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不甘心，接着问，“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们约一下，好不好？”
唐歌不想跟她再啰嗦下去，让人辩不出情绪地回她：“有时间，我联系你。”
其实，她不待见于丽，甚至一辈子都不想见她。这几年，唐陌越来越大，自己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她也学着淡忘曾经的怨恨。可是，跟于丽，再也回不到从前。
就像一面镜子，破了，再粘起来仍然有一条缝隙。朋友关系也如此。
秦漠刚牺牲的那段时间，唐歌动过自杀的念头，也想追随而去。无奈，有了身孕。
她日日夜夜地哭，回想这一切，就更加爱怨恨于丽。
若是没有她拉皮条，她跟秦漠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他牺牲，她也不会这么伤心，所有一切都是于丽的错。她恨她，真的恨她。
军训结束后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刘强来寝室看望于丽。跟着刘强来的还有秦漠。
刘强跟于丽嘀嘀咕咕说了些话，于丽就跟刚进寝室的唐歌说，“我哥请吃饭，你也去呗。”
唐歌进来只跟两个男人大声招呼。因为是周末，另外两个同学出去了。舍管阿姨听秦漠他们说曾经是教官，又跟唐歌认识，就放他们上楼了。
唐歌在楼下碰见舍管阿姨时，已经先知道宿舍里有男人，但是，她不得不上楼拿教材。
所以，唐歌见到秦漠和刘强在寝室里，没有过多吃惊。不过，见秦漠正坐在自己床上，她微微蹙了蹙眉。
秦漠目光湛湛，冲着她咧嘴笑，露出洁白牙齿。
唐歌不喜欢他放肆的目光，侧身子从枕边拿过自己的书，回于丽，“谢谢，不过，我要去解剖室。”
于丽很失望，转而看向刘强，刘强则一摊手，看向秦漠。
秦漠仍旧稳稳坐在唐歌洁白的床单上，看着她摇晃着马尾辫出了寝室。
日子似乎又安静下来。
但是，唐歌开始做噩梦。噩梦的缘起就是秦漠的信。
那天，她没跟秦漠他们出去吃饭，晚上回来后发现自己枕头下放着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
唐歌：
我喜欢你。答应我，做我老婆。
落款两个字：秦漠。
名字后，还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唐歌一夜没睡。第二天晚上，宿舍电话就响了。
“你好！”唐歌接通。
“我秦漠。我在你楼下。”
“啪”的一下，跟扔烫手山芋似的，唐歌扣了电话。然后，赶紧跑到窗边，躲在墙后，往外看。
楼下，果真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明晃晃的，过往的女生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秦漠就立在车边，一身便装，冷峻挺拔。
她往下看的时候，他也微微仰着头往上看。吓得唐歌一缩头，再也没勇气看下去。
唐歌躲在宿舍一天，没敢下楼。
秦漠也没上来，也没打电话。
从那天开始，秦漠就一天来一趟，都是打宿舍固定电话，如果宿舍没人，就打唐歌手机。
唐歌找各种借口推脱，还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不想谈恋爱。
日子一久，在女生宿舍楼楼里就有了各种各样版本的议论。
有的传言说，唐歌跟曾经的教官恋爱了，可是，跟教官热恋中，被别的女人插足，被唐歌发现，就要分手。可是，教官死也不答应，天天来找，负荆请罪。
还有人气不过说，唐歌不识好歹，既然人家教官已经承认错误了，就最后给一次机会如何？
更有甚者，几个要好的同学找到唐歌，劝她处处看，大家异口同声夸秦漠好。不知秦漠给他们喝了什么迷魂汤。
尤其是是于丽，成了唐歌的尾巴，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就是劝。说秦漠这儿好，那儿好，就好像放的屁都是香的。
唐歌就是不答应，明确告诉于丽。“我不想在念书期间找男朋友。我爸妈有交代，要我回老家参加工作后找。”
后来，不知是于丽跟秦漠说的，还是秦漠想开了，有一个多星期没找她。
唐歌以为一切结束了，她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了，就放松了戒备。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图书馆，偶尔跟解剖学教授出去实习。
生活看似步入正轨。
一天晚上，宿舍里只有于丽和唐歌。
于丽感叹道：“我哥要转业了。”
“你哥？刘强？”
于丽点点头。“我们亲戚里，最有出息的就是强哥了。我们都是普通百姓，没权没势的。我哥他很喜欢这份工作。可是，这份工作也很辛苦，随时做出牺牲的准备。
前些日子，老家来信儿了，有人给我哥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女方家里条件不错，那女孩子看我哥照片就喜欢上了。
介绍人传话说，如果婚事成了，女方家给我哥找个好工作，税务局的差事。我哥回老家过一趟，见过那个女孩儿，虽然说不上爱，看着还不错。唉，穷人啊，没办法，就现实些吧。”
唐歌好久没说话。对刘强的印象比对秦漠还好，至少刘强是尊重她的，对她的态度也是温和含蓄的，不同于秦漠的霸道和赤裸。
唐歌使劲儿掐了大腿一下，平白无故的怎么又想起来秦漠呢。
刘强的践行宴，唐歌去了。刘强亲自打电话，要是不去显得太不给面子。
因为有于丽在，唐歌没感到太拘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帮男人拥抱着哭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