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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长发男人

正在这时,忽然庙门口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有将军的允许,动了将军像,你们都会死的!”然后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谁在外面说话?”马村长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走了出去,一看外面站着的是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很长,挡住了面部,手里还拿着一个古怪的棍子。

高长胜也出来了。

“你是哪儿的人?在这儿乱说什么话,什么动了将军像,我们都会死,那将军像就是个泥塑的,难不成他还会起来杀人?”马村长有些愤怒地说道。

那人古怪地笑了一阵,突然把棍子往马宏忠面前一扔。马宏忠捡起棍子,看了几眼,突然啪地一下又扔了,不住地向后退着,脸色瞬时变得煞白。

高长胜看得清楚,说道:“马老哥,这人我看不是你们村的,他是谁?这根棍子怎么了?”说着,便要捡起那根棍子。

马宏忠惊恐地说道:“不要碰那根棍子!”

高长胜非常疑惑,问道:“这根棍子有什么问题?”

马宏忠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棍子,这棍子……”

突然他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那根棍子,然后愤愤地对着那个古怪的男人说道:“你快走!”

马村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语言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这时在坑边观看的一个村里的老人突然说道:“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接着便跑了。

接着又有一个老村民喊着:“是他,是他回来了!”然后疯狂地跑开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两个老人见之如见鬼魅,连马宏忠也如此恐惧?高长胜十分不解。

高长胜说道:“马老哥,我戴着手套呢,就算那根棍子上有什么也对我没什么威胁吧?”

“不!不!高所长,你不要碰那根棍子!”马宏忠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个长发男人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他捡起了那根棍子,然后阴阳怪气地对着高长胜说道:“你想看看这根棍子吗?来,给你。”说着便把棍子抛了出去,想扔给高长胜。

高长胜伸手去接,但是马宏忠忽然一跃,把棍子打了出去,接着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一把铁锹,猛地铲了那根棍子扔出很远。然后拿着铁锹走到这个长发男人面前,举起铁锨,大声吼道:“快拿着那棍子走开,要不我打折你的腿!”

长发男子看着双眼发红的马村长,又古怪地笑了起来,他走了几步,捡起那根棍子,然后走到大坑上部,回头说了一句:“动了将军像的人,都会死的。”

马宏忠的脸上此时已经浸满了汗珠儿,看到这个长发男子走了,才把铁锨放下。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回来了?他怎么回来了?”

“马老哥,马老哥。”

高长胜喊了几句,马宏忠才忽然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地说道:“哦,高所长。”

“马老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高长胜看着一脸阴郁的马宏忠说道。

马宏忠把铁锨扔在一旁,蹲在将军庙门口,双手颤抖着,点燃了一袋烟,深深地吸了几口,沉沉地说道:“高所长,这件事我想、我想先跟你一个人说说,可以吗?”

“可以,要是老哥有什么不方便和大家伙说的话。”高长胜看着考古所的人点了一下头,然后和马宏忠来到坑边坐下来。

“我马宏忠曾经做了一件事,至今压在心里每晚都睡不好觉。既然今天大家都看到了,那我说出来,不管大家以后怎么看我这个马村长,至少我也安心了。”

高长胜没有说话。

“当年,那件事也发生在将军庙这里。我年轻的时候好赌博,但是你知道,在那时赌博管得很严,可是赌瘾犯了又憋得难受,我就和村里的三个好赌的人偶尔夜晚来到将军庙里赌,把庙门一关,点上一根蜡烛,有时弄点散酒。唉,现在想起来,要不是因为好赌,根本不会发生那件事。

“那是一个夏天,有一天半夜,我们四个人弄了点散酒和花生,一边吃喝一边赌,因为热,所以就都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正在这时,忽然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当时我们四个中有个叫许蒙的,他就扒着门缝向外望去。

“接着他就笑了。

“我们问他笑什么?他说外面有个漂亮女人,我们几个就起哄,笑着说道:‘那女人再漂亮也不是你老婆,你笑啥子?’

“当时许蒙兴许是喝多了,一脸醉意地说道:‘说啥子!她不是我老婆?我这就把她变成我老婆!俺正没有老婆呢!’

“说着,便拿起自己的衣服跑了出去,我们当时就说:‘许蒙,你回来,你想干啥子?’

“我们出去,就看到许蒙用衣服蒙着那女人的头,拉拉扯扯地向庙里拖来,那女人还在不断挣扎。

“我们三个当时酒就醒了,马上去阻止他,惊恐地说道:‘许蒙,你这想做什么?快放了这个姑娘!’当时这个姑娘被蒙着头。

“许蒙趁着酒劲儿凶巴巴地对我们说道:‘今天这事老子就做了!你们要是谁敢说出去,我就揭发你们聚众赌博,谁也不用想好!这个娘儿们也不是这里的,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有人说:‘许蒙,你这要是被发现就得游街!’

