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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师法自然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沉寂的丛林也随之觉醒,虫鸣鸟叫声、凶兽嘶吼声响彻山间,这苍茫的乌蒙山似乎突然之间就充满了生机。

罗秋盘坐于古松之颠,面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吐纳修行。在过去的六年中罗秋从不间断的修习大汉军中流传的基础功法,期间以自己的身体为基础,多次改动以适应自己修炼,曾经大汉军中的基础功法杀诀只是教人如何修炼出气感,踏入练气境,而后以战场中的杀气养自身真气,所修出的真气也就杀气四溢。现如今却是被罗秋改得面目全非,真气中的杀意早已隐藏,外表看起来中正平和,浩浩荡荡大气磅礴,一派正道大宗气象。

六年多的苦修终是没有白费,一次罗秋横渡乌江,坐于船头遥望茫茫江水,烟波缥缈,眼睛首次在没有杀意激发的情况下闪露红光,随之精神似乎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境界,悟性大涨。

罗秋修行以来几乎没人指点过,全靠自己十五岁前读遍家中藏书以及之后几年浪迹天涯的领悟来自己判断,如果常人如罗秋这样乱来一气,估计早已经脉错乱,爆体而亡了,好在他终究是挺了过来,期间有过多少凶险,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南罗家本是书香世家,世代都是读书人,从不求取功名,家境却也殷实,家中藏书更是丰富,无论经史子集还是各类杂学,说是包多万象也不为过。少时遍阅群书,虽有好读书不求甚解意思,但他胜在记忆超群,几乎过目不忘,罗秋总能在这些曾经读着玩的杂学中找到一些关键点来辅助自己修行。

罗秋在那种神秘的意境中悟通上善若水的真意,也因此牵动久不曾增长的真气冲入经脉之外的未知区域,打通了隐藏于身体中的九个隐穴,从而使得体内三条经脉能联通贯穿,修为大涨。

找到了修为继续增长的方法,罗秋兴奋不已,仰天长啸,多日来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复仇之路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根据一些隐约的线索,当日的血案似乎涉及到汉国的一个大宗门天一宗,天一宗名列汉国十大宗门,门内有两个金丹境的老家伙。像天一宗这样的大宗门,纵是汉国皇室也不敢得罪,多是以结交为主,以罗秋此时的修为去与天一宗硬碰,无疑是以卵击石。

之后罗秋登盘山,盘山是汉国境内第一大山,山高万丈,巍峨挺拔。罗秋于盘山之颠血眸再现,悟得山之雄浑,再开九个隐穴,又有三条经脉得已连通,修为再涨。然而可惜的是两次打通的六条经脉却不能直接相连,罗秋苦思半日,得出结果应该是中间仍有隐穴不曾发现,导致六条经脉之间不能想连。

一年后,罗秋行于山野,血眸现,于苍茫大地中悟得地之厚重,打开九个隐穴,再有三条经脉连通,修为再涨。此时罗秋真气之雄厚磅礴已胜过练气巅峰的修士良多,虽然因身体原因不能功行大周天,从而踏上真气化液的融气境,但战力却跟融气境修士相仿。

罗秋行走江湖,每看到有不平之事,总会出手相助,且每次都事了拂衣去,受其恩惠之人不知其名,于是便称他为虬髯刀客。大汉军中少了个少年军神,江湖中多了个虬髯刀客,只是却从来没有人想到是同一个人。

