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拔斜睨了他一眼,轻轻走到一棵芙蓉树下斜靠着,“我知道,可我心里就是别扭,或许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
“十月朝拜节很重要,你不能再逃避了。”魅似乎也体味到了其中的意味轻轻道。
凌修拔沉默了,半晌才轻轻道,“刘长老也是这么说,十月朝拜节,他才肯把龙晶石放回到神龙的身上,可等待的每一天都如同煎熬……”
“霄,相较于知道你父皇身死的真相,我想,他更希望你能够勇敢担当,让整个神龙大陆四海一统,国家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再没有区别和界线。”
“魅,你乱说什么?”听着魅的话,凌修拔吃惊不小,几乎惊呼出口。
魅却扬了扬手中的书,“最近翻看史料,才知几百年前整个神龙大陆没有分离时那样安祥富足的场景,霄,你可曾想过,龙晶石一旦回归神龙,就不仅仅是知道你父皇死因那么简单的事了,它所带来的神奇不是你我所能想象,你更要作好心里准备……”
“你什么意思?”凌修拔一下子站直身,目光凌厉地盯着魅沉声问。
魅却轻轻摇摇头。
“所以,不必再烦恼,你已经做了常人所不能做的事,就已经注定要做四海一统的王……霄,你父皇的死或许是值得的。”
“魅,你到底要说什么?别给我打马虎眼,把话给我说清楚!”凌修拔突然暴跳一声,凶狠地抓住魅的前襟就历声吼道。
魅只眼眸平静如水地望着她,眼中无波无澜,只余片片柔情宁静。
凌修拔抽泣一声败气地松开他,“不要再给我说这些,父皇的死因比什么都重要……还有,帮我拦下那些烦人的女子……”说着,凌修拔松开魅耷拉着脑袋转身就走。
魅怜惜地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微一扭头,就见花丛深处正走来一群娇媚女子,顾盼生姿,眼波流转,明显是冲着凌修拔来的。
魅顿时也头痛地挠了挠头,“这似乎也不是我的专长……”话虽这样说,但魅还是转身朝那些女子走去。
凌修拔回到宫中还是烦不胜烦,魅的话象一枚小石子一下子激起她的心湖,一直逃避不愿去想的问题一下子填满心胸,她急不可奈地想知道答案。于是急忙招呼来喜赶车,凌修拔又往神殿而去。
这次更干趣,刘长安直接避而不见,凌修拔在祭台上整整站了一个时辰,才慢慢平复心中此起彼伏的心潮。她坦开心扉自问,自己并无雄夺四国之心。似乎一开始自己就入了一个套,为了父皇的死因,她单纯执著地要得龙晶石,不惜辛苦奔走四方。北幽,西叶,南风,东离,龙晶石唾手而得的同时,她又似乎也陷进了一个怪圈。北辰星的情真,西子聪的倔强,南风羽的痴情,东风刺的依赖,似乎每得一块龙晶石,纠缠也如影随形。这要如何收场?人人都要来十月朝拜节,她躲无可躲。
凌修拔抚了抚痛楚鬓角,转身下了祭坛,“来喜,回去吧!”
出了神殿,夕阳西下,温润和暖的神龙国风景正好。晓风轻轻,街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那闲适和美的风景,即使醉卧一块芭蕉树下,也是风流不尽的美事。朝拜节期间,露宿山野,天作被地为床的人不在少数,不是没有钱,只为体味那份天地坦荡的随性闲野。神龙国民风朴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屡见不鲜。
马车缓缓而行,来喜的吆喝声不断,尽管离朝拜节还有段时间,但一些富贵闲人就已经迫不急待蜂涌而来,马车排成长龙,把街道堵的水泄不通。他们在京城都有府邸,这一来更是带足了物事,美酒佳人,仆役如云,顿时就搅热了原本还闲适的空气。
神龙国的老百姓最喜对他们评头论足,不为别的,只为茶余饭后的那份闲适。
这些富贵闲人也喜欢显摆,不为财富,只为别出新栽,能博得众人一声喝彩,便会美上好几天。无争强好胜之心,也无炫富之意,只为神龙脚下那份敬仰和恭谨。当然,他们也会异常大方地为神殿奉上大把的银子,只为能在神龙面前多跪仰几个时辰。
来喜吆喝一声急忙停下马车,扭身,“公子,麻烦了,前方又堵了,特别是前面一辆异常宽大的青顶马车,最是讨厌!一直挡在我们前面,不知又是哪个可恶的富佬在炫耀……”
“好了,不管他,掉头,绕道走,只要在皇宫夜禁前回去就行。”凌修拔也异常不耐地说。
“可晚膳不吃,公子不饿吗?”
“我巴不得永远不回去呢!宫里烦死了……”
来喜当然知道公子烦什么,嘿嘿一笑,看了看左右,掉转马头就走。
另一条街依旧繁华,夕阳西下的这番美景,似乎更有人喜欢出来欣赏。前儿遇到的那一辆青顶马车又从斜刺里冲出来,好稳不稳地又正好挡在了她们的前面。来喜一看就气了,“公子,又是那辆该死的马车,咱们掉头,他怎么也掉了头,又超在咱们前面了。该死的阔佬!”
“看能不能超过去,若实在过不去,再掉头绕道。”
来喜气哼哼两声,挥起鞭子就想超过那辆马车,但可恨的是,尽管来喜的赶车技术已经相当好了,但就是超不过去,来喜气的哇哇乱叫。
“掉头再走。”马车里凌修拔果断地对来喜说。
来喜朝那辆马车狠吐了一口口水,扯回马头又冲进另一个巷子。
朱雀大街明显地宽敞,来喜高兴地吹了声口哨,“公子,这次总算摆脱那可恶的阔佬,我们晚膳绝对能赶回宫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