“许蒙恶狠狠地说:‘游街?老子不怕,老子这么大了还没碰过女人呢!’

“许蒙人高马大,我们当时想上去阻止,许蒙说道:‘今天谁要是敢碍到老子,他家就甭想好!’我们当时头脑也有点发蒙。现在想起那女人的喊叫声,我还时常从梦里惊醒。

“许蒙完事之后,系上裤子,那女子已经昏迷不醒。许蒙甩着油光锃亮的大脸说道:‘这个女子不能留!’

“我们说:‘许蒙,你疯了,你还想做什么?’

“许蒙大声说:‘我疯了?这不都怪你们,刚才许蒙许蒙地叫我,要是这娘儿们醒了之后报案怎么办?’

“说着,他两眼冒着凶光,坐到那女人身上,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我们三个当时都慌了,我急忙上去拉着许蒙的胳膊,许蒙一下子把我甩在墙角。女人似乎在最后挣扎了几下,随即便不动了。就这样,我们三个眼睁睁地看着这名女子被活活掐死了。

“之后,许蒙连夜一个人把她埋在了将军庙的后面。

“当时许蒙说:‘人已经死了,今天你们也算是胁从作案。只要咱们四个不说出去,谁都没事,说了出去,我死你们也都得蹲大狱!’”

马宏忠说到这里,高长胜沉沉地问道:“那个许蒙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

“哦,怎么死的?”

“被蛇咬死的。”马宏忠吧嗒了一口旱烟,继续说道,“就这样,那个姑娘死了,我们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哪儿的,没有人知道。突然有一天,许蒙又找到我们,说到将军庙那里去,我们三个在夜晚就去了。到了将军庙那里,许蒙突然拿出一把菜刀,恶狠狠地对我们三个说:‘那个娘儿们的尸体不见了!是不是你们三个说出去了?’当时我们惊恐万分,可是确实不知道那具女尸到了哪里,又找了找附近的草丛,都没有。然后他拿出一块白布,让我们几个用血在上面写上字,说是一起杀死的这个女人。当时我们又惊又恐,人高马大的许蒙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看他也是豁出命去了,当时稀里糊涂地就写了,然后许蒙把这块用血写的白布就收了起来。从那以后,此事也就此尘封。直到有一天,那个据说会看风水的男人来了。”

“刚才那个留着长发的男子就是那个风水先生?”高长胜问道。

“嗯,他当时来到将军庙这里,不知道是真会看风水还是乱蒙,说将军庙这里邪气。有一天,他来到了我家里,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他递给我块白布,我一看,居然是我们写字的那块!他说七月十五这天晚上,来将军庙这里。那天我半夜到了将军庙,一看许蒙他们三个也到了。当时我就问许蒙,说白布不是在你那里吗?怎么跑到了这个男人手中?许蒙说他也不清楚,应该是让他偷了。不过许蒙说他有计划,说等那个男人来了趁着将军庙这里没人就杀死他。不一会儿,那个男人就来了,然后说让我们四个为他做事。当时我们都不答应,大不了坐牢。许蒙也不肯。当时许蒙就把那块白布抢了过来,拿出身上的菜刀就砍向这个人的脸,许蒙就是想砍死他。他为什么留着那么长的头发?那就是为了盖住脸上被刀砍的伤疤。那人没注意许蒙突然的一刀,脸上一下子就开了一道大血口子。”

“许蒙把那人砍死了?”高长胜问道。

“没有。我们当时也愣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许蒙大喊着:‘还不来帮我!’我们也就扑向那个男人,当时那人就拿着这样的一根棍子打向许蒙,许蒙挨了一棍子之后突然“啊呀”一声倒地不起。我的腰部也挨了一棍子,当时就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我恍惚地看到,他拿着的那根棍子突然自己蠕动起来!那竟然是一条蛇!接着,这个人又用那根棍子或者说蛇狠狠地抽了许蒙的脸部几下,许蒙抱着头号叫。抽过之后,这个人看了我们三个几眼,捂着脸就走了。过了一会儿,我们的疼痛稍微减轻了一些,就各自回家了,谁也不敢和别人说起这件事。

“当时过了不长时间,我的腰部就出奇地疼,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腰上居然长了几乎一圈细小的鳞片。紧接着,我们便听说许蒙出事了。他不仅身上长了鳞片,连脸部也长满了鳞片。当时医生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也不知道该怎么医治。他痛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在地上打滚儿,到最后,竟然自己用铁钳子从脸上往下拔那些鳞片,结果流血过多,感染死了。我们三个虽然没有他严重,但每天也都痛得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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