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儿子了。”看着白敬封陷入尴尬,很怕他不够难堪似的,袖儿又补上一句让白敬封难以自容的话。恶劣的看着对方陷入自我反省中的纠结模样。
“听说环春被赐给你做妾了。”歪着头,想了想,终于还想起来这么一号人物。
白敬封立即眼神闪烁,不敢正视袖儿的眼睛了。这种话,他的回答,无论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她很好,你知足吧。”袖儿懒懒的甚了一个懒腰。语气中多了一份困倦。逐客之意已经明显。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袖儿的房间的。突然感觉今天的天气真的很阴沉,马上要下场暴雨了吧。就像白敬封的心情一样,没有一点光亮。没有希望,没有那个提着酒坛子坐在杂草里畅饮后,流露出洒脱之意的女子在身旁,心头有一角缺失了什么,胀胀的疼痛,缓慢的遍及全身……
今夜,拓跋戚翻了典静儿的牌子。自从上次袖儿失算了,守了一夜什么也没看到后,她就学乖了。再也不做那样的傻事了。
望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和身边女子纯真温婉的笑脸,拓跋戚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是看来典静儿的吗?还是为了应付后宫里的眼线。总感觉这两样都不是他的目的。
烛光下,女子精致的妆容,吹弹可破的肌肤泛着微微的光晕,是任何男人都难以抵挡的魅惑。感受身侧女子吐气如兰,殷勤的布菜,拓跋戚不是没有触动,只是这样的触动仅仅一瞬间,立刻烟消云散。因为无论多么打动他,对面的女子的爹是当朝大将军典正雄的事实依旧摆在眼前。这样的身份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鸿沟……
拓跋戚收敛了不小心外漏的思绪。简单的用了几口菜肴,便放下了筷子。典静儿娇羞的低下头,脸蛋红红的。想到心爱的人就坐在自己旁边,吐出的阳刚之气甚至能融化自己,心里就紧张的不行。
拓跋戚擦嘴的动作突然一顿,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出心中急切的问题。“你那个丫鬟呢?”
“恩?哪个?”典静儿闻言有些惊奇的抬头,迷糊的应了一声。想了想,应该是袖儿吧,因为她身边的人只有那个袖儿最是出众。没有任何芥蒂的典静儿随口回答,“反正也不需要她伺候,我让她回去歇了。”
拓跋戚愕然。有哪个宫里的丫鬟有她休闲,皇帝和妃子都还没有睡觉,她就先歇了!听总管太监说,平时典静儿从来不让她干活,他就很不解!他就不明白了,那个小丫鬟有那么大的架子吗!
见到拓跋戚脸色不对,典静儿脑中思绪一转,立即伏身。“是臣妾不好,臣妾管教无方。”
这回拓跋戚更加惊诧了,因为这就不是典静儿能说出来的话,也不是没有心机的她能立即反应过来的原因。
看着典静儿脸上的茫然,拓跋戚暗暗吐了一口气。突然感觉那个小宫女神秘起来。忍着好奇,免了典静儿的礼,吩咐众人都下去……夜里。
拓跋戚越想越觉得袖儿可疑,再也睡不着,披上衣服大步流星出去。
在丫鬟院里转了一圈,终于在拐角的房子里找到袖儿的屋子。就如同她的人一样低调,夜色下,里面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对于习武的拓跋戚来说,听到这些不算太困难。他也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心情,让他决定大半夜的只身进入袖儿房间。
听见呼吸声,拓跋戚大步上前,想都没想的走到窗前,撩开床幔。
迎接他的是一柄雪亮的匕首,泛着微微的寒光,一闪而过,拓跋戚立即后退躲过锋利,却还是在他立领的领口,留下一道食指长的口子。好在没有受伤,拓跋戚心有余悸。
刀子已经不知藏到何处,袖儿也醒了,正缓缓坐起来。
看到袖儿懒散的摸样,拓跋戚就一股邪火往外冒。
袖儿已经起床,汲着鞋子下地,黑暗里,准确无误的走到桌子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挑着眉梢,不无妩媚的说,“我用不用行礼说‘皇上吉祥’?”
听到这话,拓跋戚大步上前,满面怒容,一把抢下袖儿的杯子,想了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的喝了下去。“你个女人,半夜有男人闯进来,你都没反应吗?”终于滋润了嗓子,马上大声呵斥。
袖儿皱眉,这是今晚第二次差点杀了拓跋戚,他冲过来的时候带起的气场,让袖儿全身升起天然的防御。一瞬间匕首已经在手心,随时都能要了对方的命。在她还不想称霸天下之前,她还不想杀了拓跋戚,然后被到处追杀!
“我的皇上大人,你想让你的子民都知道你半夜和一个没有权势相貌的小宫女私会吗?”
“你……”拓跋戚立即脸色涨的更红了,也不知道是怒火还是羞恼。
袖儿不怕死的追问,“恩?”
拓跋戚喏喏半天,突然低声说了句,“你……有相貌!”
袖儿立即满头大汗。这就是蒙国的皇帝吗!什么叫英明君主,钢铁手腕,骗人的吧!表示怀疑!
缓了缓,拓跋戚首先开口,“今晚,你怎么没来?”语气甚至没有气势。一说出口,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这话说的像是怀春少女跟情郎撒娇似的。
袖儿识趣的沉默,这种问题,她没听见!这绝对不是大蒙国皇帝拓跋戚问出来的。
“你是谁?”拓跋戚终于正起脸色,问出这么多天以来的疑问。即便他不在,但是后宫里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