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了别院。
我抬头,望见了帝?玉兰园这个牌匾,心里有些莫名的开心。
终于可以和他保持距离了。
旆旆在门口候着,我一下马,顾不上旆旆诧异的脸,迅速的跑进院内。发现卓贝雅并没有跟在我的身后,而是在和旆旆交谈着什么,这才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脚步。
细细地,我打量着这个院子。
因为它有个好听的名字。
可是,这院子虽然叫玉兰园,可是却没有一株玉兰树,不仅没有玉兰树,甚至连花都没有,只生长着一些我见也没见过的奇怪的矮树。
可能是西云的气候,不适宜种花吧。
如果是在南泽,无论是皇宫别院,无论春夏秋冬,一定有花朵开得盎然。
好比那一夜的梨花……
梨花!那一支梨花……
我再也顾不上其他,飞一般冲进了屋子里。
慌乱地扯着湿漉漉的衣服,想解开腰上的腰带,可是越是慌乱,越是找不到开口处。
我的腰带都是旋儿亲手帮我做的,是有两层的,中间像口袋一样,那里面是我用来放莫砚送给我的那一支梨花。
那一支梨花……
刚才,我被卓贝雅扔进了水里,我都还没来得及将干了的梨花拿出来。不是,我是根本不记得梨花还放在我的腰间。
那么……现在那梨花肯定已经被水泡坏了。
我着急的翻找着,慌慌张张。
哗……
急忙中,一不小心就扯下披在我身上的卓贝雅的外衣。我顾不上仪容,顾不上廉耻,硬生生地扯下了腰带,散乱了衣衫。
一寸一寸,我颤抖着摸索着,一寸一寸……
终于,我摸到了瘪瘪地一团。
忐忑地找着开口,小心翼翼拿了出来。
看着那片金色方巾,我犹豫了,要不要打开方巾?我竟然不敢了。
我真的已经不敢打开了。
那梨花大概都已经泡得烂掉了吧。
我怎么忍心看到那一幕。
这是莫砚唯一留给我的回忆了。
门后,卓贝雅阴丧着脸进来,我没有回头。
他缓缓地走到我身边,没有开口,甚至问也没问,直接扯起方巾往茶桌上一抖,一支被浸了水的,本该是干枯的木枝便掉了下来,湿答答的,就好像大冬天被冬雨淋过的枯木一般,上面耷拉着棕黄色的梨花花瓣,像泡久了的黄花菜。
我明明记得,它是纯白色的。
眼眶一红。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我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是如何的感觉了。
只知道完了,完了,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你干什么!”我和他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为我的竭斯底里,又彻底决裂了。
“本王干什么,你瞎眼了看不见吗?”他朝我吼着。
为什么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竭斯底里。
我语塞,梗着不知所措。
而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我越是难过,他越是得意。
许久之后,他默默地捡起了被我仍在地上的外衣,抖了抖,重新替我披上,放低了声音说,“把衣服穿好,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