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个佝偻着背,看上去无比瘦小,甚至有点像老猴子的老人要收云墨为徒。云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理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然后老人让他到京都夫子庙找他。天朝只有一个夫子庙,夫子庙中也只有一个夫子,此刻云墨可以肯定那个“老猴子”自然就是夫子了。
夫子怎么说也比那个剑圣莫无锋要厉害吧,云墨这样想着,骑马朝着南山而去。南山上有一片桃林,一条较为平坦的大道直通山上,那是通向夫子庙的道路。云墨看着这样一条足以三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大道,想着:说好的神秘呢?就算不是林荫小道也不用把路修得这么宽阔吧!
一路直上南山,道路宽阔的好处就是马儿可以狂奔,于是不一会云墨看到了一座篱笆。篱笆内种着各色的菊花,看了看放晴的日头,云墨想着:夏天是菊花开放的时候吗?篱笆内是一座庙,一样就可以看出是一座庙,因为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土地庙。
来的路上云墨幻想过夫子庙的样子,南山云雾笼罩的深处,一座高高的门楼上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夫子庙”!看到那小小的篱笆围起的一片菊园,再看看那破旧的土地庙,云墨不敢想象这就是夫子庙。如果不是篱笆里有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哥正在给菊花浇水,云墨可能会直接无视这样一座小庙。那位白衣翩翩的公子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侧脸,左肩上披着的白羽披肩云墨一眼便认出就是那天和夫子一同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听见有人的脚步声,白衣男子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然道:“夫子傍晚才授课,此时不接待任何人!”云墨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浇水的男子,他的白羽还是那样洁白,这一刻云墨才感受到了夫子的神秘。这个男子的衣服没有换,白羽还是随风飘着,记得那个时候这个男子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如风一样,而这样一个如风一样的男子喊夫子叫老师。这个男子就那样的神秘,那么作为他的老师夫子呢?
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微风吹起遮住眼眸的刘海,一双凤眼直视云墨。先是微微的吃惊,然后又恢复了腐朽,似乎没有一丝的神采,这样看上去身着白裳的他看上去显得有些虚无,仿佛风一吹就会消逝一般。云墨就这样与他对视着,有些迟钝的作了个揖道:“师哥,我是来找老师的。”男子撇了撇嘴角那微笑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老师等你许久了,进来坐吧!”说着领着云墨朝那小破庙走去。
云墨跟着白衣男子进了门,破庙的破就显现出来了,虽然破,却不漏风,因为破旧的墙体都用草叶或者布片补起来,这样看上去整座庙墙像是打满了补丁。庙里除了正对着门的一尊石像,就只有一张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桌子,桌上是一套整齐的茶具,四角桌的每边都放着一条长凳。这套桌凳看上去很腐朽,云墨心中有些担心人坐上去会不会直接碎掉,看到白衣男子坐了下来云墨才敢坐在一侧。
“老师出生寒门,习惯了屈居寒舍,小师弟要多适应才是。”进门片刻,桌上有茶具,白衣男子并未给云墨沏茶,甚至没有做自我介绍,这样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欢迎的态度。云墨并未在意,只是四处打量着墙面上的补丁,那些补丁看上去杂乱却恰好可以挡住了风雨。听到白衣男子说的话,云墨正好看到庙中的石像,转脸随口答道:“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虽然居所简陋,可是有老师在的地方,定然万人敬仰!”
白衣男子听了云墨的话,眼中为了有了些许亲切,提壶给云墨沏了杯茶道:“老师片刻便会,我叫风悠然,小师弟以后可以叫我风师兄。”“额!疯师兄,小生云墨,日后还是叫你师哥吧!”对于云墨的调侃,风悠然笑笑并未在意,顺手有沏了一杯茶放在另一侧桌边。
就在云墨喝了第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的时候,门外一阵风起,篱笆内多了一只白色的野鸡,洁白的羽毛让云墨不自觉的看向风悠然左肩的披肩。野鸡旁一只“老猴子”手里提溜着一条北原特有的青鲤快步走进庙里,风悠然起身接下青鲤,鱼儿在空中摆动着身躯。“快些打理好炖了吃了,我刚刚钓上来的,趁着新鲜你可别再慢腾腾的了,再慢腾腾的干脆改名叫风悠哉得了!”看说话人的身形面相,竟然跟庙中的石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