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她这么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让那些想让她死得人日日夜夜睡不安寝。
可白若却是连活着都不在乎了，原本这种不惜命的人她是不屑一顾，可偏偏另一人却更是她所厌恶。
叶沉香不认为她所做的事情有什么正义感之类的，也不在乎，她所为的无关对错只为心情。
白若摇头。“谢谢你叶小姐，这个时候恐怕只有你还想听我说话了。可说与不说有什么意义。”
扫视了一眼那些口口声声关心她的所谓亲人们现在都是畏惧，她还有什么可说的。“成王败寇，我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后悔，你帮我就不怕我把所有的人都杀了？”
叶沉香招招手，肥嘟嘟的肉团就跳到她的怀里，乖乖将长者细小绒毛的耳朵伸到她的手心里。慢慢的搓了搓那柔软的质感。
“你选择被恶灵控制是因为你心无所念，你觉得你被所有人抛弃了。你恨你的家族从一开始就摆布你们的命运，你恨你所谓的亲人在家族利益面前选择牺牲你，你恨你的好妹妹一直都在背叛你，你恨你牺牲那么多却换了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的性命！”
叶沉香语带寒霜，抿着的薄唇紧咬怒气，似乎比起白若她的恨意更深。“其实你最恨的是你自己，有眼无珠。”
她的每个字都戳在白若的心头上，“是，我是有眼无珠。”
白若指着白曼。“我知道小曼你和我不亲近，但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知道你喜欢晨哥我也可以装作没看见，我只求你们离我远远地，为什么连这都不可以！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我是你的亲姐姐，你却要害我的命！”
白曼憋红了脸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陆晨却是一个劲的摇头挣扎，想要说话。
“还有你，二叔，我那么相信你，爸妈经常不在，我就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可你呢，在该丢弃的时候你还是选择了白家的利益，丢弃我们。你不知道原来我是最尊敬你的，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为自己的选择反抗家族的人。”
白若自嘲的笑了笑。“李妈，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我也不怪族长让你来监视我的一言一行。至于其他人，呵呵呵呵……”
连着几声嘲笑却是让所有的人都红了脸，白若看的很清楚，但是这些年却什么都没说过。白曼的委屈不甘还能表露在明面上，而她看似风光受宠，实际上又有谁是真的为了她。
“人都是自私的，有用的时候器重你，没用的时候丢弃你，有什么好埋怨。”叶沉香不以为意，能伤害你的只有你在乎的东西，如果连在乎都没有，那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花晟反驳。“如果她没有害人之心，那也不会被恶灵缠上沦为容器。”
“哼，这点恐怕洛先生最为清楚了。白家的子女生来就是用于作为容器之用，这是他们自愿的吗，是他们可以选择的？出于你们的大局考虑难道杀一个人就不是杀吗？”
“在她还是人之前我不会对她动手，但这些人也不是你能动的。”洛殇皱眉，斩断草蔓，将陆晨和白曼释放。
“很好。”
“不行，洛先生，她还有片刻就会被同化掉，我们都会死的，不能留下她。”白曼拉扯着洛殇急切道。
“小曼你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要害阿若。”陆晨道。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她现在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她。”杜溪也忍不住道。
白曼解释“你们都不清楚这后果有多么严重，只要她不死我们就得死，来不及了。”
见所有人都不为所动，白曼也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枪来，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对着白若连开两枪。
叶沉香推开白若，而自己也急忙避开，饶是如此白若的肩膀处还是被打中了一枪。白曼的手里居然还有枪，必须夺下来。
她想的快，而陆晨的动作更快，一巴掌扇上白曼的脸。
清脆的巴掌声让白曼没有下手开第三枪而是愣在那里，“晨哥哥，你打我，为什么……”
“你太让我失望了。”陆晨眼底只剩下失望。
“我让你失望？”白曼摇摇头不相信。“你不是答应了我不会再过问姐姐的事情，是你亲口说你最相信的人是我，现在你只相信他们的话了是吗？”
“你说过下个月就和我一起出国的，你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会保护我，可你现在居然打我？”
