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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初为公主

一行人由太监拥着,皇上坐轿,其他人步行向凤仪宫方向迤逦行去。

从此皇上就住在皇后的凤仪宫了,后妃们都没想到被打入冷宫的老迈的皇后还有能力再一次抓牢皇上,又惊奇又自怨。

第二天,李香茹辞别皇后被人带着搬进了属于她的宫殿,还分给她几位仆人。这个宫殿外表看来虽非太富丽堂皇,却也精巧雅致,占地对皇族来说不算太大,对香茹来说就太大了,前后有好几间房屋,房屋中间错落杂居着精心布置的庭院,里边名花名草都有,红墙绿瓦的房屋加绿树红花,还有由于偏远所以冷清,这却很合李香茹的意,她天性不爱热闹,这跟她从小的生活有关,天生的丑陋使她远离人群,养成了孤僻的习惯。

看着仆人们都在忙碌地搬东西,她对正手里拿了几个花盘忙着的管家郭淳说:“郭管家,我看这里远离闹市,就叫离园吧。等你有空了,找人做个牌匾挂上……。”管家看着李香茹的脸色越来越差,声音也越来越弱,然后就倒了下去。

郭管家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叫几个女仆把李香茹抬到卧室的床上,她的卧室已经打理好,一袭浅绿色的碎花床单,下面的垫子垫得很厚,女仆把李香茹放到床上,盖上绿色稠面的被子,管家已把医生找来,这个医生是宫里专为李香茹配的。

他坐在床前手按公主的左腕,闭着眼睛平心静气地去感受脉搏。公主已经醒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医生除了感觉她的脉有点弱外,再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因此睁开眼来说:“公主只是体质有点弱,好好休息休息,再补补身子就好了。”

李香茹微弱地说:“有劳大夫了。”管家给了他些银钱,他道谢着走了。屋里只剩下管家和两个女佣,李香茹对管家说:“周管家,麻烦你把大家都带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还有,没有我的召唤谁也不要来敲我的门,我要绝对安静。”

管家体谅地说:“是,公主!”便带着仆人走了。这位公主虽不是皇上亲生,但如今深蒙皇上和皇后的宠爱,因此他们要小心对待。

房门关上后,公主就起来穿鞋,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她闭上眼停了一阵,这才站起来慢慢走到门边,把门从里边锁了,又把窗户关上,窗帘拉好,屋里只剩她一人了,她终于抬起了手,看见右手腕上那只翠绿的镯子,此时只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她举起左手抓住那只镯子轻轻转动,转到第二圈,就感到眼前又是一阵晕眩,这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粗黑的大手,骨节突出,手腕上浅绿色绸缎袖子里还露出浓密的汗毛。

“回来了!”她轻轻地吐了口气,这衣服好像会随着身体变化似的,此时虽然高大了,却并未感觉到衣服紧绷绷。李香茹,不,现在是姚孤萍,去梳妆台上拿起一面铜镜,小心翼翼地移到自己眼前,里边照着一张丑陋的脸,这些日子她已经生疏了这张脸,那下大上小的形状,粗黑的皮肤,肿胀的小眼,微凸的厚唇和稀疏的倒八字眉,“你好吗?姚孤萍!”她对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个招呼,然后放下铜镜,走到床边躺下,现在精力一点一点回来了,现在已是下午,在吃晚饭前她还可以好好睡一觉,她盖上被子见周公去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沉,她在睡梦中被猛烈地敲门声惊醒,伴随着女仆的喊声:“公主,公主!”她惊坐起来,穿上鞋就跑去开门,在手拉开门闩的刹那,她看到了自己粗黑的骨节粗大的手,猛然清醒的同时,李香茹急转右手玉镯,门也同时打开了,丫环小玉觉得眼前似乎花了一下,她揉揉眼再看时,公主板着脸站在门前,“什么事这么慌张?”公主问。

小玉着急地说:“公主,几位皇子都来府上恭贺您来了,您快穿衣吧!”李香茹眼睛瞪大了:“什么?我才搬过来他们就……快,快来帮我!”

李香茹赶紧进屋,小玉也跟了进来,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脸上也出现了点红润,说话也有气力了。小玉帮李香茹换上一套桃红的缎子长裙,肩上披了有浅紫色流苏的披肩,腰上系一条浅紫色流光宽缎带,这些都是来时皇后娘娘所赐,小玉又帮她梳好头发。

就在她急急忙忙拉开门准备走出去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差点撞到他身上,李香茹这一抬头不要紧,发现竟是她最怕的五皇子,只见他穿着淡蓝缎面的长袍,乌黑的发用一个白色玉冠束在头顶,眉目俊秀,浑身的王者之气,却给人以疏离感,她紧张得手抖了一下,说出:“五皇子……五皇子殿下,你怎么,你怎么在这里?”

