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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僵尸为证

这一下子事情就搞大了。本来死一个乡镇上的打更匠不算什么,可能问都没有人问一声。但是部队的人死了,而且死得莫名其妙,找不到凶手是谁,那部队的领导就不依不饶了。这部队的领导在那里乍乎,齐宣王自然就知道了。但是,齐宣王只知道事情有点严重,没有想到事情与自己身边的人有关。这身边与他走得最近的人就是恭宾,于是他就找恭宾来商议这件事。

恭宾心中有鬼,在齐宣王面前有点放不开手脚,只有听齐宣王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齐宣王说:“这件事情非常严重,不仅是部队里死了两个人那么简单。那两个人为什么不死在别处而偏偏死在王后的旧居里,还一把火把王后的旧居烧得精光。这事情与王后有什么关系,什么人敢打王后的主意?这些你都得给我查清楚。”

开始听齐宣王分析的时候恭宾心里一直还忐忑不安的,听到后来齐宣王叫他去调查这件事情,恭宾心里立刻就转忧为喜。离开齐宣王之后,他简直就想仰天大笑。这不是让做贼的审偷窃案、让放火的调查纵火案、让杀人犯调查凶杀案么,那结果无论怎么都不会查出真正的作案者真正的元凶。高兴之后,恭宾心里也十分明白,这事情闹大了,无论怎么都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要给齐宣王一个交待。

调查审案之前,恭宾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与部队的领导沟通。他知道,只要部队的领导不再四处乍乎,就没有人知道是谁到部队去借的人,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搁平了一大半。怎么才能既把事情办好又不让自己的把柄重新落到别人手里呢,这让恭宾很费了一点脑筋,也花了很大的代价。

这一天,恭宾派他的一个亲信捧着一块和田玉来到那个部队领导的家里,那个亲信对部队的领导说:“这是近伺大人托您保管的东西。”说完之后放下东西就走。那部队的领导打开包裹见到一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心里特别的喜欢,待那亲信出门以后他还拿着那玉在那里欣赏把玩。玩着玩着他心里就纳闷了。委托我保管,你近伺大人家里放不下这一块小小的玉吗。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主人不亲自送过来却派一个下人随随便便地拿过来,路上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我要不认账你又怎么办。想来想去的他突然悟到,这近伺大人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帮忙吧。其实这个时候,他早把恭宾借人的事情给忘了,这事儿太平常了,找部队借人的事儿太多了。两个手下死了之后他还真没有把它同近伺大人联系起来。这会儿念头一转到这里,他就猛地一拍大腿,想起了恭宾借人的事儿。“我说嘛,怎么无缘无故地让我给他保管东西呢,原来是有求于我啊。”于是这个部队领导当即就决定要卖这个面子给恭宾,要和这位近伺大人搞好关系。

那恭宾走这一步棋其实只有六、七成的把握,他不敢保证有百分之百的胜算。你小子要给我面子,我这和田玉就算送给你了。你要装孙子懂不起,甚至要拿送玉的事情威胁我,我可以来个死不认账,反告你诬陷,大不了就是损失一块玉而已。那部队领导自打收到和田玉以后就再也没有在朝庭上提出死人的事,恭宾就打心底里一阵窃喜。

一切准备就绪,近伺大人就开始审案了。

审案现场设在柳庄十字路口当初送无盐女进宫时搭彩台的那个地方。参加审案的除近伺恭宾外还有临淄知县以及一干书记员验尸员等。

近伺大人首先询问了柳庄地保英瓜老爹,听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又叫古家饭馆的店家提供了证词。接着就是验尸。

第一个抬上来的是打更匠的尸体。打更匠的尸体并不复杂,验尸员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第二个是那条河东狗,验尸员也没费多大劲儿就确定了死因。在验那两具烧糊了的尸体时,验尸员费了好大的功夫,从头到脚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忽然,那验尸员的手在其中一具尸体外面的一件夹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验尸员立即将纸条递给了知县,知县看了一眼又立即呈给了恭宾。

恭宾接过纸条,瞪着一双豆鸡眼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又招呼旁边的知县过去一块儿辩认。

那纸条只有巴掌大小的半截,另一半被火烧掉了。剩下半截上的字迹也模糊不清,难于认清。两个人就当着众人的面在那里比比划划地猜测推断,折腾了老半天,终于断断续续的推断出了那些字的意思,那意思是:杀钟王后,赏钱多少(数目被烧掉)。立字据人是:后宫总管藉轲。

