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我小心翼翼,将金色方巾轻轻展平,生怕一不小心毁了这唯一的念想。好不容易,才将黏在方巾上的花瓣一片一片铺开,依次排在茶桌上,不知不觉,泪已满面。鼻尖微凉,努力吸了吸鼻子,擦掉挂在脸上的泪水,又努力地将耷拉在梨枝上的花瓣也拿了下来,依旧依次在茶桌上排开,眼睁睁地等着,想着,等着,它们渐渐变干。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天已经黑了,我痴痴傻傻。除了旆旆来给我点灯,我看了她一眼,一直,我都是盯着茶桌的。眼睛是涩涩地痛,可是我依旧眨也不眨。直到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体温酝干了,我才敢用手轻轻地去捻了一下方巾。
好像是干了吧。可是花瓣为什么还是耷拉着呢……
好累好累,跪得膝盖好痛,渐渐地,我闭上了酸痛的眼睛。
第二日,我是被痛醒的。
阡山雪陌的冰毒发作了,我痛得伏在了地上。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卓贝雅给我的那瓶阡山雪陌呢?我没有带在身上,我放在房间里了,可是,可是,我放哪里去了?
旆旆端着装水的铜盆进来了,她淡然地站着,看着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我。
“旆……旆……咳咳咳……帮我……帮我找……找一个……咳咳咳……一个白……白色的……瓷瓶……咳咳咳……”不过是一句话,可是我却说的万分艰辛。
旆旆望了我一眼,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过来扶我。她放下铜盆,开始帮我找瓷瓶。在我眼里,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的焦急,没有一丝。她在慢慢地找着。
“你怎么了!”我恍惚地抬眼望去,门口站着的是,卓贝雅。
他是冲进来的,很大地一股力道,将我扶起。我闭上了眼睛,不想看他,豆大的汗顺着脸颊滑落。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是啊,我怎么被你害成这样了?可是,我却一个字都已经说不出口。
在我痛得恨不能了断自己的时候,旆旆开口了。
她谦卑地说话,“王,贵妃娘娘让我给她找一个白色的瓷瓶。”
卓贝雅没有说一句话,扶着我的手松开了一只。才一个瞬间,一粒药丸已经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急不可待地将药丸吞下。
终于,不痛了。我虚脱般地睁开了眼睛,用尽全力挣开卓贝雅的手,颓然地躺在地上,死了一般。
旆旆脸上有一些慌张,不过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静,“王……”
“闭嘴……”卓贝雅恶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被他的怒吼吓到,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卓贝雅。他背对着我,直直地向她走去,步步沉重。
透过卓贝雅,我看见了,旆旆的眼神,是恐惧的。
他要干什么?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旆旆的恐惧已经让我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他的怒气从何来?难道是因为旆旆没有救我?是为了……我?
胸口已经不疼了,我来不及多想,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卓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