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凌丰吃过一些以后就坐下来喝些红酒,缓和的聊天。唐真难得吐露激动,和几个大孩子一样的男子围着烧烤架子开玩笑。被风吹乱的头发随意的左右交叉,垂在额前。我和他是不是真的可以这样保持距离,继续窥探下去,我心里并没有把握。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以什么形式和速度,都是个迷。如今我和凌丰都像局外人一样坐在这里讨论着关于他的问题,但是这种置之身外的感觉又能维持多久呢?我暗暗扪心自问。后来凌丰还是很不经意的提到了裴启翰的事情。我想终究还是会和他讨论到这个问题,所以没有打算回避什么。我坦然的眼神却让他误会我早以释然。不过他还是明确的指出我在公事上的不公,对顶尖的裴启翰处处刁难、过于苛刻。我没办法解释这种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控,没有人能理解经历过那样事件的敌人出现在你面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还得真诚的配合他肯定他是多么的强人所难。我只能向凌丰保证,需要点时间,就能度过僵硬期,恢复正常。话已至此,我们都识趣的不再深入,况且他对当年发生在我和裴启翰之间的冲突也不是很了解,他自觉没有立场多劝我。所有好言相劝的话到了嘴边有硬生生的咽回去。只能不停的喝酒,我也陪着他喝。
我们两在他回来以后一直没有畅谈,不过今天仍然没有达到目的。触及了不愉快的话题,他也仍然很回避自己的问题。搞得我们两个人前所未有的忧郁。这种几级状况极少出现在我们之间。唐真趁空隙端了他们烤好的东西给我。看我和凌丰干坐着没什么话,于是他也没打算返回那边,而干脆的坐了下来。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他来并不合适,因为根本不了解我们两个人的情况,很容易搞得更尴尬。不过显然我低估了他,那种从小在精明大人教导下的男人交际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水平,察言观色也是一流到家。他抽出一只白色的韩烟递给凌丰,一瞬间,两个男人之间这种自然而然的行为打破我们中紧绷的那根弦。随着昏黄的天色,星火一闪。我们都自觉从刚才的尴尬情绪里解脱自己,极力的表现出自然而从容的状态。商人做久了,这样的情况也像频道切换一样,对我们而言都不困难。再也引不起食欲,估计是过量的酒精麻痹了胃。看我有点食不下咽的情况,唐真表现的前所未有的关怀。这样反而让凌丰和他的那些朋友更加关注我和他的关系,气氛开始变化,凌丰像是同谋者一样被拉去他们一群,剩下我和唐真两个孤零零,而他也不甚介意。我们依然固我,什么时候怕过别人怎么评价怎么调侃。天黑以后烧烤的氛围更好。
所有人不亦乐乎,酒精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消失在口舌之间。等我发现自己有些过量的时候情况早就不大妙了。喝得不少的凌丰被一个女孩子开玩笑,笑笑闹闹颇为过火。他自己没有自觉,本来开放如巴黎,又有什么好禁忌的,但是我怕他明日醒来后悔难过。现在自己处在什么阶段,他应该也有觉悟才是。若是没有什么感情遗憾,他也不必折磨自己这么长时间。我还是出言阻拦,毕竟在我的地方,大家也稍微给我几分薄面没有当众上演激情大戏。不过这样下去估计也有失控的一刻,我盘算着怎么结束聚会,对唐真的聊天答非所问。他也喝得不少,恐怕已经到了临界,难得的抛掉绅士作风,执意拉回我飘远的思维,强迫进行我已经放弃的话题。弄得我很僵硬。最终还是把他们安全的送走。尚且还有几人是清醒理智的。我看唐真没有走的意思,我也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就这么很默契的一起处理聚会后的残余现场。我把已经休息的佣人叫起来,一面清洁一面收拾出一间卧室给凌丰。看来他真是要在我这里过周末了。长时间保持的状态结束我带着一点疲惫,加上酒精麻醉,我整个人有点发虚。走进卧室,却没有那种一天结束终于可以休息的满足感。我和唐真整整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保持暧昧又疏远的距离。
其实都不是出于本意,如果没有障碍的话,也许我就不会表现得那么暧昧了,他也不会那么克制了。对于我们并没有亲密到那个程度的事实,我和他的认识显现不一样,但是谁会去计较,又不是真的准备谈情说爱,何况还是试探期。奇怪的是我们都知道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可是回到房间,我还是很自然走到酒柜去拿酒。调得极淡,我想我还是有最后一点理智和清醒的。他接过我手里的酒杯,手指在我手背上很情色的来回一下,不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分开。他晃着杯子并没有喝,像是酝酿了一下说道:“孝敏,我知道你有问题想问我。
