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已完全黑，虽然明月高悬，灯火通明，但视线还是很差，百步传扬是白天都很难做到的，更何况是晚上了。
慕容风微微一笑：“好！”。
“你是客，你先来吧！”佐轻飘飘地说到。说着给恃从一个眼神。
皇上赞许地殿下头。皇后有点想去阻止，只是箭在弦上，如何才能收场了。
慕容风站在百米外，手握弓箭，一弓射三箭，这武艺恐怕在圣朝也能排在前面了。慕容风却在想这太小儿科了，不过游戏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慕容脸上自信的笑容。他狡邪的眼神里似乎在运量不寻常的东西。
不好，他一个外交使臣输了不过就是输了，可是佐殿下无论如何也输不起的。别说输了，就是打成平手也是输了。我突然我佐殿下担心起来，转而去看看佐。大庭广众之下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用自己的眼睛死死看着佐，希望他能看我一眼，然后求他找个借口不要去比。
果然不出所料，佐殿下在慕容射箭的一刻回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关切的目光，佐殿下喜出望外。我轻轻摇头，示意我希望他不要去。这几年在书院的情分让我不得不为佐殿下的前程担忧。虽然有皇后家族的照拂，但如果今天输了，只怕就输了自己位凳九五的机会。圣朝年年征战，已经输光了底气只剩下仅有一点的骨气了。圣朝的子民不会允许一个失败的皇子来领导他们的。
我一次又一次地用双瞢祈求佐不要去比试，但佐似乎并不理会我的哀求。反而有着前所未有的自信。这个傻瓜，你射中射不中都是输了呀！我气的不行，只是我看到的这些难道这几百才俊就没一个看出来的。我只是一个宫女，什么也不能说，难道你们也不能说？还是不明白。
我开始在场里寻找能和我一样看清的人，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校场，只希望慕容风一个不慎射歪了。只有花木落淡然给自己斟酒，看来这个花木落已经明白了。只是这个圣朝最聪明的人怎么不站起来制止了？
突然听见几个兴奋不地道的声音大叫好，三发全中。慕容风射中了，这几个叫好的估计都是和他一样的身份吧，来自外邦小国，不关自己事自然不嫌热闹。看来慕容风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外邦小国也都有自己计量，押大押小对他们来说就是身家性命的事情。国与国之间何尝不是也在竞争。
慕容风今天是打定主义要让佐殿下输了比赛输了前程。本来还抱有幻想的大臣们现在也开始清醒了，宰相似乎意识到了慕容风的险恶用心，欲出面调停但被皇上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了。皇后估计此时也看明白了，心里正不停的指责这个不懂事不顾大局的儿子了。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四殿下、五殿下身上，这两个草包，只知道愤慨却对佐的处境全然不知，只怕还以为这个功夫对佐来说小菜一碟了。却不知射中了不过是一个平手，还不是输了。这两小子真的太无语，只怕就算着两小子明白了，以他们的智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既让佐不输还周全圣朝的颜面。
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二殿下和三殿下身上，看来这二人是已经明了了。二殿下似乎对皇后有些隔阂，估计还在纠结帮还是不帮的问题。三殿下依旧玉树临风，镇定自若。看来恒殿下已经有办法了。就在自己看到恒的时候恒似乎感受到我的关注，转头看向我，对着我淡定微微一笑。这是在告诉我不要担心吗？只是这一刻的目光瞬间就游走了，甚至都不给我质疑的机会？我忘了恒殿下是整个圣朝最会读书的人，也是整个圣朝最智慧的人，进退谋略只怕赛孔明。或许恒殿下已经想好了说词了吧，但我还是隐隐不放心。
佐不顾我的反对，从席座上站了起来。走上射箭台，沉着接过侍从送过来的弓箭。就在大家心悬一线，等佐发箭的时候，突然四周篝火燃起，照的四周通明。
这是哪个草包出的主义。这时候燃起篝火照明不是明显认输吗？看皇后放心的脸色看来是皇后授意下面的人安排的。不远处慕容风笑的更加狂妄了。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虽不能说什么，仍然厉色严斥了皇后了一眼。只是不知道皇后明白没有？事情因为皇后的愚蠢变的有点下不了台了。
紧要关头我和恒殿下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头。
