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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圣人屠帝

这条巷子很冷清,特别是今天特别的冷清,巷子里看不到一个人。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方石也有些着急了起来,他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必须尽快寻回。

雨水淋在身上,浸湿了衣服,这厚厚的高墙仿佛隔绝了另一个世界,方石没有找到一个缺口,哪怕是一道门这类的地方。他使劲的揉了揉脸上雨水,头发有些凌乱,眉头微蹙,这条巷子他走了很长,依旧没找到能进去的的地方,而且雨下的更大了,冰冷的空气随着冷风吹打在身上,让人瑟瑟发抖。

就在方石犹豫着,心里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在前方雨雾里凸出来了一座宅门。方石原本有些恼怒阴霾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把手里的油纸伞撑开向前走去,虽然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干燥的地方。

方石看着那很破败荒废的大门,灰尘不知堆了多少层,蜘蛛网布满了各个角落,那些蜘蛛严阵以待,似乎准备随时暴起战斗,跟闯入这宅院的人战斗。门被死死的关着,外面是官方的封条,也不知道里面上锁没有。

方石瞄了两眼西路长街十三巷,确定没有人看见之后,用手将封条撕下,然后试图推开门。

意想不到的是门真的开了。

这道门很普通,但曾经却是都城里最神圣的地方。

这里只住过两个人,一个老人跟一个孩童,老人早已死去,当初的那个孩童也不知去了何方。

那个老人被尊称为“圣”,是为全天下三圣之一,但轩辕历间,这位老人在朝堂之上毙了当时的皇帝,举国举世大惊,这位圣人最终被天府帝国另外两圣逼迫之下自绝于西路长街十三巷的家中。

这段历史如今依然被很多人记得,特别是天府帝国民风开放,不管是边疆大事,还是宫中皇帝与各嫔妃之间的故事都常常被人津津乐道,这些在天府帝国一点也不新奇,人们口吐飞沫谈论着这些事的时候像是在说家里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关于当年圣人屠帝一事也是人们喜欢谈论的事情,茶楼里,酒楼上,那些说书先生偶尔不时也会搬出这件陈年旧事,朝廷也不管,对于一个开放的国度而言,这些谈论朝廷没心思管,也懒得管。

也正是如此开放的民风,天府帝国才会如此强大。

然而正值天府帝国轩辕历最后一年的秋雨时节,沉寂的西路长街十三巷来了一位少年书生,他走进的宅院正是那位圣人的居所,而这院落刚好也是那位圣人所杀的皇帝赏赐于那位圣人的。

历史惊人的相似,那一年西路长街十三巷也是阴雨绵绵,也同样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推门走进了这门里,而后这条街被军方给包围,一些不出世神秘人全部出现在了这里,然后这里爆发了一场战斗,那场面被说书人说的太夸张,很多人是不信的。但是亲身经历那次战斗活下来的人一点也不觉得有夸大的说辞。

听说那一次战斗军方出动了一千五百人,隐世修行者上百人,而且都是很强大的修行者,其中还有个圣人,一个为儒圣,一个是道门千年来最惊艳的一尊圣者。然而,这场震惊全天下的战斗只活下来了十多人,死伤成千上万,传说西长街十三巷血水流成河,没有尸体堆积如山,因为那些尸体全部化成了粉末,真正意义上的挫骨扬灰。

无数民宅被摧毁,死的不仅是军方和修行者,百姓的死伤据不完全统计,一共七千六百五十七人,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战斗,那位圣人至今依旧背负着滔天骂名,以至于在寸土难求的天府帝国都城,千金难寻一地的雄城,曾经那位圣人居所之地,西长街十三巷落的如此寂寥冷清。不过诸如此类尔尔,方石并不知晓,他现在只想找到那只可恶的狗。

……

里面很破旧,荒芜荒凉之感随着阴冷的风夹在雨中袭来,方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这宅院很大,大到他看不到尽头,一只满身漆黑的乌鸦从方石的前方飞过,落在一棵已经掉光叶子的树枝上。

那只乌鸦发出了哀哑的嘶鸣,鸦声凄切哀伤。

鸦声惊的雨水一片,这个时候的雨仿佛是从天上砸下来一样,落在地面上啪啪作响。而此时那只悲鸣的乌鸦在雨中,在风中,在摇曳着的枝头摇摇欲坠。

方石看了一眼那乌鸦,那乌鸦似乎在看着他,并对着他哀鸣。

就在此时,突然,一只大黑狗从那草木从中蹿出,方石哪里还有心思对着这寒鸦感怀,立刻追着那只可恶的大黑狗而去。

一人一狗,追逐。

只是换了地方。

方石感觉自己就快追到了那只大黑狗,心中很喜悦,更加提起力气追了上去。

突然,一堆草丛处,几间破旧草庐前,那只狗突然跌倒在了地上,激起泥水一片,差点落在方石的身上。

时间在流逝,雨依旧在没完没了的下,方石看着那只大黑狗。

胸口在不停的起伏,开始的时候很慢,渐渐的越来越快,再后来又慢了下来。

在雨中,那只大黑狗艰难的抬起头,看了方石一眼,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胸口再也不会起伏。

一阵风突然吹过,方石从惊愣中醒了过来,走近那只倒在泥水里的黑狗,发现已经死去,那黑狗临终之前那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有些无措,以至于没发现自己正在被雨水胡乱的淋透,那把合上的油纸伞被他捏的很疼。

凄切的鸦声突兀的响起,方石突然有些感伤,看了一眼那只黑色的乌鸦,然后随便寻了个地方,打算把这只黑狗葬了,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了要去寻回自己的行囊包裹。

不会停歇的雨声,偶尔响起的凄鸣鸦声,掺和在那些泥水里葬进了土里。

方石做完这一切,看着满是泥水脏兮兮的手自嘲一笑,有人葬花名留千古,而今自己葬狗,这又是什么理儿!

雨中的那只寒鸦没有离开,方石找了个积水的地方随便清洗了一下手,然后抖了抖自己的青衫,看着干净的青衫如今变成这个模样,他的眉头蹙起,拿起油纸伞,撑开,打算离开草庐檐下。

突然,一个细嫩的声音响起,跟雨声比起来很小,但方石很清晰的听见了,脚步生生止住,看着草庐,略缓迟疑,然后走向了那门旁,并推开了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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