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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冬至刚过没几天,那场雪就来了,纷飞好几天不止。

自下雪起,关庄镇里就没人见过张和尚露面。这日清晨,刘胜冒雪喊了几个人去了张和尚在洞沟村后山栖身的破窑洞,只见张和尚一身破旧单衣,蜷缩在窑洞的土炕上硬邦邦的,也不知死了几日了。

站在雪地里,刘胜跺着脚给我打电话:晓风,电话咋的一直占线啊!给谁打呢?

一大早来上班,有几个事情都推掉了,只是反复拨打雪梅的电话,但她就是不接。婚后的日子不好不坏,磨合着有了孩子,她却突然提出离婚,并且如此坚决,甚至不再给我解释的机会。

心烦意乱,刘胜的电话进来让我得以喘息,无奈的心境,喃喃自语:先放放吧,缓缓,她冷静了再沟通。

随即就把坏心情迁怒给这位我最好的朋友:我给谁打电话都得给你汇报汇报啊!

刘胜有点莫名其妙,但仍旧是大嗓门:张和尚死了!

打了个冷战:啊!怎么死的?啥时候死的?

电话里听见刘胜吸溜鼻涕,话音里还有风吹的刺啦声响:下雪前我还把你捎回来的烟给他送了,当时好好的,还笑嘻嘻地撕开一条让我抽呢。最近镇里没人办红白事,也就没人找他,没承想说没就没了。好在山里没狼了,那孔破窑洞也跑风漏气的像冰窟,老鼠估计都嫌冷,要不他的尸骨早被啃干净了。

放下刘胜的电话,我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张和尚好像笑嘻嘻地摸着脑袋就站在跟前。不由叹了一口气:他一辈子的选择是啥呢,既没有身不由己,也无所谓咎由自取,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就这样过去了。

胡思乱想间,突然想起个事情,马上拨通胡如山手机开门见山:胡厅长,张和尚,就是张大师死了,我准备回去打发,您呢?

那边没有丝毫犹豫:我跟你一起!现在走?

咬咬嘴唇:是,我怕下雪路上不好走。

胡如山没有思考:那行!二十分钟你下楼,我过去接你吧。

放下电话,叹口气关电脑锁门。

路上我跟刘胜通了几个电话,一一安排张和尚的后事如何处理。

由于山路全是积雪,车到关庄镇就无法再前行。刘胜在忙活,我跟胡如山就到刘利明的医院食堂简单吃了口饭。饭后我们赶到村口,刘胜领了一帮人已经在那儿“捆绑”棺材,我们站在一边看,刘胜走过来:哈哈,给和尚买了全套的寿衣,估计他这辈子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胡如山喊司机拿过包,坚持要付棺材及寿衣的钱,刘胜推辞,但我开口:由了他——这是他几年前对张和尚的承诺。

积雪都过了脚脖子,十里山路,刚开始大家还走着聊着,一半路不到均不再说话,专心走路。退耕还林后,县里怕车上去,就用推土机把当年我费劲巴拉修好的路一截截挖断,一个个大坑就是晴天也不好走。

个个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尤其是抬着棺材,放下溜到坑里,再推上去,大家伙叫苦不迭。就要到山嘴的时候,又是个大坑,小伙子们如法炮制,放下棺材先下去几个,再把棺材推到坑边溜下去。

我站在边上喘着气,接过刘胜递过来的烟,有些歉意地对他说早上电话是给孩子的母亲说事情,搞得心情不好。刘胜拍着我肩膀:你们啊,整天吵闹不休,黏黏糊糊,要不分利索,要不就对付着过!

我抽口烟叹气:说的也是,但孩子两头都不舍,没办法利索啊!

刘胜突然奇怪地看着我:最后一次见张和尚,就是去送烟的时候,他说起你。原话是——我和尚一辈子大事不骗人,但晓风这娃我骗过,他知道了还对我这么好。他说这啥意思啊?

看棺材已经过了坑,我摇头叹气:不说这个了,走吧!

胡如山在旁边接了句话:孙处长,这就是咱当年凑钱修的路吧?物是人非啊!

点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山村,破败的房子、倒塌的窑洞在白雪映照下越发的凄凉,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已经荒无人烟,张和尚的死真正给这里画了句号。

默默穿过村子,路过鹰眼泉,发现枯涸几年的泉眼又有水气冒出,刘胜说去年夏天泉水恢复了,只是时断时续的。

没心思琢磨这个,我们一行个个满头大汗才走到张和尚栖身的窑洞前。天已擦黑,好在白雪皑皑有些亮光。我跟胡如山走进窑洞,远远看了眼已经发黑的张和尚,无悲无泪,弯腰点根烟放到他炕头就退出来。早已等候在窑洞门口的原洞沟村十几个人拥进去,七手八脚给张和尚套上衣服,盖板钉棺。

人群退到一个山坡后,几个后生爬到窑洞上的山崖,将埋好的炸药点燃,一声沉闷的声响后,山石乱土夹杂着白雪滚落,很快将窑洞掩埋不见。

张和尚生前有话:死后不管谁打发,不进祖坟,死哪儿埋哪儿!

