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凝玉冷笑:“他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成。我们就等着太子妃病故的消息传来罢。”
“这……”因为女儿要为妃,另一个人就要死?
凝玉攥紧拳头:“太子妃娘娘死了也好,至少解脱了,离那种人远一点……”
听女儿话里话外都是对太子的排斥,曾瀚涛忍不住道:“你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样的情绪,千万不能叫太子殿下知道!”
“我知道,所以趁我还在家的时候,我不想藏起面孔来过活。”
曾瀚涛沉默半晌,道:“你恨你生在曾家吗?身为我曾瀚涛的女儿而后悔?”
“我永远只会为自己姓曾而骄傲。每一个曾家人都是这么过的,我不敢奢望自己能为所欲为。只要能为家族尽一份力,我愿意。”
一席话说的曾瀚涛眼眶湿润,他第一次觉得女儿这般懂事,不禁颤声道:“这才是我的女儿,这才是我的女儿……”
可凝玉已经麻木了。她是为了整个家族也为了自己才这样做的,不仅仅是为了父亲。但此时享受一点父女的天伦之乐,未尝不可,所以她并没说破。等到和父亲说完话,她便离开了,一直来时的冷漠。
很快太子妃薨逝的消失传来,这个女人当年因为性格温和而成为太子妃,却同样因为这个原因死去。凝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抗争是死,不抗争死的更惨。
接着顺理成章的要选一位新的太妃入宫。
人选上,原本的太子选侍并不具备资格,不仅因为她们出身较低,更因为太子殿下有意挑选一位新面孔入宫为妻。
半个月后,赐婚的圣旨到了曾家。
一进前院的正厅,凝玉就看到一个白面无须,拿着浮尘的上了岁数的男人,端着碗茶小口小口嘬着。
见了她进来,把茶盏一放,对曾瀚涛笑道:“这就是千金了吧,果然是贵不可言。”
曾瀚涛点了下头,道:“公公远道而来,还请宣旨吧。”
公公适才由小太监扶了起身,拔高嗓门:“曾氏嫡长女凝玉接旨——”
一屋子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屏气听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节度使曾瀚涛二女凝玉,生而敏慧,有德四方,现指婚予皇嫡长子太子凌轩为妃。容待嫁十日后完婚。钦此。”
言毕,收好圣旨,老太监来到凝玉跟前,笑盈盈的说:“娘娘快起身吧,别着凉。”
碧珠赶紧扶了凝玉起身:“小姐,地上凉。”
“恭喜曾大人,贺喜曾大人。”老太监皮笑肉不笑的说:“瞧我这张嘴,依曾大人的身份地位,成为未来的国丈是自然的了。”
筠玉说:“皇恩浩荡,万死不足以谢陛下厚爱。”
老太监微微颔首,又对凝玉道:“怎么,二小姐脸色不太好呢?看着是地上真的太凉了吧。”
凝玉朝老太监盈盈一笑:“公公您真是,这样打趣人家,人家就要出嫁了,刚刚走神一会,就被您发现了。”
那太监心说哼,看你刚才的脸色倒不像是激动,倒像是吊丧,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倒也好,和太子倒是天生一对。
“哈哈,那老奴就不打扰了,二小姐快点备嫁吧,十日后自有仪仗车辇迎您。”老太监和曾瀚涛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人告辞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和一张圣旨。
筠玉握着圣旨,看向妹妹:“现在的难题,是如何对嵘王解释……”
“解释?如何解释?”她呵呵笑道:“为什么要解释?让他对我留一个阴险毒辣,见异思迁的印象,不是蛮好的么。”
曾瀚涛也道:“不能因为减少一个敌人,反倒增加一个敌人吧,你为什么不能向他解释一下,你是身不由己?难道招惹了嵘王也没关系吗?”
凝玉瞬间无语。倒是筠玉劝道:“爹,凝玉不想说就不说,圣旨都下了,再和嵘王有关系,就不好了!”
“我再和凝玉说话,要你插嘴吗?”
凝玉恶狠狠的瞪向自己的父亲,冷笑道:“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不劳爹插手!”虽然女儿是太子妃,但是在孝为先的时代,凝玉的话无碍于大逆不道。曾瀚涛恼然凶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我说什么?”凝玉低喃着,走向父亲,就在马上到他跟前的时候,她忽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凝玉不想和父亲纠缠,她越来越觉得有些话说不通,干脆装晕,在屋里休憩了片刻。倒是吓的一干的嬷嬷,丫鬟和大夫乱转。天色渐黑,凝玉也不饿,心想干脆这么一直睡到天明算了。
“你们都出去——”
“是,少爷。”
凝玉知是筠玉进来了,微闭双目,这时视线内一黑,知道他凑了过来。
“凝玉,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凝玉睁开眼,有些泄气:“你怎么发现的?”
“军中常有人怕苦装病装昏迷,我见得多,自然认的。”
“原来是这样。”凝玉侧身歪在床榻上,看着筠玉:“哥哥什么事,尽管说吧。”
“你真的不算见嵘王了?那信总该写一封吧。”
“我不见他,是为了他好。反正注定无果,我为什么要装好人,解释我的无辜我的可怜,让他念着想着,那样只会耽误她。我不想做那么恶心的人!我宁愿他恨我厌我,恨不得杀了我!为了恶心我,好好的娶了漂亮的王妃,过的幸福无比!”凝玉一边说一边摆手:“一边耽误了人家,还一边装可怜装无辜,想要对方记住自己,这样做,太恶心。我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