“父皇，皇兄，这个游戏到现在越发好玩了！使臣们既然有心看我圣朝文治武功，射箭不免单一枯燥无趣。”恒站起来向皇上，佐殿下行了个礼。
“恒弟此话有理，在美人面前舞刀弄枪似乎是不太文雅，恒弟有什么好主意？”佐问道。
“皇兄，今天本是一个祥和的日子，刀剑之事偶尔娱乐一下罢了。今天天下才俊汇聚一堂，何不效仿古人为大家献舞助兴？”没有想到我和恒还真想到一块去了。
“这主义不错！”佐抱着双臂，若有所思。
“只是，不知道有谁敢做我的舞娘？”佐虽然是在对对大家说好，但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激我。
算了，大义当前，本姑娘就不和小霸王计较。这个游戏在书院的时候，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
“皇上，请恩准丫头拈花献舞。”硬着头皮只好上了，跪在地上向皇上请奏。
“你？”皇上有点吃惊。
“是的。皇长子若看丫头舞的还满意就请赏我三箭为我射落牡丹花。可好？”。人前总还是要装一下的。我转向佐殿下跪在，请佐殿下恩准。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只是书院四年时光，这四年维护的情分，无论哪个殿下我都不希望他们有事。
几位殿下都惊讶的看着我，是佩服我的勇气还是智谋，我就不得而知了。佐殿下的箭术我们几个是心知肚明的。我跪在地上对着几个殿下也狡邪一笑。
“好！我也附庸风雅一回。”佐开怀大笑一声。
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佐殿下转身看向慕容风：“慕容风，你记住了。不是畏惧，而是不屑！”估计慕容风还没搞明白我们要干什么吧。。
皇上看我们几个如此果敢，虽有几分担心，但也准了。
“谢皇上，奴婢就为皇上舞一曲《惊魂舞》，可好？”我继续请求。
“好，赐花！”皇上命郭公公取来三朵红艳艳的牡丹，皇上亲自为我插了一朵在头上。然后各手执一朵，换上霓裳羽衣舞衣，瞄上明媚的唐宫妆。
恒殿下向皇上请奏“惊魂舞讲述的是一千年前霍进军打败伊稚邪的军阵舞蹈。既作惊魂舞，请准儿臣抚琴。”恒说道，。
“准！”皇上简单说到。
“有琴怎可无笛，请准儿臣奏笛！”说着，僖也站出来了。
“既是军阵舞，岂能无战鼓。请准在下擂鼓助兴吧。”东方也站了出来。
恒殿下本来不放心东方，但我轻轻示意东方可以，也就没说什么了。或许还有些奇怪只是没有时间追究了。毕竟敌当前。
“都准！”皇上发话了。
“好，韵儿，你且只管好生跳好你的舞！”佐命令到。
撤去舞台上失落的箭靶，登上这个只属于我一个的舞台。虽然在书院的时候，被姑姑逼着练过无数次舞，但从未在这样大的舞台跳过舞。我轻轻迈开脚步，紧张地踏上这个舞台。我又一次突然地就上了舞台了。
夜色中所有人的眼睛都聚集到我这个这个十一二岁的宫娥上。东方聚集了所有力气，一下，两下，三下，鼓声起落就如控制在我脚下一般，外人只是不知是人随鼓动还是鼓随人动。鼓声三巡下来，鼓停笛声起，幽怨哀愁，绵绵无期。原本刚劲的舞姿随着笛声渐渐软化，纤细的胳膊，嬛嬛一袅楚宫腰，好似青蛇戏水，妩媚俊逸。我舞动在舞台中央，轻轻扭动身姿，双膝缓缓着地，然后让身体慢慢后仰直至整个人仰卧在地上，望着深邃的夜空，月明星稀。这景色好美！笛声随着我的舞姿也渐渐低沉，似有似无。突然哗的一声，浑厚的古琴十三弦齐鸣，好似一道利剑划破长空。我在琴声的带领下好似惊天一人，身体突然变得更加灵活，不似刚刚鼓点时的刚，也不似刚刚笛音下的柔，而是恰到好处的刚柔并济，不卑不亢。台下的所有人已经被带入这惊人的惊魂舞中，完全忘了刚刚的比试。测过头发现慕容风看呆了，内心突然有了几分喜悦。
想必慕容风被这铿锵的音乐还有我这曼妙的舞姿给吓着了，感觉他整个灵魂都被震惊了。遥想当年将军带着八百轻骑，踏破沙漠，越过草原，大军所过之处羊儿、马儿、人儿匍匐臣服。如诺这个将军还活着，慕容风突然感觉后背深深的凉意。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舞乐之美而乐不思蜀的时候，佐举起了弓箭，拉开了弓，蓄势待发。鼓声、笛声、琴声声声入耳，大弦小弦错杂弹，犹如万丈银河落九天，舞台上舞姿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旋转，旋转，不停的旋转。韵儿的动作之快以至于舞台下的人们之看到头上的火红牡丹移动成线，旋转成圈。
就在所有人都惊呼天舞的时候，突然一个尖锐的箭音飞出，三箭齐发，射向我手中、头上舞动的红花。
我的时间在这一刻也静止了。我闭上眼睛，保持着婵娥奔月的舞姿一动不动，玉指所指之处，明月高悬，清风徐来，舞衣飘起。箭到时，牡丹花落，鼓乐骤歇。一切都很完美！时间顷刻安静了，安静到我能听到花落地摔碎的声音。这个声音一直印在我心里，久久不能离去。以至于若干年后，我心痛难忍的时候常常听到这个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