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忿然登上玄坛,伸臂扩胸,喷出一口口火焰。那火焰烧得玄坛周边的花木焦黄,烟灰弥漫。
炎帝喷了一阵火,只觉胸中空虚,这才意识到储存于胸中的块垒快用尽了,闭口收火,坐于坛上,嘘嘘喘息。
炎帝心中懊丧,郁郁回到住室。看到美人,心中想:管他将来谁做帝王,先求欢做乐尽兴。扑上去抱起美人。
住室门哗啦推开,一张胖嘟嘟的脸出现在门口,细眯眼闪着刺人的光,稀疏的眉毛耸动着,怒形于色。
炎帝来不及释手怀中美人,尴尬地盯着走进来的圆滚滚的身躯,不知此为何人,胆敢擅闯寝宫。他正要发怒。来人端起桌上砚中的墨汁,手扬起,泼到美人脸上。那美人忙以手抹脸,愈抹愈黑,立时成了个黑皮花脸的怪物。炎帝勃然大怒,吼叫:“你是何人?竟敢羞辱我的美人!”
那人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帝子脑袋都不要了,还有心顾及美人的面皮。”
炎帝听那人话中有话,怒意顿消。禁不住问:“此话从何说起?”
那人一针见血地说:“十六岁的黄帝执掌有熊大权,二十六岁的兄长闲置在姜水,将来黄帝翅膀硬了,一旦袭任有熊帝,请问帝子,你将置身何处?”
此话正中炎帝心结,炎帝推开美人,问:“先生有何妙策?”
那人直言不讳地说:“立即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等待时机,夺取有熊帝位。”
炎帝说:“黄帝执掌朝政,谁肯依附我?”
那人说:“大帝是少典帝长子,天下人皆知,长子当立,帝子已占了天时。天下有识之士,必然趋附帝子。”
炎帝立起身,长揖到地说:“先生是魁隗老师,请受我一拜。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说:“小人贱姓荧,单字惑。自幼熟读经书,习研韬略。虽布衣小民,然久有心协助帝子成就帝业。只是无缘求见,今日唐突,请帝子勿怪。”
炎帝兴奋地说:“有了先生,魁隗有指望矣!”炎帝在兴奋之余,又担忧地说,“招兵买马需钱粮,想必先生家有银山!”
荧惑说:“银山在帝子手中,随即可用,取之不竭,用之不完。”
炎帝不解:“我手中已是一贫如洗。”
荧惑悄言:“可唤苗民来……”
姜水侯苗民,三十二岁,颀长的身躯,白脸短须,甚是富态。听得炎帝召唤,带着两个从人,径趋炎帝行宫。到了大门口,从人被门卫拦住:“大帝只请苗侯,其余人等在此喝茶。”
苗民只得一人来到炎帝的会客室。
炎帝迎着苗民,让到玉案前坐下。单刀直入地说:“今日请姜水侯来,是商量一件大事。目前山中盗贼蜂起,我欲招兵剿灭,为父帝分忧。请侯王助力!”
苗民说:“小侯当执戈做马前卒。”
炎帝说:“何须侯王劳顿,只需拿二百万两白银,就有人效劳。”
苗民淡然一笑,说:“大帝有所不知,姜水国一年收得十万两银子,除去开销,所余寥寥。那个天大的数字,除非去有熊要!”
炎帝冷下脸来:“去有熊要还需用你!父帝要我驻扎姜水,就是要我管理姜水的一切事情。区区一点白银,我就使不出来,本帝在此何用!”
苗民额头冒汗,如坐针毡,摊开两手说:“大帝就是杀了小侯,也拿不出二百万两白银。”
炎帝的侍卫官烁天一声吼:“拿不出来也得拿!”
廊下忽地跳出十几条大汉,手执利刃,凶神恶煞般围住苗民。
荧惑一声喝:“苗民听清!大帝既然开口,金口玉言,一锤定音。今日。你拿出二百万两白银,还当你的姜水侯;拿不出来,就把脑袋留在此处。谁拿出二百万两白银,谁就做姜水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