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平靖三十年七月初一，小七儿二十岁生辰。
京城流门分部地下囚室。
我静静的靠坐在椅子上，手上的软鞭一下一下的轻甩着，眼睛看着脚边地上躺着的女人，眨也不眨一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唔······来人啦！”女人终于醒了，捂着额头撑起身子，高叫一下，睁开眼睛才发现所处的地方不对，惊恐的站起来，摇晃一下，才看到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我，登时吓得脸色苍白，跌坐在地。
“呵······殿下可是睡醒了，怎么样，我这儿您睡得可还舒服？”唇角一翘，我微笑着如同往日去看哥哥遇见她一般打着招呼，淡淡的寒暄，可语气中的寒意相信她也能很轻易的感受到。
“你，你，叶，叶，叶飞絮，你不是死了么？这是哪里，是你抓了本殿下？”她惊恐的望着我，眼中充斥着害怕和恐惧，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过多年形成的傲慢还是掩饰不住的流露了出来。
“您都说我死了，那你说这是哪儿！呵呵······”我诡异的笑着，既然你都觉得我是真的已经死了，那我这个死人还能把你抓到哪儿去呢？
“大胆，叶飞絮，母皇可还在通缉你，你就不怕！”她还是有些头脑的，只楞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嚣张的威胁着我。
“哎哟，我好怕哦！可是，你抓得到我么？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呆在什么地方，想一想你睡着之前在哪里，怎么会就到了这里呢？恩？”我语气轻快的调侃着她，今日抓她来便是要折磨她的，相较于直接动刑，对于心理折磨我还是更喜欢一些的。
皇甫郁荃，当日你敢动我的小七儿，我一定会让你体会到死不如死的滋味儿的，放心好了，你不会那么容易死，你会好好享受我的招待的，为了你，我可准备了好久呢！
我的话让她停止了嚣张，惊恐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间除了入口便密不透风的石室，离门不远的地方，一个架子撑住一只大大的锅，锅里红通通的燃着煤，让阴暗的石室显得亮堂许多，却依旧盖不下阴森的气息。进门左手边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主管刑部而经常出入天牢的她见过的没见过的用过的没用过的全都一一在列。而她的身后，是一个普通刑房中都有的刑架，那是用来绑人的，她应该十分熟悉。石室的右边则用手腕粗的木栅栏隔出来一个小小的囚室。
看到这一切，她脸色苍白，稍显肥硕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看向我的眼神中变成了祈求。
“怎么样，我的嫂嫂，妹妹的准备，您还满意否？”原本这石室里可没这些东西的，为了我的改造还跟欢好一顿争论，说我不用她们就把她们甩在一边不管，这用起来了，居然让她们来干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苦力，一个一个虽然干的挺欢的，嘴巴上可没少说我。
这些年，她们一个一个的跟淡云叔叔和师姐一样，都爱上了整人。其实我明白，她们只是想我开开心心的罢了。
“你，你想怎么样？你怎么把我弄出来的，那个什么鎏金贴是你送的么？”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处境，果然不愧为皇甫家的子孙，倒是没有枉费她们皇甫家那么好的血脉啊！
“嗬嗬嗬嗬，你说我想怎么样？皇甫郁荃，收了我的鎏金贴，你还想高床暖枕，美色在怀，是不是太天真了点儿。你以为你府内府外潜藏着的那些个所谓的武林高手就能保你平安了么？还有你上哪儿找来的人布的毒阵啊，太小儿科了吧！哎，我都真不好意思说你啊！你不去查查，这收了流门鎏金贴的，有哪一个不乖乖在家等着流门门主上门的，啧啧，你倒是真的以为有人会不怕哦！”摇着头，数落着她布下的自以为能够防止得了我的天罗地网，她根本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不过至少武林下三流的角色，想在她那混口饭吃而已，真正的武林中人，没几个敢来淌这趟浑水的，阻挡流门门主，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我庆幸先辈留下那么多让人震慑的遗风，少了我不少的事儿啊！
亏得她花了那么多钱找了那么多人，自以为可与高枕无忧了，今日是小七儿的生辰，她却搂着新娶回家的美人儿，宣泄****。却没想我只是让人在门口打了个招呼，说我半个时辰过后要上门拜访，就全体卷铺盖卷儿跑了，连给她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一个，让乔直接给她从床上拎到了这儿。