猜出了那些字的意思之后,近伺大人对知县说道:“你可要看清楚哦,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哟。”那知县肯定地答道:“没错没错,小人用脑袋担保,肯定是这几个字。”

至此,案情基本告一段落。至于两具尸体的身份问题,杀手为什么呆在钟王后旧居里的问题,以及谁人射的火箭等等,近伺大人统统交给了临淄知县,让知县迅速查清问题上报。

当然,对柳庄百姓的义举,近伺大人给予了表扬和鼓励,特别对英瓜老爹大加称赞,称他是保境安民的老英雄,要号召各地的地保向他学习。

离开柳庄以后,恭宾连夜进宫面见齐宣王报告查案的阶段性成果。恭宾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也耽误不得,必须在第一时间报告给齐宣王。他清楚得很,事情走到这一步十分的不容易,有些情节根本经不起推敲,比如那纸条,人都烧糊了纸条为什么还在。还有凶手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会要暴露出来。再就是那些发射火箭的人,明明就是在灭口,那又是何人所为。只要齐宣王提出任何疑问他都是不好交待的。他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这样把后宫总管藉轲糊里糊涂地扯进来确实是冤枉了他,但谁叫他长期与燕妃串通一气要同灵妃争个高下呢。更何况,前段时间在钟王后改革后宫的过程中他不自量力地搞了那么多的小动作。那些小动作可以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恭宾。什么妖怪转世的谣言、什么食品有毒、什么厨工自杀,统统是他藉轲搞的鬼。现在他恭宾自己都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不找你藉轲当替死鬼才怪。恭宾心里也明白,在争夺王后位置这件事情上,他和灵妃与藉轲和燕妃应该是一个联盟,应该联合起来对付那个已经坐在位置上的钟王后才是上策。但是,事到如今,那钟王后的位置似乎是岿然不动,而自己却已经身监险境。反正今后即使搬倒了钟王后,同藉轲燕妃也免不了有一场争斗,现在借齐宣王钟王后的手提前解决这个问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那就只好对不起了,我的藉轲总管和燕妃娘娘。

为了烘托气氛,为了显示自己办案如何卖力,走进齐宣王办公的屋子恭宾就端起齐宣王面前的茶杯一口气把里面的茶水全部喝了个精光,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一屁股坐在齐宣王旁边的椅子上。做出一副渴得很累得很的样子。果然,齐宣王一点都没有怪罪他喝了自己的茶水,一点都没有怪罪他与自己平起平坐。这要是在平时,不管是谁,杀头都是有可能的。齐宣王反而笑眯眯地安慰他:“爱卿受累了,待寡人为你安排酒菜如何?”

恭宾知道已经达到了他要的效果,于是赶快站起来跪下行礼:“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刚才一时糊涂失了礼数,还望大王恕罪。”

齐宣王这时候一心只想听到有关案子审查的结果,他急着问道:“爱卿案子可否查清?”

狡猾的恭宾这时候又卖了一个关子,他要再吊一吊齐宣王的胃口:“大王啊,您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齐宣王已经急不可耐了,他催问道:“爱卿快讲、爱卿快讲。”

于是乎恭宾就不慌不忙地把自己查案的情况向齐宣王作了汇报。末了他进一步强调:“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这藉轲总管居然是这样的人,亏咱们大王平时那么地信任他。”

说实话,齐宣王并不是一个稀里糊涂的国君。后宫里的那些事儿他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嫔妃们争风吃醋的情况他见多了,为争夺王后位置而互相中伤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要杀人。上次厨工在钟王后的饭菜里下毒,他认为是下人干的下作的勾当,与嫔妃们与管理层的人员没有关系,因此对那件事情就来了个不了了之。现在听完恭宾的报告,着实象是一支钢针扎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感觉心里好痛好痛。那藉轲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在钟王后进宫之前这后宫里的一切事务都是交由他在负责,可以说自己是把半个家都交给了他,没想到他却是这般的蛇蝎心肠。

沉默了许久的齐宣王端起茶杯要喝水,却发现那杯里已经被刚才恭宾喝了个滴水不剩。于是他扔下茶杯,面色十分难看地对恭宾说道:“罢罢罢,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要闯进去。寡人再次劳烦爱卿,牵头审理藉轲的案子吧。”

就这样,在近伺恭宾的组织带领下,由朝庭几个部门抽调人员组成的一个专案组,立即开始了对后宫总管藉轲的专题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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