五皇子目光犀利地注视着她,嘴角竟然扯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浅笑,用调笑的意味说:“李—公主,”公主这两个字说得很重,“你好大的能耐啊,我原以为你就是漂亮而已,看来我低估你了!”

李香茹气道:“五皇子殿下,也不知香茹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紧逼着不放过我?我现在不在后宫,不可能勾引你父皇了,你还不满意,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是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你自己!”五皇子转过了身慢慢转身向前走去,李香茹也跟了上来。“一个女人,不要有那么大的企图,那对你不会有太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诫你,这话是对你好。”他的声音,即使是好意,也让你觉得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何况他也许本就怀着恶意呢?李香茹落在他后面半步,抬眼望他的脸,只看到一张冷然的侧脸,他挺直的鼻梁搭配着俊朗的双目本就惹人注目,再加上挺拔健壮的身材,在白底碎花的缎面长袍下更显得玉树临风。

李香茹正看得出神,五皇子回过头来笑望着她,“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会把我当成你下一个目标吧?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被你征服了,可见能量不小啊”他好笑地说,语带讥讽。

李香茹发觉自己忘形了,不由得两腮泛红,垂下头来,双手下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腰饰。

五皇子见她不再作声,以为已经词穷,遂轻蔑地一笑,迈开大步率先朝前走去。

晚宴准备在庭院中心的一个很大的凉亭里,这个八角庭,青瓦飞檐,八根红色大柱支撑起来,内部斗拱上绘有古色古香的彩绘,庭院的周边种着翠竹,中间回廊曲榭的空处栽种着四时花卉,参杂种着桃树。

正值春季,粉色、红色、白色的桃花竞相开放,蓝色的瓜叶菊也随着晚风送来了阵阵幽香,黄色的迎春花六片小小的花瓣在夕阳下格外娇艳。八角凉庭就处在这片生机勃勃的花海中,彼时几位皇子也已落座,夕阳黄色的光打在厨房精心准备的晚宴上。

五皇子在前,李香茹在后,顺着木质长廊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几位皇子都站了起来,待五皇子进了凉亭,二皇子带笑大声说:“才听说我们多了一位妹妹,就大家相约齐来庆贺,妹妹怎么不邀请我们呀?”其他人也纷纷附合,都把目光打在了她的身上。

李香茹不紧不慢地走在回廊上,她着一身桃红的缎面贴身长裙,腰间系一条粉色缎带,在夕阳中流光溢彩,这色泽倒和满园桃花很相配。一头乌黑的发在头上绾个双髻,髻间插一朵带粉色花的簪,把一张白皙如玉的脸衬得分化妖娆,星眸流盼,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望着亭中众人。

走近处她微微蹲身行礼:“不知几位皇子光临,香茹来迟,望祈恕罪!”站起身来掠了下飞到额前的发,又微笑着说:“诸位皇子请坐,香茹今日才搬进来,有些仓促,原本想过些天再去拜访各位皇子,不想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大家纷纷落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五皇子坐在李香茹的右手边,这是她最怕的人,那个一直未开口,面色温和的四皇子总是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等她注意时,他的眼光又挪开,这人救过她,况且看起来最无害,香茹很想坐在他旁边,他倒是有意躲开了,挑个最远的位置坐,那个二皇子抢着坐在了她的左手处,三皇子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在二皇子旁边。

三皇子拿起桌上的酒,给每人都倒了一杯,在旁边伺候的丫环要来倒被他拒绝了,然后端起酒杯对众人说:“诸位,我提议为庆贺咱们新得了一位如花以玉的妹妹,大家干一杯。诶,香茹姑娘,今后咱们都得改口了吧,你得管我们叫二哥、三哥、四哥、五哥,我们呢,就叫你你妹或公主,是吧?”

李香茹忙端着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其他几人也都陆续站了起来。香茹歪着头用左手把额前的长发掠到耳后,掩饰自己的拘谨和不适应,随后笑了一下,已经面带桃红了:“承蒙各位哥哥照顾,以后香茹还有许多需要向各位哥哥请教的地方,希望各位哥哥不要嫌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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