用欢的话来说，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欲望了。
太容易的事情，他总是有些不屑的。我理解，高手嘛，像他那样无往而不利的高手，自然是任务越艰难他越是兴奋的。变态的人的变态的心理，一般人还是别去猜的好。
“叶飞絮，本殿是堂堂云祥大皇女，未来的女皇陛下，你这个大胆的钦犯，居然敢绑架本殿，你还要不要命了？”她愤怒了，在我蔑视的笑声下，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朝着我吼叫。
手腕一抖，手中的鞭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她飞去，啪的一声，抽在她肩膀上，她哀嚎一声，捂着肩膀倒退了两步，倒是硬挺着没倒下。
不错嘛！
“你······”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似乎是没有料到我真的敢出手伤她，也有可能想不到我一个傻了十几年的人前些日子还傻傻的喊着他嫂子，也不介意她当面的嘲笑，如今怎么就如此精明，还因为她一句恶言就出手相伤了。
不管她如何想，这打，我还真就打了。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这鞭子可在辣椒水里泡了两天了。喔······我忘了，你不知道什么是辣椒对吧！没关系，你多尝尝它的滋味，就知道了，当初你不是帮着我七哥替我找么，正好，你也多尝尝，我七哥会开心的。你说，对不对，恩？”说完，手中的鞭子不断的往她身上抽去。
她不停的喊叫着，还四下跑着要躲避，我哪里容得了她躲开，她又哪里躲得开。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颤抖着趴在地上，不停的哀号，涕泪横流。全身上下仅着的薄衫和衬裤已经被抽打的支离破碎，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从破烂的露出的白皙皮肤上，纠缠着数也数不清的鞭伤。我下手很有分寸，不伤及她的肉和骨头，只打破皮肤，甚至连血也没有流，可那鞭子是在辣椒水中泡过，那种皮破后被粘上辣椒和盐的疼痛我相信她活了四十来年，还从来没有享受过，如今正好，好好的享受享受。
许久之后，她终于停止了喊叫，翻过身来，恨恨的瞪着我，却依然是满头的大汗。
“滋味如何啊？”蹲下身，鞭子一下一下轻轻的划过她的伤口，看着她一直颤抖的眉头，我开心的笑着，常年不见阳光而惨白的面容上定然浮现出了红晕，因为我觉得脸有一点点的发烫。这一切都是因为兴奋，我多开心啊，看着伤害我小七儿的人倒在我的脚下，痛苦的哭泣，哀号，我多高兴。
“你到底要如何？”她艰难的开口。
“你忘记了么，难道你忘记了么，今天可是他的生辰，二十岁的生辰呢！他十六岁嫁你，如今，他二十了。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给他庆祝一下，可是你一点儿都不乖，他的生辰，你竟然和别的男人上床，他不会喜欢的哦！嫂子，哥哥一个人走了，会寂寞的，我想，让你去陪陪他，你觉得，好不好，恩？”想起小七儿，我的小七儿了，今日是他的生辰呢，可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人，忘记了他的生辰，还在他的生辰寻欢作乐，那怎么可以。
我呵护了十几年的小七儿，被她糟蹋了，小七儿说是自愿的，他说他喜欢她，甘愿嫁给她。
我知道那是假话，可他说了，我依着他。
这一辈子，我唯一没有依着他的就是那夜看见他哭泣着说想跟我走而我没有现身去带他走。
然而，这两件事都是我后悔的。
我后悔当初让他嫁给她，也后悔我没有带他走。
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当初亲口对我说他喜欢的这个女人送去给他。可我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死去，他生前受过多少苦，她就得受多少，他生前流过多少泪，她也得流多少，他有多少悔和恨，她就必须承受多少。
“不，飞絮，你放过我，好不好？飞珉是自尽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他是自尽的。”她吓坏了，哭泣着哀求。
对，做的很对，哭吧，我就想看你哭，求吧，我就想听你求。
可是，你的哭泣和哀求都不会有用的。
