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了。现在的我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在冷宫待着,然后看白杨树纷纷扬扬像飘雪一样的落叶,再然后,了度余生。
因为,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愿意再去猜想,再去掺和了,我只愿永生怀念一个人,然后记得两个人便可以了。而这两个人,一个是旋儿,她因为我的事,被调回了用事房,然后,她每天做完了活之后都会来找我,给我带着好吃的糕点,说说冷宫外发生的事情。而另一个是君霂,他时不时地也来给我送些治我烧伤的药,他的药效果挺不错的,如今脸上的烧伤已经不再疼痛,平常的咀嚼与微笑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脸上斑驳的伤疤似乎没有一点好转的现象。君霂时常劝我说,那都急不得的,只能慢慢调养。其实我知道,这么严重的烧伤,调养一辈子也不会好了。
其实,自从我被打入冷宫,也就只有两个人来看我。不过也罢了,有他俩已经足以。至于怀念的那个人,就放在心里吧。
最近呢,我也好生地听着君霂的话,在冷宫调养着,安静本分得就像一汪死水。可是,最终还是有人千方百计地激起了涟漪,让我不得安生。
一个热得让我不耐的午后,知了不止休止的聒噪。而莫砚,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面前。那一刻,我彻底傻掉,因为我原本以为,他再也不会见我了的。
他怒气冲冲地站在我面前,我将头深深地埋下。不知怎么的,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趾高气昂,满不在乎地做我想做的任何事,唯独只有对莫砚,我在他面前永远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
我微微斜睨一眼他,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不知写着什么的信笺,黑白的宣纸被他揉得皱皱巴巴,我的心狂跳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地,莫砚狠狠地把那张被他蹂躏得快碎掉的信笺扔在我还蒙着白纱的脸上,那张轻轻的黑白宣纸就像只断了翅的白蛾,从我的脸上,无力地划落在了地上。
我心里莫名的惶恐让我颤抖了起来,我真的害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仍然不敢抬头,也不敢去问莫砚,只能怯怯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笺,小心翼翼地展平,愕然发现,那张信笺上面写的竟然是两句诗句和一句约定。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如今你以无牵挂,今晚三更之时,我与你一同远离。”
苍劲有力字体,墨迹渗透纸背。君霂给我开过药方的,这一撇一捺,我认得,是他的笔迹。墨的黑与纸的白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将头低的更低,心中一切都明了,好像就连苟延喘残,都不允许了。
心中堵着一口闷气,让我无法呼吸,信笺在我手上,被我的指甲刺穿,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是我太过用力,指甲透过宣纸已经深深地陷入我的手心。
非要对我,赶尽杀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