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群哄乱,有乐声起伏,有脂香四溢……
睁眼,祁墨躺于一张床上,床很小,也不暖,但比那巷尾的石板要舒坦得多。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过。他试图开门,门却被锁了,透过门旁的窗望去,一片昏暗,不见一物,只听得歌声、笑声不绝。
门外有开锁的声音,门开了,一个女人,衣着华丽,持一把扇,甩腰进门。近看才辨出她年岁已不小。
“起来了?”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
“你是谁?为何锁我?”
女人用扇拍拍祁墨的胸脯,“你管我是谁,你的小命啊,还是我救的。可惜了,是个男的,不然啊,以你这脸蛋儿,定不必宛儿差,哈哈哈。既然没事了,就干活去!我救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在这儿吃干饭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跟我来就是了,一大老爷儿们,磨磨唧唧的。”女人挥袖出门。祁墨跟了去,心里满是疑惑。
拐过弯,进了一扇很高的门。里面是一个大殿,很是华丽。有人谈笑,有人喝酒,殿上有女子在起舞,丝幔飘扬。热闹嘈杂。
“看见没?这些就是我的客人,以后你就帮着去给他们上菜,可别让我发现你偷懒!”
“哦。”
从此祁墨便被困在了这座高楼里。他被盯着努力干活,但他也未曾忘记他来到凡间的目的,只是现在,他走不出去,也没有办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从小生活在住进的他也习惯了歌舞升平的繁华世界。因为长相俊秀,舞楼中的女子都喜欢和祁墨相处,他想通过她们探听到所寻之人的消息,但他对她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追寻始终无果。
一次祁墨打扫房间,进了一间他从未进过的房。屋中无人居住,却很是整洁,摆设装饰也与其他房间迥然不同,独有一番高雅、宁静之感。他仔细打扫着,整理着屋中的每一物。他不知,在以前,这本是溪宛儿的房间。如今,或许是缘分将他引到了这里,但此时却物是人非,昔人不在。
当祁墨掀起床边的纱帐,发现了一副画像,他细细看着,难以置信,那画上美丽的女子,分明和那竹林边的女子一模一样……他轻轻抚摸着,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祁墨拿着画像跑出房间,撞上一女子。他举起画像,向女子询问消息。
“你拿宛儿的画像做什么?快放回去,被姑姑知道了要罚的。”
“你快告诉我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如今身在何处?”祁墨一脸着急。
“你连她都不认识啊!她可是洛阳第一舞姬,男人们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溪宛儿,好美的名字。”
“你就别想了,宛儿都已经是沈公子的人了!”
“什么意思?沈公子是何人?”
“你是真傻呀,沈公子就是沈廷煜,城南沈家大公子,他和溪宛儿早在两个月前就成亲了!”
“你说两个月前?”
“没错啊。”
两个月前……那不是他刚来凡间的时候吗?难道……宛儿就在拿轿中?难怪凤鸢将他送到那里。可是……和沈廷煜成亲了是什么意思……沈廷煜就是那天骑白马着红袍的男子吗?……
祁墨不明白这一切,但他已知晓了她的所在,必会想尽办法寻到她,这是他来凡间唯一的目的,奶奶都说他们有缘,还会再见。
他偷偷逃出了舞楼,四处打探沈府。
一路向南,到达沈家的时候,已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