”他很肯定的口气,让我立刻否定的底气一下子抽空。“没什么好问的,何况这个时候你想我问你什么。”我的语气有些若有似无的暧昧。“这样我会觉得你在引诱我。”他靠过来,手臂搂着我,不过我适应,他便立刻退回一点距离。“呵~”我嘴角扯动一下,“你又不是未成年。就算引诱也不犯法。”“你没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孝敏。”他在叫我名字的时候加重语气,这样还真像我哥跟我说话的语气。“难得和你呆在房间里,不要说扫兴的话。”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我已经达到我所能达到的极限,剩下的就看他什么发挥了。我坐到床角,窗帘全是拉开的,外面的天并不深黑,那种蓝得很透彻的深邃,加上月朗星稀更觉得很美。
我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单纯的看过夜色还真心沉醉了。仿佛这些行为都是一个世纪以前的老古董。他迟疑的走过来,没有任何亲昵的坐在我旁边。就像老夫妻一样,这么并排着,毫不暧昧和混杂的。不清楚他到底想怎么样,我也乐于顺其自然。
其实内心是想和人好好说说话现在,可惜眼前这个人并不合适,我不能给他足够的信任,更谈不上对他把瞬间感情上的细碎袒露分享了。他和我甚至不像是在进行一场感情追逐,有点奇怪,这个男人总有办法让我精准的直觉发生一点点错误,不多,但是足以挑起我继续的兴趣。久久的他才开口,“你会好奇我和裴启翰的过节吧?”我听着他的语气似鼓起莫大勇气,我当然明白为什么,只是想不到他会自己提出来,我本来打算不闻不问的。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怪异,我如果装下去,未免显得太假。“没有。你怎么会觉得我有那种好奇。
那是你和他的问题,与我和你的关系没联系吧。”我硬生生的给他顶回去,明知道会是不愉快的话题,再提起有什么意思。“呵呵,我以为人人都对裴启翰很敏感,没有人对他的事情不好奇的。”“好吧,我承认我是好奇,但是我没有好奇到去刨根问底的程度。看也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关系恶劣,肯定是发生过不怎么愉快的事情。我尚且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不想多过问。”但是你要是真的因为他不能办那事情了,我还是会很好奇的。是人都有的窥探心理而已。“孝敏,谢谢你,有时候,我真觉得和你在一起就特别舒服,不用担心任何问题。你总能让人原理尴尬和不安。”
他望着我,眼里全是深邃的温柔。我觉得他是真动感情了,这可怎么是好。“是吗?我怎么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好。”他低下头去看着手,不安的轻轻转动杯子,“我,我以为你一定会对我刨根问底的事,你并不问。你和其他女人真的不一样。”我已经听出他的意思,他不愿意再提起和裴启翰的过去,我看得出唐真对他妹妹的感情很深,他有时候真的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我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何必去踩人家的同脚,于是我安慰他,“其实,根本没必要提到他,他和我还有你,都没有关系。”“那就好,我怕你误会什么。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难道误会你和他抢女人?真的是……”“孝敏,和你说话真好,不累。我怎么想的,你都理解。”说完迟疑了几秒种,他空出一只手把我抱进怀里,我没有抵抗。任他环抱着,听他在我耳下反复低喃我的名字,很无助,我还能说什么呢。过了一会,他又感慨到,“裴启翰是个被人宠坏的孩子,有时候谁拿他都没办法。”我没有表态,但是唐真说的到是一点不假。姓裴的在香港的嚣张大家有目共睹,连我哥都让着他三分。这个人被宠得无法无天。唐真和我靠在一起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动,静静的,各怀心事。“谢谢你,孝敏。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好运能让我遇到你。”他很轻声的对我说着,又像自言自语。
是吗?是好运吗?不走到最后谁都不要这么轻易的下结论,我们都是谨慎的人。不过我没有把这么直白的话说出来。只等他吻上我的嘴角,那轻柔的,唐真式的温柔,我们都很认真的亲吻,不急噪不汹涌,甚至不带丝毫****。看吧,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总给我带来一点不同的。唤醒着我的神经,却丝毫不激烈。仿佛可有可无,又让敏感的我怎么也忽略不了。直到彼此的唇齿间已经分不出谁的味道更浓烈一些时我们才结束这个漫长而深沉的吻。这确实是一个出奇认真而平和的亲吻。把我们之间所有的戒心都一一屏除。他结实有力的拥抱也丝毫没有让我激动起来,和刚才接吻时一样,让我觉得这不是一次刺激的性爱运动,而是一场圣洁的洗礼。如今我已经可以稳稳妥妥的给唐真戴上绅士的帽子,他确实是个从里到外透彻的绅士。对女人不光光耐心谦和,连办起房事来也是极尽的温柔,绝对优先考虑女士的感受,更不会予取予求。想到我之前对他的怀疑和诽谤,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估计有十个女人和他做过八个都会当他是完美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