“他是自尽的，那幽情幽怀呢？幽情幽怀也是自尽的？皇甫郁荃，我告诉你，幽情幽怀可都是流门的人，按照你最近对流门的调查，应该知道杀了流门的人会有什么下场的，对不？你杀了流门门主的哥哥，你还杀了她的侍人，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呢？”我可能有些疯了吧，呵呵······看着她我就能想起来当初的一切，小七儿是如何披上嫁衣走进喜轿，在我还没有送幽情幽怀进皇女府的时候，她那一大堆的侧夫是怎么欺负我的小七儿，我去看小七儿的时候，他是怎么欣喜着去做我爱吃的菜，给我套上他新做的衣裳······
幽情幽怀，多可爱兄弟，多懂事的孩子。
他们尽心尽力的照顾小七儿，他们为他挡住所有暗算和陷害，他们替我做着我没有做到的一切。
三条人命，三个我在乎的人，都丧失在她的手中，我想对她不疯都不行。
“我会好好招待你的，你怎么对他们，我也会怎么对你，皇甫郁荃，进了这个门，你就再没有出去的一天了，你明白么？”单手托起她的下巴，指着她面前不远处的门口，我掰过她的脸，让她面对着那扇门，那扇门对她来说，就是生与死的隔绝，那扇门，就是她进地狱的入口。
“不，不······”她喊着，挣扎着，推开我，迅速的朝门口爬起。
我没有阻止她，任由她慢慢的靠近，带着残忍的笑容，看着她往她的希望处爬去。
“啊······”痛苦的哀号声再一次传来，她捂着自己的脸在地上翻滚着，鲜血不断的从她的指缝间溢出，很快的，她渐渐的没了声息，整个石室里除了火盆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一片死寂，慢慢的飘散出一股血腥味，那血腥中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屋子里。
门外，脚步声渐渐靠近。
“小影，夜深了，你该回去了，不然你爹该担忧了！”是乔。
“夜深了么？乔，什么时辰了？”看了看蜷缩着昏了过去的皇甫郁荃，她中了毒，嗜血香。自今日起，她会日日头痛如绞，七孔流血，人昏痛止血止，人醒痛至血流，直至血尽人亡，而她流出的血液中会含有一股淡淡花香，是为嗜血香。
一个人身体里有多少血，这样缓慢的流需要多长时间才会流尽？我不知道，我想，这一次，我大概能够知道。
只有痛着才会流血，只有清醒的时候，才会痛。那痛会让她连举刀自杀的力气都丧失。
“已经快子时了！”乔瞥了一眼皇甫郁荃，眼神有些不忍。嗜血香的药性她也知晓，只不过之前我从来未曾用过此毒，当我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们嗜血香的来历和作用的时候，连欢都变了颜色。
我不知道叔叔曾经呆过的组织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不过能够想得出这样的毒药，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地方的残忍和暴虐，不知道当初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不过，我想他能制出如此毒药，想必也没几个人能为难得了他的。
“喔，那我等过了子时中便回。乔，你是不是认为，我太残忍了？”看她的神情，似乎是不忍心了。
“没有。”她看我一眼，有些疑惑，却没有迟疑。
“即便残忍，我还是会这样对她。这嗜血香便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我要她尝尽痛苦，直至死亡都要铭记住，她伤害了小七，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我没有动她家中其余人，便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我流门向来冤有头债有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犯到我头上，死亡对她来说便是奢望。”
“小影，我明白你对七少的感情，可七少已经去了，你不能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啊！当初即使你真的提出带七少走，在宰相大人对外宣称你死亡的关头，他也不会跟你走的，你再自责又能有什么用？而且七少被杀的时候，你正在昏迷当中，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乔的眼睛里，装着哀伤和悲痛。她看着我，她对我吼，她叫我不要折磨自己，
呵呵，我怎么会折磨自己，我折磨的明明是这个伤害了小七儿的女人。我用世间最残酷的毒药折磨她，我要她流尽鲜血，我要她满身散发着花香，散发着我小七儿最喜欢的茉莉花香去见小七儿。我怎么会折磨自己呢！
“乔，很快的，很快她就能变成我给小七儿最好的礼物，小七儿会喜欢的。”
乔不再说话，只默默的陪着我，静静的立在石室中。我回身，静静的靠坐在椅子上，手上的软鞭一下一下的轻甩着，眼睛看着脚边地上躺着的女人，眨也不眨一下。
一如方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