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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瘟疫来袭

冬至日那天天气晴好,高台已经筑就,钟致远身着王服缓步登临,站在高处,望着脚下的土地,他感慨万端,这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土地,他应该早已继承皇位,君临天下,可是池国的入侵不仅打断了他的本已铺就的锦绣前程,而且害了他全家,只有他得以逃脱,这一年多来颠沛流离,吃尽从未吃过的苦头,看多了势力者的白眼,今天终于有些眉目了,可以喘出一口气了。

钟致远向天地行礼,过后又向祖先行礼,一杯酒从左至右呈弧形洒在高台上,将酒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钟致远冲苍天一抱拳,流下两行清泪,慷慨陈词:“父皇母后在上,孩儿历经艰难,今日称钟王,不日即将攻取池国皇都,夺回我瑞国天下,再续我瑞国国运,请父皇母后在天之灵保佑孩儿早日成功!”他再从桌上拿一杯酒,左手拽着右手袖子,恭敬地从左至右呈弧形洒在高台之上。

钟致远洒完酒后,端正一下自己的王冠,望向脚下他的臣民,那里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大家齐声高呼:“钟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全体跪了下去。一种权利的威严弥漫开来,钟致远心里浮起了一种得意。

就在此时,他看见脚下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仿佛有什么人倒了下去。钟致远暗怪这么庄严的时候怎么能有人生病呢?无论如何,他要将仪式举行完。

钟致远背着双手挺着胸,大声说:“自今日起,本王要求诸位同仁与本王一道齐心协力,共创大业,他日成功,大家都有功劳!”

说到这里,他发现脚下的人群更加骚乱,又有很多人倒了下去,他心头的无名之火腾地上来,正要喝斥这些不分场合乱生病的人,他自己忽然感觉到了不舒服,头痛了起来,眼睛也干疼,就连胳膊和腿的关节也痛得受不住,他站不稳了,踉跄几步,扶着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咽喉干得要冒火,端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内心还是莫明烦躁,身体也发热。

其实这些症状在今晨就已经有了,但是当时症状较轻,加之今天是行称王之礼的日子,所以他并未在意,也无暇在意,只是此时头痛欲裂,再也坚持不住,终于软软地伏在了桌上。

五王爷府的书房里,池浩轩问下边跪着的人:“前方战事如何?”

下面的人抬头答:“本来反贼已经大获全胜,并于冬至日设台称王,不过,他们的统治区域,不管军民均突然染病,死人之多实属罕见,家家均闻号哭之声,再兼钟贼致远不知爱惜百姓,横征暴敛,兼以饥馑,流尸满河,白骨蔽野,其状甚惨,他们战斗力大不如前。”

池浩轩一拧眉,叹道:“哎,可怜了百姓!你传下令去,让咱们的将士立即整装出发,此次一定要将反贼全部歼灭!”

下跪之人答了声:“是!”池浩轩再补充:“要带上充足的粮食,所攻陷城池都向饥馁百姓发放粮食。”

“是!”此人再答,站立起来准备走。

“等等!”池浩轩伸手制止了他,“三哥的伤怎样了?”他原本冰冷的声音有了些温度。

“报告五王爷,三五爷性命已无忧,只是此生已是残废!”那个声音遗憾地说。

五王爷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下面的人再一低头拱手,抱歉地说:“报告五王爷,还没有!”

他还在等五王爷的下文,池浩轩挥了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他想了想,决定去山洞内看看被囚禁的两人。冬至过后,天气一日冷静似一日,山洞里却比外边要暖和一点。姚孤萍臀部的伤已基本愈合,她的待遇比刘云海好些,没被用铁链吊着,就是说在山洞里她还是自由的。

因此在五王爷无暇顾及她的这些天她抽空把刘云海的病治好了。当铁门被打开时,姚孤萍正在给刘云海按摩。

对于突然而来的刺眼光亮,姚孤萍停下了手中的活,半眯着眼向门口望去,池浩轩站在那里,他背着手逆光站着,凛然神一般不可侵犯,姚孤萍突然就觉得臀部隐隐作痛了。

池浩轩凝视了姚孤萍一会儿,却把目光转向了刘云海,他的目光似有穿透力般,想把刘云海脑中的东西挖掘出来。

刘云海虽经长久的折磨,但目光依然无惧地与他对视,池浩轩不说话,刘云海就也不说话。

最终池浩轩认输先开了口:“刘云海,你究竟知道什么秘密,难道比生命还重要?据我所知,应该是和宝藏或兵书有关吧?这种东西如果落在居心不良的人手上,最终天下大乱,受害的是百姓。本王真心希望天下结束战乱,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他这一番话语重心长,从来没有这么平和过,应该是对刘云海无计可施了吧?

刘云海冷笑了一声:“那东西被你得去跟被别人得去相比也好不了多少吧?想想你对我所做的,再看看你对你四哥所做的,别当我不知道!你的阴狠不见得比别人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企图的人,今后你登大位天下真得能变得平和昌盛吗?反正我对你没信心!”

池浩轩怒了,走近了两步,眼中的神情阴沉起来:“你对我没信心,那你对谁有信心?钟致远吗?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现在在你们黑龙帮的辅佐下得意非常啊,可他珍惜吗?他对他治下的百姓横征暴敛,草菅人命,就算对你们黑龙门的段老三都是呼来喝去,稍不如意,就非打即骂。这样的人,你们就算帮他复国成功了,难道就真的是天下百姓之福吗?本王是有皇位企图的人,但是本王相信自己的治国能力,有本王当政一定是天下百姓之福!”

