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火车擒住轨,在黑夜里奔:
过山,过水,过陈死人的坟;
过桥,听钢骨牛喘似的叫,
过荒野,过门户破烂的庙;
过池塘,群蛙在黑水里打鼓,
过噤口的村庄,不见一粒火;
过冰清的小站,上下没有客,
月台袒露着肚子,象是罪恶。
这时车的呻吟惊醒了天上
三两个星,躲在云缝里张望:
那是干什么的,他们在疑问,
大凉夜不歇着,直闹又是哼,
长虫似的一条,呼吸是火焰,
一死儿往暗里闯,不顾危险,
就凭那精窄的两道,算是轨,
驮着这份重,梦一般的累坠。
累坠!那些奇异的善良的人,
放平了心安睡,把他们不论
俊的村的命全盘交给了它,
不论爬的是高山还是低洼,
不问深林里有怪鸟在诅咒,
天象的辉煌全对着毁灭走;
只图眼着过得,咧大嘴打呼,
这首诗较集中地反映了诗人对自我与世界的看法。一列火车在万物寂静的夜里不辨前途的奔跑,就仿佛人生,不辨方向,不知危险,在死亡的气息里前行。而了解了命运又能怎样,“你我在天空,那天也不休息,睁大了眼,什么事都看分明,但自己又何尝能支使运命?”“火车”作为一种黑暗奔突的象征,暗示了人生的无常、无奈与混乱。“反正是一片糊涂账”,诗人的疲倦清冷的语调,渗出对世界的深深失望。
明儿车一到,抢了皮包走路!
这态度也不错!愁没有个底;
你我在天空,那天也不休息,
睁大了眼,什么事都看分明,
但自己又何尝能支使运命?
说什么光明,智慧永恒的美,
彼此同是在一条线上受罪;
就差你我的寿数比他们强,
这玩艺反正是一片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