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我说完,心里顿觉得开阔。
我一个跳跃,越上马车顶棚,立在马车上,大声说道:“各位门人,家父危难才放了这迷雾自保。这迷雾森林只能进不能出,但大家放心只要有我在,走出迷雾只是半柱香的时间。三天后我定会带大家走出迷雾。”
文义配合的大声问:“少主,为什么要三天后呀?”
“这森林不仅放了迷雾,还设立五行八卦阵,这阵中有九道门,其中八道是入口,也就是死门,只有一道是出口,是生门。这个阵列的精妙之处在于第九道生门通常都是关了,只有第九天的特定时刻才会开启,然后周而循环。我测算过了,这次生门开启的时间就是三天后。”我尽力大声说,似乎是要让每个门人都听到,安稳军心。
门人们听了,原本坎坷的心终于可以放心了,好不轻松。
“还有我,卫王赵佐也在此,与大家共同进退!”佐也大声高呼。
文义顺势高呼:“少主英明,卫王神武”
所有门人也跟着高呼:“少主英明,卫王神武!”喊声响彻森林。
我屏气凝神,一个旋转轻轻从马车上落了下来,轻盈优雅。
文义和师傅们分别去依计布置营地了,没人敢安排佐做事情。
“现在就我没事,我就屈尊给你保驾吧。”佐走到我身旁,宽大的手臂绕过我肩膀,欲揽我入怀,只是我早有察觉,又一个旋转加跳跃坐到了马车的驾坐边上。
佐只好无趣地斜依靠在马车边上,甚是无聊。
“没有想到,你这丫头还挺聪明的,这么损的招都能想到。”佐无聊地说。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有事儿的时候还像个人,没事儿的时候就只会调戏宫女。我可是不分昼夜,日日泡在那书香墨海。”我不屑的说。
佐先是生气,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贬他。不过马上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我现在就没事,这里就你一个美女,要不让我调戏会儿。”
本来想调戏帅哥,没想到被帅哥调戏。我微微蹙眉,心想这个家伙真是太放肆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般口无遮拦。
我玉萧抵住佐的下巴,以他肩膀为支点,轻轻挑起殿下美轮美奂的下巴,让他正面看着我。“殿下,你可知谁是这里的老大?”我半怒半威胁地说。
“你是!我很愿意被调戏。”说完冲我露出一副****的浅笑。
“哎,受不了你了,无节操!”说借着玉萧将殿下轻轻一推。
玉牒宫的门人各个身怀绝技,搭建个营地是分分钟的事情。几顶简易帐篷,不一会儿我们宿营的营地便搭建好了。师傅带着几名弟子到周围查探,陈礼带着几名弟子起锅造饭,王智带着佐的三名随从在营地四周布置防蛇虫蚁的药粉,刘信带走几名弟子加固营房,文义带着剩下弟子巡防。一切井然有序。
一切安排就绪,天色渐暗了。我命人在营地四周加起火把,在营地中间加了一个大大的篝火。我私下嘱咐师傅和文义,要特别看好粮食。
四周师父亲自带了几个人戒备,我们大家围坐在一起,秋夜凉气越发重了,众人围着篝火取暖。看着这些年轻的门人弟子,虽然经过清风门严格的训练,但是比较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看着他们稚嫩的面庞,我的内心突然有一丝悲凉。
佐和他们热情攀谈,嬉笑怒骂丝毫没有一个殿下的架子。我想某一天,佐走上正真战场,一定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将军。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竟然聊到了江南小曲,佐突发奇想,说我善音律,鼓动大家一起让我给大家表演一曲。
我也不好扫兴,而且这篝火夜色下,似乎也是该有首应景的曲子。正好我也带了玉箫,“自从得了魅影,还从未用过,尽然如此今天就给大家吹一曲《无忧》,如何?”