陆晨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言的白曼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说你只喜欢我的！你最爱的是我！你怎么可以忘了。”
“小曼你别胡说。”陆晨紧张的看了下面无表情的白若。“你知道的，我只喜欢阿若，我怎么可能和你说这些荒唐话。倒是你，你哪来的枪，还打伤阿若，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毒。”
“不可能！”
“我不和你说，阿若，你别听小曼胡说八道。”
花晟挑眉，小声对洛殇道。“看不出来这还是个感情戏。”
洛殇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叶沉香身上，他有预感，事情没那么简单。
“没什么好说的，她虽然想杀我，但她说的是真是假你最清楚。”白若尖锐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
陆晨求证似的看向孙医生，却得到对方一个默认的表情。“不可能，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阿若，我答应过你等我回来我们就订婚的，你不相信我？”
“我准备好了戒指的，你等我。”陆晨慌乱的就往口袋里掏，“我的已经带上了，你的我要亲手给你带上。”
白若听到戒指两个字猛地抬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没有呢，我的戒指呢，明明在身上的。”陆晨依旧焦急的翻找。
而白若却是目不转睛的紧盯着陆晨的脸，陆晨有多久没有这么熟悉的表情和语气了，试探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是你生日啊，你忘了我们还说好带你去买礼物的。”陆晨顺口就回答道。
白若如被雷劈一样像是想到什么，却满是难以置信。“我们顺道去取你新订的白色路虎？”
“成，但要等你的病好了，怎么一觉睡醒你就这样了。”陆晨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像是忘了不该记得的，只记得想记得的。
“白若……”杜溪眼瞧着那个僵硬身子的白家大小姐眼中两行泪滑下，怎么什么都没说就哭了呢。
“晨哥，你是晨哥。”白若一把抓住陆晨还在翻找东西的手，紧紧握着，这才是她的晨哥，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调，这样的习惯。“你是我的晨哥，只有晨哥才知道我一直没有去取的车，只有晨哥才会在着急的时候这样皱眉。”
“阿若？”陆晨还是茫然，忽而又疑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阿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晨哥。”白若紧紧搂着陆晨的脖子，哽咽着。“是你，真的是你，我一直都在想那样的忘了我，忘了我们以前的一切的你怎么会是我的晨哥，那个果然不是你。”
“阿若又在胡说了，我怎么会忘了你。”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就像是忘了自己在何时何地，忘了他们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晨哥哥！”白曼的嫉妒气红了眼。
“别浪费力气了。”叶沉香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后，按住她拿枪的那只胳膊。“现在的陆晨已经不是被你控制的那个了，他清醒的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感情。”
“晨哥哥的感情是属于我的，是我的！”白曼道。“你们都亲眼看见的，是她夺走了我的晨哥哥。叶沉香，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我当然不会忘了，分开他们。”叶沉香呵呵一笑，此时陆晨却是护着白若防备的盯着他们。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不会离开阿若的。”陆晨护着白若。
白若擦干泪，轻轻推开他。“叶小姐，我想我需要一个答案。你是在帮我，还是另有所图。在我已经放弃一切的时候你却把我的晨哥还给了我，可接下来你又要拆散我们。白若实在是不明白叶小姐所图的东西了。”
“其实你该清楚不是？一个脑死亡那么久的人还可能活着吗？你和恶魔做了交易换来陆晨的寿命，就应该想到这后果。”
花晟闻言一道黄符打出，就看见符纸穿破陆晨的身体轻飘飘的落了地。“果然不是活人。”转念一想。“你居然和恶灵做了交易来救他，这么糊涂。”
见异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陆晨有些惊慌，他不信鬼神，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我有手有脚能见日光，怎么会是死人。”
“人死了还有七魂六魄呢，你身边的女人强行将你制成灵体，看似与常人无异，实际上你早就不是你了。”花晟见他还糊涂，幽幽点道。“你记忆凌乱，魂魄缺失，哪里还有活人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