待尘土雪屑落尽,胡如山上前点响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夜幕沉沉。

返回关庄镇路上,听跟刘胜一起来的一帮人议论:这个败家子死得风光着呢,一个厅长一个处长亲自给送终……

胡如山估计也听懂了这几句方言,他拍拍我肩膀发自内心的感伤:张大师真是传奇啊,只是他为何把自己过成这样,也太凄凉了!

我没答话,回头看着山村的方向,只有山的轮廓隐隐,张和尚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在山头:和尚我这样多自在啊!

进了关庄镇天已漆黑,刘胜在村口拉开一直夹在胳肢窝的包,去打发张和尚的人围上来依次接过一张百元钞,然后跟我打个招呼就散去了。

胡如山问为啥发钱,刘胜笑着回答:工钱啊。

胡如山看我一眼:不都是原来你们村的人吗?

我还没想咋解释呢,刘胜快人快语:好我的大厅长啊,现在还管哪个村呢,用人都要给钱的。

胡如山示意司机点钱还给刘胜,我拦住:胡厅长,这个真不用您出了,我跟刘胜也应该出点的。

刘胜跟刘利明陪着我们到了县城,然后径直走到一个当地特色的饭店,炸面坨、小米捞面条、野菜——胡厅长吃得很舒服,我没胃口只是简单喝了碗小米捞面条,酒倒是没少喝,但越喝越清醒似的。

饭后已是晚上十点,本想回家见见父母再走,但出饭店看天又在飘舞雪花,怕高速封路,于是打电话给家里说了声就直接拐向去省城方向的路。

刘胜跟刘利明送我们到高速路口,我下车跟刘胜告别,胡如山也下车跟他打了个招呼。刘胜拉着胡如山的手:官身不自由!厅长闲了再来,我带您上山打兔子去!

胡如山答应着笑着又钻进车里,刘胜从车里拿过两条烟递给我:路上抽吧!你这来去匆匆家也不回,真有你的啊!我一会儿去家里看看!

觉着脸有点红,赶忙解释:马上要过年了,手头一堆事要处理。忙过这几天再回来吧。

想了想,我把手上的烟又递过去:你把这烟给我爸吧!

刘利明在旁边伸手给我推回来:孙老师抽烟还用你管啊!走吧走吧,一会儿真封了路呀!

车子上了高速,天已经黑透。我递根烟给胡如山,他接过点着好奇地问:孙处长,张大师说骗过你,怎么回事啊?

我苦笑了下,深深吸一口烟:走到今天,我的努力都跟他的一句话有关系吧,但这句话本来是我父母的意思,只是强求他用算命的形式告诉了我。

胡如山更加纳闷:大师告诉你啥了?

看着缭绕在车厢的烟雾,我告诉胡如山,张和尚给我算命是在我就要读小学的前一天,三十年了,那个场景历历在目。

张和尚说我肯定是“吃公家饭”的!

胡如山似懂非懂:“吃公家饭”?就是“农转非”吧?

我把车窗户开个缝隙,一股冷空气刺进来,唰唰的风声里我把烟头塞出去,看着火星四溅在玻璃窗外,瞬间不见:算是吧!但好像对我而言,比这个还要多很多的内涵!

说到这里,我拍拍胡如山的手:厅长老哥哥,一路闲着也无事,我给您好好讲讲张和尚吧,就是您说的大师。

一路到省城的三个多小时,我跟胡如山话题就是张和尚,依旧没有悲伤甚至连同情都不用,淡淡地讲着,从我听到关于张和尚的故事,还有我自己看到的知道的张和尚的故事。

张和尚本名张勤,无子无女,娶过俩老婆都被他打跑了,一辈子最大的功绩是将偌大一份家业折腾到一点不剩,尤其是他将放祖宗牌位的檀香木小阁楼换回两口袋小麦的举动,在三乡五里广为流传——生子如张勤,不如无后人!

