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下了一夜,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之前骤然停了下来,一辆马车沿着被雨水填满的车辙印记向来时的方向驶去。城门口一名守城的军士看着这辆马车有些惊讶,昨夜刚换岗看见这辆马车进城门,今早即将换岗休息又见这马车出城门,不禁想到莫非这马车如自己一般轮到值夜现在回去休息?想到这他觉得好笑于是冲着那名普通的车夫笑了笑,车夫亦冲着他笑了笑,就这样出了城。
“诶”车厢中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车夫没听到,守城的军士自然也听不到,此时马车已经出了城。“诶???”城中某处小屋里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似是听到那声轻叹给的回应。“师兄!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知道???不知者无罪的!”车厢中少女这样说道。看着身旁少年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于是她透过窗看着这被雨水浸湿的原野发出一声轻叹,那一声叹息是她发出的。可她听不到那声重重的叹息,那声叹来自身后的城。
那座城叫土城,百年前它还是个小村落,后来成了一座城。一座小城,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极少部分人还记得它的由来,如发出那声叹息的人,如守着这座城的军伍,如在精武馆学过武的青壮年,如远在天朝城大将军府的那位将军。知道这座城由来的人都经历过或是听说过百年前的一场战争???
百年前天朝建国步入鼎盛时期,中土地域一派繁荣昌盛。这让长期居于北原的游人们看在眼里痛于心中,北原的居民以部落为单位过着游牧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无疑是很苦的,收获全凭天老爷的施舍,没有土地让他们可以种植,使得他们没有果腹的固定食物,部落间为了抢夺资源经常爆发战争。于是北原的人们习惯了战争,当整个北原被一个大部落吞并,北原的人们把抢掠的目光瞄向中土。一群北原中最强大的战士整合了所有部落,并且推举他们的部落首领为统领,建立了北原上唯一的王朝金帐部落,并进军中土。
天朝国没有想到战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临,一时间北方各地百姓流离失所,天地间满目疮痍。中土人尚武,崇尚强者,作为中土的帝王皇甫名扬自然也是个尚武的人,于是决定御驾亲征。金帐那股势如破竹的劲头瞬间停滞,并且开始节节败退,渐渐的退回了北方。
正当天朝国王皇甫名扬决定班师回朝时,北方再一次响起了冲锋的号角。那号角声比往常还要刺耳,北方的天际黑压压的一片。大军营地一片井然有序,天朝国的军士们列队举盾准备迎接来自敌军的冲锋。这样的战斗他们习惯了,弓箭手用箭雨把冲在最前排的北原骑兵射下马,盾兵举盾提刀抗住第一波冲击,枪兵会把那些冲到身前的骑兵刺成刺猬,然后大军分出一条道路,天朝国最精锐的重甲骑兵会用铁蹄告诉那些蛮人什么叫真正的骑兵。
黑压压的一片比往常来得更快,渐渐的盾兵们举着盾牌的手有些颤抖,因为他们看见向他们冲来的是一群穿着黑甲的蛮人,甚至连胯下的马也是全身黑甲看起来像是怪物。他们的眼中渐渐出现了惊恐,因为弓箭手的箭雨这次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几天后大将军徐荣带着一队身着金甲的骑兵在北方的一个小村落找到了皇甫名扬,这村落的屋子多是用土筑成。一些伤兵选择留在了这个村落,于是土村成了土城,一座不大但是名副其实的城。由于人口不多驻兵自然不多,可是北方蛮子滚回北原后留下的余孽还是没有放弃抢掠的生活方式,土城多次面临城破的危险。于是一个会武功老兵创建了精武馆,土城中的男孩会自幼学武,并且成年后会在土城周围巡逻驱散那些围在土城周围随时威胁土城人民安全的流寇们。渐渐的再没有流寇敢随便打土城的主意,因为精武馆一直存在着???
今日的精武馆没有如往常一样在鸡叫时响起晨练的声音,对门的小屋中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只有一只臂膀。老人看了看身前床上躺着的小男孩,小男孩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剑,又看了看对面精武馆院内满地的血迹与死去的一群人,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一声叹,声声叹。精武馆门前站着一群军士,领头的问了老人知道是剑阁的少年做的,于是满腔的愤怒也化为一声叹息:“诶!大家动手埋了他们吧!”军士们看到队长的表情也都不由叹息。客栈的老板娘听说了这事也发出一声叹息,城中的人们听说了也都不由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