他这一席话使得沦为囚徒的两人想不出如何对答,只是愣愣地瞪着他。池浩轩看看他俩,指着刘云海说:“你好好想想,好东西必须归明主,我没那么多时间劝你了,你好处为之。”他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几天之后,池浩轩的书房里,他正胸有成竹地坐在桌后,前方跪着一人,身着戎装,风尘仆仆,他有些苍白的脸,缓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站起来说话!”池浩轩沉声说。那个站了起来,仿佛有些站立不稳,趔趄了一下方始站住。

“说吧,前方战事如何?”

“报告五王爷,二王爷先已派人去追杀反贼,他们大败,狼狈逃窜,我们又从后掩杀,几乎消灭了所有敌人力量,可是却没有找到段老三和钟致远。王益将军一直在燕国和我国的边界守着,注视着他们是否有异动,他的军队都健康,但是我们派去前线的人都和当地百姓得了一样的病,包括二王爷派去的人也一样,病倒和死亡的人很多,这明显是传染性的瘟疫,如果不赶快想办法,恐怕局势会蔓延失控。粮食都发给了饥饿的百姓,但是粮食不能治病,五王爷,我们得想办法。”他说着话就在池浩轩眼前倒了下来,池浩轩很吃惊,忙唤人将他抬下去,叫医生来给他治病。

这一两天后,不仅前方来人的病未被治好,连池浩轩也被感染,还连带感染了府中几位仆人,包括春妮和秋月。不是什么人都能治瘟疫的,所以眼看瘟疫在府上蔓延开来。

在池浩轩与病魔对抗的时候,他想起了被关在山洞里的姚孤萍,便叫人去带她来。山洞中的姚孤萍得知包括池浩轩在内的人都感染的瘟疫,便要求先给自己准备一点麻油才肯跟来人走。那人果然去找了些麻油来,姚孤萍以麻油涂鼻孔中,这才跟着来人走去。

姚孤萍带着一身山洞内的霉味走进池浩轩的卧房,惊讶地看见池浩轩才几天没见就与前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两腮凹陷,形容憔悴。

他见姚孤萍进来,声音罕见虚弱地说:“姚医生,看来全国流行瘟疫了,已经传染到了本府上,多数医生束手无策,你有办法吗?”

姚孤萍下意识地揉了揉已经痊愈的臀部,不相信地说:“你要我给你治病?不怕我趁机报复吗?”

“你敢!”身后两位押她来的仆人喝道。池浩轩抬眼看她,虽没有了光彩,但眼神还是犀利:“反正也要病死,不如冒险让你一试。本王赌你是称职的医者,除了救本王,还要拿出办法来救天下苍生。”

姚孤萍见池浩轩这么肯定她的医术,一下豪情来了:“五王爷,我要从驱邪和调护病人的正气入手。不过现在先开安宫牛黄丸、至宝丹、紫雪丹给合府已感染的病人服用。另外所有室内均须烧燃艾蒿以消毒。五王爷要告诫生病的人,不要过度劳累,保证充足睡眠。要百姓减少外出的机会,注意保暖,防止受凉。”

姚孤萍又沉吟了一下,正在想要不要开口,池浩轩则先开口了:“嗯,姚医生说得很好,不过经此大疫,百姓疲敝,本王意欲奏明父皇下令减免疫区今年租税,对于受灾严重的地区,朝庭应发放钱粮。”

姚孤萍笑了开来:“五王爷,孤萍正想提这事,既然五王爷也是这么想,就请口述,让人记录下来,交上奏折。”

池浩轩疑惑的眼神:“为什么?本王可以面奏父皇,陈情厉害。”

姚孤萍拿过仆人刚找来的艾条燃了起来,放在桌上,笑着说:“五王爷已经生病,如若亲自上朝,恐怕会感染别人。如果王爷亲自写奏折,也怕病毒会通过奏折传染给看阅之人。”

池浩轩苦笑一下,也佩服姚孤萍想得周密,于是喊来自己的文书,口述一份奏折着人送往皇宫。经这一事件,姚孤萍改善了些对池浩轩的看法,五王爷虽然做事绝决,不过对百姓倒很周到,能体谅百姓的疾苦,对治理国家也很有一套。

她要来了纸笔,铺在桌上,挥笔疾书,写了一幅治瘟疫的药方。池浩轩的文书走后,池浩轩再对姚孤萍说:“光治好本王和本府的病人还不行,你还要拿出一个方法来,中止这场瘟疫的传播。”

姚孤萍胸有成竹地抬头笑道:“就是五王爷不说,孤萍也要这么做,否则要医生何用!我会写一副药方,五王爷将此方买齐药来,免费给天下百姓服用就好。”

五王爷池浩轩点头同意,望向正指挥仆人煎熬贯众、升麻的姚孤萍,她已令人就把炉火搬来卧室,药在沸腾的锅中翻腾,浓浓的药味弥漫一室,姚孤萍说,这样也可兼起净化空气的作用。忙碌着的人似乎没那么丑了,药气熏在她脸上,映着炉火,让姚孤萍显出智慧的圣洁,池浩轩第一次发了这丑女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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