期间也曾遭遇过似天一宗之类的宗门子弟,大多处在练气境,却是一个个飞扬跋扈,嚣张霸道,视普通人如蝼蚁。罗秋见之,罪不致死者便给予小惩,罪大恶及者直接一刀斩之,惹来宗门弟子围攻。这些宗门弟子均是练气境的初级修士,偶有融气境修士带队,也是融气初期,对罗秋没有多大威胁,不管来多少人,罗秋总是一刀了事,几大宗门于是发出通缉令,却因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罗秋是谁,倒也省了罗秋不少事,也因此避过几场大祸,毕竟罗秋的真实境界还只是练气境而已,融气中期的应该可以对付,融气后期估计只能逃命为先了。

~~~~~~~~~~

西南边荒的乌蒙山南接凶兽横生的十万大山,十万大山往东便是南荒,乌蒙山系常有从十万大山跑出来的凶兽。

三年前,罗秋来到这遍地凶兽的西南边荒,与凶兽搏杀,苦练刀法,将之前领悟的水之意、山之意、大地之意以及战场蓄积的杀意融入刀法之中,成四式刀法,刀法中也初步形成刀意,初寇刀之大道。

骄阳升空,罗秋结束吐呐,想起昨日所见,眼中杀机闪现,随即隐匿不见。罗秋仍然清晰的记得当年自己昏迷之前看到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狰狞汉子一刀从母亲背后捅入,刀尖透胸而过,罗秋昏迷之时看到那刀尖上滴落的那滴血,血色鲜红,那是母亲的血,之后眼前一片血红,随即便被黑暗笼罩,再次醒来时已是满目苍遗。

“是时候了结当日之事了。”

罗秋轻声说道。

将墨刀斜背在背上,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还剩下一半左右,将葫芦挂在腰间,随即纵身一跃,身形如大鹏展翅,威猛凌厉,快着地时身形又是一变,如水中游鱼,蹿上一株较低的树枝,脚尖轻点,身形便急射出去,一闪便到十丈外另一株树上,脚尖再点,接着便消失在丛林之中。

南荒大地位于汉国以南,却不在汉国范围内。南荒之大,汉国之内无人得知,因为南荒已不再是人类统治的区域,南荒是凶兽的聚集地,更是传闻在南荒深处有妖兽的存在,妖兽,是凶兽的进阶,是超越了人类金丹境的存在,移山填海什么的对这样的大能来说已不再是空话。

相传上古之时人族与各族相争,其中有五大登临帝位的领袖,南帝便是其中一位,崛起于南赡州,一身火属性功法有梵天灭地之能,与其余四位大帝一起带领人族与上古各族大战,终有现在人族在此界称雄的局面。不过传说当五帝带领人族赢得战争之后便同时飞升上界,怎会有墓地留在人间,其墓更是出现在东神州而不是南帝崛起的南赡州,罗秋对此不得而知。

罗秋在伺机斩杀那头带有上古异兽兕血脉的凶兽时耳中传来人语声,在这寂静的丛林中显得那么突兀,这个声音罗秋十年来可以说对其朝思暮想,因为这声音在罗秋耳边响了十年,从无一刻如此时这般亲切,因为这是当初那个疤脸大汉的声音。罗秋小心收敛气息,只听那疤脸大汉对同行之人说道:“张师兄,一个月后南荒莫名山的南帝墓开启,以师兄融气中期的修为,定能独占鳌头啊!”

“李师弟,以我的修为在汉国境内同辈之中除了道门与佛门那两人可与我相较,其余便如土鸡瓦狗,但临行前师尊曾对我说,这次南帝墓开启,似乎有中州大陆之人过来,中州可是有着传说中返虚大能的地方,那里灵气充足资源丰富,可是比我等所在的东神州强得太多,据说一些大宗门的核心弟子都是金丹境修为,万一这次有这等妖孽过来,我们可得收敛点,要知道南帝墓已开启过三次,每次都限制年龄五十之内的可以进入,像中州那等地方,难保没有五十岁之前就修至金丹的怪胎人物。”

那旁边被称为张师兄的人虽然说的谦虚,可从其语气中不难听出一股傲气。

“师兄说的是,小弟自当遵从师兄吩咐。”

语气中满是献媚,哪有当日杀戮时的嚣张霸道。

“不过也不能弱了我天一宗的名头,不惹事,但我们也不能怕事。我们加快速度,应该能在到达莫名山前与门内其它人汇合。”

“对,对,对,师兄教训的对。”

那疤脸李师弟恭敬的道。

两人自林间穿行而过,消失在丛林中。

“天一宗,果然是你们么!呵呵!”

罗秋隐于树后,轻声道,声音嘶哑,全不如平时的温和,语气中杀气弥漫。

~~~~~~~~~~

半个月后,罗秋赶到莫名山脚下,此时的莫名山下早已聚集了数万人,均是各大宗门的修士及一些自认有实力来此相争的散修。宗门弟子围聚在大道两旁,支起一个个帐篷,把进山的道路堵了起来,如罗秋这般的散修只能守在外围,有那三五个相熟的也会聚在一起,讨论这次的南帝墓开启又会有什么好东西出世。

罗秋隐于人群中随意走动,听着那些散修讨论,不时拿目光瞄向天一宗所在的区域,杀机涌动,却隐藏得很深,旁边的人也感觉不出来。

突然,罗秋目光一怔,随即将头低下,身体闪动,如游鱼过海,身旁的散修根本没察觉到他的离开,便消失在路旁的树林中。

对面走过来几个五行宗的弟子,本来也没什么事,可谁让那几个人正是之前被罗秋教训过,更是之后一次冲突中被罗秋斩杀了五行宗一名融气期的核心弟子。罗秋到不是怕这几个五行宗的弟子,不过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天一宗,没时间跟这些纨绔子弟纠缠,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罗秋进入树林深处,停下身来略一思附,觉得这样总是避让也不是办法,随即抬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胡须纷纷下掉,转眼间之前的那副虬髯大汉的面孔消失不见,一个清秀书生的面貌呈现出来,瞬间换了个人,当然,如果仔细观看,也能从眉宇间看出一些端倪。

散披着过肩长发,清秀的面容,身上披着一块似豹似虎的兽皮,腰间悬着一个巨大的葫芦,背上还斜背着一把墨刀。这身打扮如此怪异,却在罗秋身上诡异的融合起来。罗秋慢慢向外走去,从另一个方向走出,路过一伙正争论着什么的散修时于不经意间从其中一个包袱中顺了件衣服,随后走向另一旁的林子里,那伙散修仍在继续他们的话题,丝毫不知刚刚罗秋的所作所为。

在另一边的林子里将身上披着的那块兽皮解下,换上刚借过来的衣服,将刀和葫芦系好,在一棵树下把兽皮埋了,用树叶做好隐藏,别人根本看不出这地下埋了东西。怔怔的看着埋下兽皮的地方,似乎他已将回忆埋葬。

出了一会神,罗秋转身向林子外走去,步伐坚定,一步一步,似经过丈量,走向他未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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