然一笑,心里想着儿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还故装懂。牵住儿子的手道:“走吧。”

两人跨出后院,漫步来到大厅,厅内两位正在打扫的丫鬟见此,上前拘礼问候:“夫人早,少主早。”母亲将手中竹篮放在厅桌上,随后欠了欠长袍,坐在太师椅上,儿子一屁股坐在一旁问:“爹那儿去了?”

此时门外进来一位老者,手端托盘,茶盅两支,眉目慈祥,黑白苍发扎在头顶,身穿劲衣,慢步走近沧桑的声音道:“小姐早,少主早。”说话间已将盘里的茶盅端放在太师椅一旁的桌面上,此人是宅府管家,男童笑回一句:“赵管家早。”说完端起桌面茶盅,闷头就喝。

小姐也就是男童的母亲,此女子嫁入此地,赵管家也随之来此,女子端起茶盅问:“殷少卿去哪了?”

赵管家站在一旁低头弯腰:“主子说出去见一人,想必天黑回来去了,不如小姐带着少主回一趟天灵教如何?”女子本有心品一品茶,听到回天灵教瞬时已无品味,放下手中茶盅,起身举步,往门厅外的天空看去道:“不是说了吗,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天灵教三字,你又忘了?”

赵管家心知小姐定会如此回复,也不顾及小姐怒言道:“小姐,您与教主一别就是十年啊,这十年来教主对小姐可甚是想念,可嘴上却从不提起,教主的脾气想必小姐最懂了,那是一个劲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呀,教主常常深夜静思当年的断决,如今恐怕早已心痛悔恨啊。”赵管家见小姐身子稍稍一颤,心知小姐有些动容,继续低头道:“小姐还年轻,可是教主年事已高,这思念之苦对于教主来说比千万把钢刀入心还痛呀,教主明知小姐在洛阳安家,又有一外孙,却一直等,一直等,这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了啊。尽管教主武艺盖世,却难敌岁月摧残,老奴与教主都是看着小姐您长大的,想必小姐也常盼见上教主一面,只是这面子上,唉!”

赵管家说道这,也是老泪纵横,托起长袖粘了粘眼角,女子转身扶住赵管家,紧问:“我爹现在可好?”赵管家听了这句,心想着有戏,瞬间泪痕消失,只是摇头叹息道:“老奴虽然常回天灵教,带回去的都是小姐的消息,对于教主更多的恐怕是思念加深,又何谈可好?”

女子看了一眼太师椅上的儿子道:“小容,带少主去后院玩耍会儿。”一丫鬟应答后,儿子立刻道:“我要见外公!”女子浅浅一笑回应:“先去玩会,等等就去。”

随后见儿子与丫鬟小容去了后院,女子漫步跨出厅堂,赵管家紧步随后,女子环视厅外后,叹息一声:“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我与殷少卿退隐江湖,只求一生平淡,当年爹百般阻挠我与少卿的婚事,我一气之下断决关系,如今回想起来,断决当天,爹定是气急败坏了吧。”

赵管家连忙称是,赔笑道:“当年教内上下,谁不知我们小姐燕轩雯的傲脾气,都是避而远之。”女子名叫燕轩雯,天灵教教主的唯一女儿,天生武学奇才,后遇殷少卿,两人一见钟情,一生相许,不离不弃。燕轩雯听了赵管家的话后,扑赤一笑,随之追问:“那现在呢?”赵管家摸了摸胡须笑呵呵道:“如今我们的小姐,从一个伶牙俐齿古灵精怪变成了贤良淑德相夫教子的小姐了,教主常听老奴讲起小姐的变化,心情可是激动了。”

燕轩雯听了赵管家的左一句教主,右一句教主,心里更是思念道:“待少卿回来后,我与少卿说一下,明日起早回天灵教拜见爹爹,希望爹爹不要怪罪女儿当年的绝情。”

赵管家得了小姐燕轩雯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兴奋地抖擞嘴唇道:“这,这哪会怪罪,教主要是知道了,定会高兴都来不及。”望向万里飘云的天空,一道道五彩缤纷的朝阳穿透云层细缝,射入燕轩雯的眼瞳中,不知不觉内心瘆的慌,问道:“少卿去见谁了?”赵管家在后低头弯腰道:“老奴也不知,只听见主子说晚点回来,让小姐和少主在此等候。”

燕轩雯没有追问下去,内心深知殷少卿若想说,必定会回来交代,若不想说,即便强行追问也无事于补。转身回了厅堂,迈着步子,来到别院走廊间,看见儿子在院内舞动手里的木剑,一旁观看的小容一个劲的鼓掌叫好,燕轩雯拎起长袍,扶坐在围栏上,看见儿子卖力挥动手里的木剑,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儿子转身挥剑见到母亲燕轩雯,随之停下举动问:“娘,孩儿如何?”燕轩雯轻盈的笑容不断点头,儿子跑了过来,蹦过围栏,扑进燕轩雯的怀里,燕轩雯随手抱住道:“慢点,摔倒了怎么办?”儿子俊朗的笑容贴着燕轩雯的下巴质问:“娘,为什么您和爹爹都不教孩儿武功,听赵管家说,娘和爹爹当年可是一代枭雄,扫遍武林高手呢。”

燕轩雯轻拍儿子的肩膀,摇晃着身子道:“杀戮,只会带来仇恨,爹和娘,不想再闯荡江湖了,人生几何有,一生为何求,其实不都只是为了一个‘安’字。”燕轩雯轻抚儿子的长发道:“记住娘的话,不要为仇而活,要为安而活。要有一个快乐的人生,知道吗?”儿子点头称是,燕轩雯扶起儿子道:“明天随娘一起去见外公。”

“真的吗?”两只灵动闪烁的双眼,透露出无限的惊喜,燕轩雯亲吻儿子的额头随后道:“是的。”起身牵起儿子的手,往东厢房走去,随身后一名丫鬟。

风起云涌,说那时快,这时慢的,转眼太阳不再眷恋洛阳城了,晚霞渐渐退去,整个洛阳城,肃然安静下来,白天那股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气象,也随之消失,街道中留下的只有那滚滚随风翻卷残破杂物和树叶,街道东门传来马蹄声,安静的街道,马蹄声显的十分煞心,极速穿来的三匹快马,待人仔细一看后,已经消失街头转往下一个方向------殷府大宅。

燕轩雯此时在花厅处,踱来踱去,抬头望空,见月亮升起,心下沉吟:“都怎么晚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没有回来吗?”仔细沉思一会儿道:“不行,今天一天心神不宁了。”想此便道:“赵管家,把问世拿来!”

赵管家见主子殷少卿还未回来,心里也是瘆的慌,听小姐燕轩雯这一催逐,连忙手持长剑,剑柄工艺精湛,镶有红色宝石,急步走来,将剑递于燕轩雯道:“问世拿来了,小姐当心啊,要不老奴随小姐一同前去。”燕轩雯握起问世宝剑,甩袍拔步道:“在家照顾好少主。”待燕轩雯来带厅堂外,大门外响起疾驰而来的马蹄声,随着马嘶长叫声后,大门顿然被踹开,燕轩雯瞬间欲拔问世,见进来三人,领先走来的人,随着月光照射之下,五官轮廓浮现出来,英俊严谨的容貌,年仅三十五左右,眉头紧凑,神情紧张,张口道:“快从后门速速离开!”身后随从急忙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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