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呢喃的话语,凌修拔竟一下子笑了。
东风刺终于被外面火光冲天的热气危势所完全惊醒,望着窗外呆怔了一下,片刻还懵懂,“霄,外面是谁在放礼花吗?”
“你的藏宝楼被人点着了。”凌修拔只得笑着拒实相告。
“啊!”东风刺猛地大吼一声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就往外跑。待跑到院子里看到轰然倒塌的角楼,他不觉又一声心疼的尖叫,不管不顾地就往火里冲。所幸被泼水的侍卫死死地抱住,“王爷,你不要冲动,角楼已无法补救,你要想开了。”
东风刺却‘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手舞足蹈地拼命挣扎,“放开我!那是我的角楼,是我全部的宝贝……”
角楼整整烧了一个时辰火势才渐渐熄灭,这场惊天大火显然惊动了不少人,永俊王府外堆满了围观的人,人们唧唧喳喳议论纷纷,都不觉替东风刺惋惜。所谓屋漏便逢连阴雨,永俊王府本就一穷二白,如今更是倒楣。所幸,除角楼外,其他的屋子并未被牵连烧着,他们如今还有个栖身之地。
东风刺哭累了,便坐在角楼边呆呆地发愣,任谁都无法劝说。凌修拔知道,如今这把火烧的何止是个角楼,他焚毁的可是东风刺的一颗心!
一大早,明萱明就急冲冲奔过来,看到角楼被毁,他五弟痴痴傻傻,不觉俊眉皱成死结。“王魁他们在外围试图截住那个黑衣人,不想他们帮凶不少,武功也奇高,看样子象是一些死士。”
北辰星沉默着把那只箭羽递给他,“看这箭羽,明萱王应该能识得。”
东风晋仔细端详那只箭,片刻不觉惊讶,“竟然是京畿卫里惯用的箭……”
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昨夜,若不是神使大人察觉了那个放火的黑衣人,这只箭怕也不会匆忙之中就发了,这样也好,大家知道该妨的是谁了!”北辰星意味地说。
“我会让王魁多带几个弟兄过来保护,角楼可以没有,但五弟绝不能再受到威胁!”东风晋信誓旦旦地说。
北辰星却没有搭话,如今他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那片焦黑的残垣断壁,今早他就暗示那几个侍卫,让他们再把烧成焦黑的角楼搜索一遍,不为别的,真金不怕火炼,若玉玺真藏在其中,这场大火只会让它更快地重见天日。可惜,整整一个早晨,几个侍卫已经翻来覆去搜查了几遍,都毫无结果。
北辰星便明白,玉玺肯定另在他处。他眼睛梭了还在呆愣的东风刺一眼,嘴里戏谑地说,“明萱王要不要留下来吃早膳?我们被折腾了大半夜,如今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东风晋笑着恭手告别,“五弟便有劳阁下了,若有需要,请随时来找我。”
北辰星笑的邪气,斜斜地瞟了东风晋一眼,如今他反客为主,却把东风晋当成了外人。
东风晋笑笑不以为意,转身离去。
东风晋前脚刚走,神殿陈长老便提着袍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凌修拔急忙俯身见礼,“请神使大人今日便随老朽回神殿居住,这里实在不能再住了。”
“陈长老无需担心,我很好。”凌修拔笑着淡淡拒绝。
“可神使大人若是有个意外,我们怎担当的起?”陈长老说着焦急的冷汗涔涔。
“若是陈长老实在不放心,便遣两个神殿侍卫过来帮忙,我会很感激。”
“那是自然,可是神使大人的安全……”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不容易打发了啰里啰嗦的陈长老,来喜也做好了早膳,凌修拔看着还依旧扑坐在地的东风刺不由摇头叹息,轻轻走过去,“放心,你父皇不会怪罪你。”
“可是,我再也看不到它们了,父皇曾说,让它们陪我一辈子。”说着,东风刺眼情又红。
“若是刺实在心里难受,不如今儿进宫向你父皇去请罪可好?”
东风刺眼泪欲滴地扭头看着凌修拔,“那些都是父皇一点点亲手雕刻的,如今被大火……我怎么还有脸去见他。”东风刺泪水流下来,他一下子哭的肩头一耸一耸很是让人心疼。
“刺,你才是你父皇最在意的,即使那些东西都烧了,只要你还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我想,他更会老怀安慰。去请罪,除了表达谦意,还要告诉你父皇,你已长大,很坚强,能担当,再也不会动不动就哭鼻子了。”凌修拔抚着他肩头柔柔地说。
果然,东风刺立马用袖子把眼泪摸干,“我这就进宫去向父皇请罪。”
凌修拔点点头,“来喜做了早膳,吃完再去也不迟。”
东风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东风刺进宫,谁也没让陪,北辰星用眼睛斜挑着远走的东风刺,“他独自能行吗?”
“若是连这个槛他自己都迈不过,将来怎能担当大任?以后遇到的凶险何止是烧了个角楼,相信河间王也绝不会蠢到此时在宫中动他。”凌修拔笃定地说。
“你觉得明萱王如何?”突然,北辰星这样问。
“何出此言?”凌修拔扭头望着俊眉轻挑的男人,心里一跳,“难道你认为是明萱王……”
“不能不防,你不觉得那只箭射得太过蹊跷了,竟然是京畿卫惯用的箭……这样明显的把柄,若不是说河间王很蠢,就是昨夜放火的那群人太笨!总之,这场火烧的有些莫明其妙。”北辰星摸着鼻子喃喃地说。
凌修拔凝眉深思。
下午,东风刺刚从宫里回来,永俊王府又迎来了另一位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