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重的是与男人共同拥有的天长地久。
男友曾和我说过一个有趣的朋友,他性格豪爽,为人正派,却一直非常惧内。平日里五大三粗的男子汉,见到他那位娇小玲珑的妻子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般,畏畏缩缩。
有幸亲眼见到这个人是在不久前,他打算和妻子重新拍一次婚纱照,想听听我男友的意见。时值秋季,他穿着一件长袖格子衬衫,下身是一条牛仔裤,干净大方。因为身材魁梧,显得坐在旁边的男友过于文弱,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健康的活力和朝气。
他用低沉且带有轻微哭腔的声音说道:“这么多年,我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能给她,其实心里一直很愧疚。她从18岁跟我一起出来闯荡,从替人家打工到自己开店,她忙里忙外一句怨言也没有过。这次我刚好售出一批货,攒了些钱,想满足她的心愿,拍一套像样点儿的结婚照。”我并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事才能让一个男人变成这般光景,我要做的只是转身回到厨房,为他们做一顿晚饭。
我转身后,只听见男友稍作沉默后,轻声说道:“我明白,这样吧,我给你一张我朋友的名片,你可以找他帮忙。嫂子确实也不容易,这么多年跟着你,也确实吃了很多苦。你放心,我朋友很负责,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他瞬间变得欣喜非常,立马站起来给妻子打了个电话。听到他打电话时温柔的嗓音,我这才发觉他是如此地爱着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中的每个颤抖似乎都带有一种来自爱情的温暖音符。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久,我也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了整个故事的梗概。这个朋友M与他的妻子W、我的男友是同乡,也是高中时的同学。M家境不算很好,在初中的时候父亲因为意外落下残疾,家里情况就开始一落千丈。家里依靠母亲的工资,还有祖父母的帮助,总算支撑了下来。高三那年,M决定放弃继续念书,一毕业就出去打工挣钱养家。当时M与W早已恋爱,但M为了不拖累W,一个人悄悄买了车票到了附近的城市打工。不久后,他还是被家人从那里带了回来,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考试。无论最后是否能考上大学,就当作是对六年中学生活的一次总结。他接受了,可心里一直在消极地抵抗着,他认为自己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有义务让所有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于是,高考失利后,他毅然决定离开家乡来到这里开始生活,而女孩随后也告别家人,离家出走,随他漂泊在外。这些年来,W跟着M吃了不少苦,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就连结婚也因为得不到W父母的承认让W很长时间以来苦恼不已。
晚上,等他走后,我才敢向男友问明具体的情况:“你说,他们结婚多久了,怎么现在才补办婚礼,拍婚纱照?”
“大概3年了吧,怎么了?他们正式在一起都快10年了,早就应该结婚了。之前M因为钱的问题,没能办成结婚证,还跑到我这里呆坐了半天。那时候我租的房在城郊很偏僻的一个地方,他硬是倒了三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我那里。当时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说话,就在我屋里发呆。我叫他,他也不应。到晚上9点,我送他赶最后一班公交,他才慢吞吞地说,自己对不起W,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就连婚姻都给不了。我看他要哭出来了,突然又咽了回去,猛然跑开追公交车去了。留下我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男友在有意回避着什么,或者说不希望我知道些什么,我也不便再问下去。
“你是想问,为什么他们偏偏选择现在是吧?”
“天气很冷,穿婚纱不是很方便,拍照也没什么好看的背景……”
“嗯,但也没办法,W父母终于松口要过来看望他们夫妻了,M很高兴,要重新和W办一次隆重的婚礼,正式地拍一套婚纱照。这样一来,好让W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他不想在兄弟姐妹面前丢脸。”
我点头表示同意:“那么,我们需要去做伴郎、伴娘吗?现在算起来,他在这边和你最亲近,我们又刚好没结婚。”
“好的啊,到时候你做伴娘,我做伴郎,让他们风风光光地结一次婚。他们也确实受了很多苦。在我们老家,如果没办正式婚礼的话,是不会被承认的。所以,这次M和W才会那么重视,他们希望能够同时得到双方父母的支持和认可。”
“嗯,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儿睡吧。晚安。”说完,我调暗客厅的灯光,打开自己的房门准备休息。
“你说,我们要是结婚了,会不会也很幸福?”他突然从我身后走过,说,“要是我们结婚了,我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就连工资也不是很高,不能使我们两个人生活富足。你说,你会后悔吗?”
“要是你看到同事买了很多好看的衣服,买了很贵的包包,花钱到世界各地旅游,而你只能穿旧衣服,没有名牌包包,只能在国内附近城市旅游。你说,你会后悔嫁给我吗?”他声音逐渐低沉,我知道他在犹豫。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径自休息去了。
其实,我想对他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也能超过十年,让我今天嫁给他我也愿意,并且永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