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袖儿枕着的胸口,缓缓发烫。司空纵想了很多,想了许久,有了一个模糊的决定。终于抵抗不住连日来奔波的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早上醒来,一摸身边,发现是空的。司空纵立即清醒的睁开眼睛。眼睛扫视一周没有发现冷袖儿的踪迹。心里慌的厉害。立即起来穿了衣服,冲了出去。
从东面到西面,挨个房间的找……
司空离等人被撞门的声音惊醒。都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见到来人是司空纵,都愣在当场。
五个人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司空纵。司空纵也直直的站在门口,眼睛从左到右的扫视了一圈。
司空离率先反应过来,“父,父皇……”滋宏了然。这里面只有他是没见过司空纵的。原来这就是娘亲在意的那个人。但是娘亲为什么离开皇宫呢?滋宏看着司空纵,想找到一个答案。司空纵同样明白了滋宏的身份。不禁多看了他几眼。此刻,他没心情以国礼跟滋宏这位皇帝打招呼。
这一会儿,小宝和薇儿已经认出了是自己的父皇。纷纷叫人,“父皇。”司空纵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父皇,你怎么来了?”
司空纵皱眉,这事他要怎么跟眼前这一批小鬼解释。“看到你们娘亲了吗?”
几人对视一眼,都摇头。司空纵立即失去了跟他们交谈的兴趣。匆匆离开了。
司空纵走远了,薇儿拉着小宝的手,眨着大眼,不解的说,“怎么父皇好像都不想理我们?”
小宝眼中精明一闪,痞里痞气的开口,“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人要找啊!”
薇儿不解,却得不到小宝的解释。立即将目光移向司空离。司空离顿时觉得压力山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已经不见踪影……剩下两人相视一眼,“我尿急!”“我肚子痛!”两人先后遁走,剩下小宝叼着草棍,斜眼看着远处。薇儿看向他,他倒是没有遁走,只是义正言辞的说,“我不知道!”薇儿嘟着嘴白了他一眼,转身挥动小胳膊小腿,自己找寻答案去了!
司空纵回到屋里,木然的坐在床上。良久,有脚步声传来,司空纵却没有动。
门开了,有女子的身影走进来,合上房门。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放下手中的水盆。抬起头,正好对上司空纵的视线。
袖儿发现司空纵今天很怪。她进门的时候司空纵已经醒了。并且坐在床上,一动不,也不说话。心想,自己还跟他有帐要算,倒是他先发制人了!
“既然起来了,那就过来洗脸吧。”袖儿的声音传进司空纵的耳朵里,引得司空纵为之心颤。有撩动水的声音,可能是袖儿把帕子放进水里浸湿。一阵风吹过,有床幔吹起,遮挡了司空纵的视线。哗哗的水声,之后是脚步声越来越近,司空纵的心轻轻柔柔的飘荡。
“闭上眼睛。”袖儿吩咐的声音。没有威势,平添了一份柔和和温暖。司空纵承认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但是此刻,只想按着那声音去照做……
感觉有冰凉的帕子敷到脸上,缓缓开始移动。微凉的风带着清爽和女儿香混进司空纵的嗅觉,顺着感官进入心田。扎根,铭记。昨晚想起的某些决定在心中慢慢沉淀了下来,并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那个早上,是司空纵鲜有的最温顺的一个早上。后来证明,那都是偶然的!但是有些东西却在悄悄改变,变的温暖而且坚固!
冷袖儿回宫了。治国后宫一片鸡飞狗跳。回宫的马车刚过城门,圣旨已经到了后宫。圣旨中言明,后宫中以皇后冷袖儿为首,所有人不得违逆。任何敢于挑衅皇后的,随皇后处置。
这道圣旨一下,治国后宫里顿时安静了。宣读圣旨的小太监已经转身离去。周围的女人都陷入巨大的恐慌当中。当然这些人不包括宁茹,叶莹儿和倾城。三人略微点头打了个招呼,已经擦身而过。
唯独滋婉情,跪在地上,良久没有起身。脸色难看的不只她一人,还有伊玉儿和公孙雀儿。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和惶恐。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滋婉情。却只看到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落寞离开的背影。伊玉儿垂下头,仔细回想当时得罪冷袖儿的细节。越想脸色越难看。公孙雀儿反而相对不那么担忧。她不相信冷袖儿敢公然激怒朝中重臣。说到底无非是家族的力量。她不怕,只因为她相信家族的力量是区区一个皇后难以撼动的。
有迎接袖儿回宫的队伍恭敬的跪在地上。下了马车,袖儿抬起头,望向属于自己的宫殿。依旧是这雄浑的紫禁城中仅次于司空纵的一所。一路行走,脚步间都是跪在地上不敢朝圣的卑微生物。直到走远,袖儿都没有说出“平身”二字。但是没人敢怨恨,甚至连一个怨怼的神色都不敢有。走了好远,上了高台,俯首间都是臣服。袖儿平静的看了一眼,眼中无物!傲视天下!
当晚,司空纵宿在飞凤宫。半夜,有侍卫来报,有刺客闯入贤妃宫,劫走了滋婉情。司空纵去了德妃宫。袖儿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看书。突然心头所感,抬起头望向来人。同时向隐蔽处悄悄的打了一个手势。意思不用出手。
“妹妹,半夜来做客,有事吗?”袖儿起身,从床上走下来,来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桌子对面。对滋婉情身后的蒙面人视而不见。
滋婉情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曾经是怨恨,恨她一个人独占了司空纵。此刻却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叹息。懒得再说往日里的那些应付的言辞。“我们不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