我和张和尚都出生在张家沟,且都是在张家宅院。高中时查地图,我才知道故乡在地理位置上属于太行山,确切说是太行山脉南段的尾巴上。

上世纪初,一部分山东、河南省逃难过来的人,见这里荒山野坡的,可以开荒地,气候也还不错,于是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后来陆续有亲戚啊老乡来投奔,一家带一家,逐渐成了三洞五沟八个小自然村,土改时统一要设一个行政村,当时的土改队长——就是刘胜的父亲,掐头留尾,取名洞沟村,延续至今。

所谓三洞五沟就是刘家洞、陈家洞、马家洞,杏林沟、桃林沟、核桃沟、李子沟、张家沟,这些名字由来更简单——刘家逃难到这里占了个沟开荒地,刚来找个破山洞栖身,随后开出地来糊口,再找个相对平坦的坡坡挖窑洞,围起院子,逐渐成个家的样子。后来的见刘家占了这条沟就说,那是人家刘家的窑洞,咱去另一条沟吧。而杏林沟、桃林沟等地方因原本就有大量的野杏树、野桃树而得名。

三洞五沟中,张家沟最靠近关庄镇,历史也最长,也是名正言顺张家的沟——好像是从道光年间整条沟就都属于张家了。张家沟地势相对平坦,梯田林立,有泉有林,当年张家是关庄镇的大户,张和尚的祖爷爷跟兄弟们不和,自己分家到这里。

历时百余年,到张和尚父亲手里,他们家在半坡修的宅院已经达到上下七层,层层有院,院内有窑洞有瓦房,上下相连,石道平宽能跑马过车。院墙又高又长,全是大青石堆砌,厚重结实。

那年我带一帮朋友回去,胡如山指着张家高墙上面的一个个坑问是什么,刘胜拉过人群里的张和尚让他说,张和尚接过胡如山的烟,等点着了才满不在乎地说:日本人的小钢炮轰的呗——当年八路军在这里临时征用当医院,日本人围过来打了半天打不进来,好不容易把大门炸了窜进来,八路军早从后门出去沿后沟跑远了。

我和张和尚都出生在正月里,也都是凌晨时分,不同的是张和尚出生时,张家灯火通明,所有长工、短工、佣人、老妈子都守候一夜,附近有名的接生婆请了好几个,还有个云游和尚坐在他家客厅慢慢啜着茶,间或诵会儿经。

听我母亲讲,生我时难产差点要了她的命,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奶奶,我父亲连夜去关庄镇请来医生,我才算呱呱落地,这时父亲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只鞋来回跑了二十里,没穿鞋的脚被山石扎得到处是血。

最不同的是张和尚十多岁就开始变卖家产,等到三十多岁就孑然一身,光棍出门搬到山后一孔废弃的破窑洞。而我三十多岁领了一帮有钱的朋友回来,随后将关庄镇到张家沟的路拓宽铺了油——这是张家一百多年都没做成的事情。

那是我最风光的一次衣锦还乡,当时刘胜的父亲还活着,尽管已经很迟钝,但断断续续说的话让我得意很久——你晓风是咱三洞五沟最有出息的一个了。

那晚的篝火将张家院子上下照得通红,洞沟村一半多村民从三洞五沟赶来,盛况空前。

张家财富越积越多,但香火一直不旺。张和尚的父亲三代单传,娶了三房太太折腾了二十年,直到四十岁二房才有了张和尚——据张和尚自己讲,这得益于那个游方和尚,所以自己的小名就叫和尚。村里有文化的不多,知道他大名张勤的更少了,所以除了私塾先生,张和尚这个名字被一直叫到死——说来可笑,张和尚最著名的口头禅就是“和尚我”。

后来张和尚的三妈又生了个儿子,取名张俭。张和尚的爹给俩儿子取名勤俭,意欲一清二楚,但这俩宝贝叫勤的懒惰出格,叫俭的奢侈成性——好在张俭不到二十就被抓了壮丁,后来不知道死在哪个战场了,要不张家破败会提前十几年——张和尚说自己弟弟是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是烈士。理由是他在县里的烈士陵园纪念碑上找到“张俭”的名字了。村里人不信:那你咋不申请烈士家属补助呢?张和尚嘻嘻笑了:死的是我弟弟,又不是我。

我记事时,那个游方和尚还来过张家沟,印象中是个高大的人,一身灰布衣服,手持佛珠,面带慈祥。这个游方和尚来后必住张和尚“家”——跟其同吃同住,要知道张和尚住的窑洞一贫如洗不说,那个脏啊,有次上山割草下大雨,我曾捏着鼻子进过那孔窑洞,但很快就淋着雨跑回家——烟熏火燎的黑灰布满窑洞,土炕上有床你分不出是草还是棉絮拧巴在一起的被子,枕头上的脑油刮下来有二斤……

张和尚的由来是他自己讲的,我是亲耳听到的。

一到饭点,张和尚就拿着自己那个铜马勺窜到一家等饭吃,说起来这个人不偷不摸,也从不开口要。进你家后,拿起扫帚就扫院子,如果这家有孩子就说:来,和尚我给娃讲个故事。其实扫院子也就比画那么几下,故事也往往讲一半饭就熟了——他是闻着味来的,然后把那马勺伸到锅跟前,山里人善良且都习惯了,几乎没人骂过他,也都是先给他舀上,张和尚连个谢谢都不说,端上就走。

张和尚每天换一家,穷的富的,吃好吃坏给多给少都这样——几十年就这么活着,大家也早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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