众人高呼好,好不热闹。
无忧本是一首悲戚忧伤的曲子,是随父亲暗访北族的时候,从边界一个牧羊的老农那里学来的。之所以叫无忧,是因为太过悲切,听过的人反而否极泰来而释怀了。在北界很多人都知道这首曲子,听说许多北族的人也会这首曲子,只是那里的人都用短笛。我见过得老农却是用埙吹奏,让我终生难忘。
本是一首悲伤的曲子,被我演绎的多了几分欢悦。
师傅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也是爱兵如子,别看平时对门中弟子要求特别严苛,其实是爱之深所以才责之切。看我们玩闹在一起,嘴角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突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奇怪了,马三刚刚去方便了,他弟弟马四刚去找了,两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文义听着有人这么说,慌忙站了起来,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一会儿了。”那人说。
“他二人往哪个方向去的。”文义再问。那人指了指一个角落,望去漆黑一片。
师傅闻讯,也过来问什么事情,文义只是说:“凶多吉少了。”二人相互点了头,文义带了几个人,拿了火把欲去寻人。
师傅道:“不要走远,如果寻不到就回来,小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文义点点头,走了,师傅即刻派人清查,看是否还少了人,不一会报告说人没少,但是晚上吃剩的馒头全没了。
没多久,文义几个人,抬了两具尸体回来。
“都是一刀抹了脖子,手法极快,都来不及反应,衣服都被扒了。”文义说。
“看来是换了我们的衣服,堂而皇之的在我眼皮底下偷走了粮食。都怪我太大意了。”师傅看着两个牺牲的心爱弟子,非常自责。
“他们应该是冲着吃食来的,看来果然还有活的。能活到现在的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只怕也没几人。大家不必慌张,小心应对即可。吩咐门中弟子切不可再私自行动。”我即刻安慰师傅,安抚大家的恐惧。
师傅被我的话惊心,连连点头。命众弟子会帐篷早些休息,晚上加强戒备。
私下里我对师父和文义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下半夜的时候他们会发射信号向外传递消息,晚上要特别注意观察。”
师傅和文义哥哥立刻领会。
“我不放心你,你和我住一个帐篷吧。”佐看我们都散去了,在帐篷外等着我。
“其实你今天完全没有必要站出来的。你现在比我危险。”我生气的说。
“我怎么舍得让你做诱饵,如果一定要有人当诱饵,那个人应该是我。我不能看着你们一个个的抛头颅,洒热血,我却躲在后面什么也不能做。”佐认真地说。
“哪些人无论如何不会对我下手,至少还要留着我带他们出去。但他们如果知道你的身份,定然会想办法要了你的性命。之前我想他们已经饿了半死,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但现在看来,他们远比我想的厉害。而且现在又得了粮食,等明天恢复了体力,不知道这些穷困之徒会干出些什么?”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你不是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有我在,这些人必然急于立大功,想必一定会倾巢而出。”说着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我以后怎么统领千军万马?”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只好想办法。“从现在开始,你要和我形影不离,不是你保护我,而是那些人始终要留我性命,必然行动起来会有所顾忌。”
佐还欲说什么,最后只是说:“都听你的,是你随我进我的帐篷,还是我随你进你帐篷?”
我真的是无语了,生死关头尽然还能这般戏谑。我一生气,转身就直接进了我的帐篷,说:“我的。”
我们一起进了帐篷,我生气地坐到床边。佐四周看了看,“果然是少主的帐篷,明显比我那个要精致很多。这些弟子都是亲生的吧?”
“你管不着。那边是给你准备的床。”我指了指对面。
“我的床凭什么这么小?”佐生气的问。
“临时给你加的,还想有多大?”
“不行,我就要睡你的床。”堂堂佐殿下近乎有些孩子气了。
我虽然生气,但也知道毕竟是在皇宫内院长大的,可以理解。“好吧,那我和你换。”
佐一个箭步就坐到我身边,“好,不过不是换。”
有的是觉得这个佐殿下真的是讨厌,这个时候突然耍什么殿下脾气。
“你不让换,难道要我睡地上?我们没这么大的仇吧。
佐整个身体倒在床上,张开双臂,说:“非也,非也。我们一起睡!”
天呀,这个家伙竟然想,果然是个衣冠禽兽,枉费我还费劲心思要保护他,素日里竟然错看了他。
我怒气上来,起身就要走,不幸被他随手拉住我的衣袖,使劲一拽,便倒在他怀里。
我顺势举起手掌,准备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拍死这个浪荡狂徒。不幸又被他另一只手给拦在半空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睡在你旁边保护你,否则我会不安心的。”他说的很温柔。
我放下手,然后顺势躺在他臂膀上。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再为我挡刀剑了,好吗?”我轻轻地说。
“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你却是整个圣朝的皇长子,你的命是天下人的,你不能对不起天下人。”我继续细声说,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眼角还是控制不住流下几滴眼泪。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