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酒液,火焰簌簌的往上窜了起来,烧得更旺,我依旧自顾自的扑着腰间的火,不管从身体四周弥漫开来的撕碎般的疼痛,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内心一片绝望。
除了头上的黄金凤簪依旧闪耀着它应有的光芒,像两只浴火的凤凰,嘶叫着在火里重生之外,我的身上全部被妖红的火焰包裹着,犹如一团着了火的稻草,
我努力地站着,头倔强地向上昂着,保持着我应有的骄傲。我想,就算死掉了,我亦要这样仰着头。
恍恍惚惚,我似乎在火光里看见了母亲的身影,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遇到火焰,刺啦一声瞬间蒸发掉了……就在最后的一丝意识快要消失之前,一盆凉水从我头顶倾斜而下,我应声倒地。似乎,一切都凉下来了,闭上眼睛之前,模模糊糊看见旋儿提着木桶,似乎哭着跪在了我的身边,她在叫我,“娘娘……娘娘……”
没有想到,竟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是过去了,还是梦?
我醒来,竟然还活着。
可是,全身却缠满了纱布。一动,满身的疼痛。
莫砚,在我身边。
旋儿已经哭红了双眼,君霂也是满眼的血丝,身上还穿着晚宴时的衣衫,手上满是黑色的血迹,凌乱地缠绕着未包裹在我身上的纱布,一身的狼狈。而莫砚,已换了新的衣衫,头发束起,梳得一丝不苟,依旧像以前一样温文儒雅的表情,只是明棕色的眼睛里满满尽是疲惫。
见我已经醒来,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我想拉住他,可是根本动不了,一动,便是千刀万剐般的疼痛。我想叫住他,可是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一开口便是伤口撕开的巨痛,一股血腥味立马溢满整个口腔。
我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这样眼睁睁地看他走远。
似乎,比以前隔的那一层水还要远。
眼泪,便随着酸涩的眼睛,浸湿了纱布。
旋儿与君霂刚拜别莫砚,她回头见我哭的不能自已,立马慌了神,急急跑到我床边说道,“娘娘,您不能哭的,伤碰了水会感染的!”
君霂拉过旋儿,示意她不要再与我说话,他叹了一口气说,“让她哭吧,哪能忍得住?好好哭一场,以后就不哭了。”
果真,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哭了,因为,再也没见到莫砚了。
如今的我,经过君霂精心的调养,已经能开口说话了。而身上的烧伤,因为比较轻微,好的差不多了,因为君霂医术高明,竟没有留下一丝疤痕。唯独只有脸上的烧伤,因为头发燃烧的缘故,伤得特别重,而且脸颊上的皮肤比身体上的更加娇嫩敏感,又不能用太过猛烈的药,所以一直没好,终日用白纱蒙着脸,不能见人。
我有些绝望,我本来就不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如今连普通的相貌也没有了,莫砚,以后不会再来见我了。我趁着君霂与旋儿不在,想看一看自己的脸究竟是怎样了。结果找了一屋子,都没见到一面铜镜。我的四肢因为紧张而冰凉,最终,我用茶水倒在茶杯中,看清了我自己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