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初心勿忘，方得始终

萧子谦失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现在胸口还疼得厉害，虽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这伤肯定是他这位‘好师弟’整出来的：“师弟，你刚刚打了我。”

君云亦挑眉，轻笑否认道：“我可没想打你。”

“是吗？但是你还是打了我，不然我这身伤哪来的，别和我磨叽说什么是我自己弄的。”萧子谦随口说着，双手却没闲着，涂好药后便自顾的包扎了起来。

“我是想杀你，不是想打你。”君云亦好整以暇地含笑看他，等他开口。

“……”萧子谦冷峻的脸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皱眉道，“那师弟也特狠心了些，幸好师兄我命大，而且不论如何，我还是你师兄，你也不应该……下这个狠手。”

时间渐渐流逝，迷林缓缓升起了薄雾，氤氲的水气铺在一片片绿叶上，萧子谦发现此时的君云亦整个人看上去朦胧不已，而那白衣好似和这雾融合在一起，像极了那河中的白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风一吹，吹动了他白色的衣玦，飘飘扬扬，恍若隔世，

萧子谦呼出一口白气，打霜的秋日，甚为寒冷，那种冰凉仿佛可以透进骨头里似的，令人痛得发指，：“呼呼，冷死了，好了，师弟，我也没怪你的意思，主要是师傅才我们两个徒弟，想必她老人家也不想我们自相残杀，顾及同门，还望师弟海涵。”

“那你要是想杀我，怎么办。”君云亦淡淡开口，语调放得极轻极慢，“师兄也自己的情况吧，那样的癔症复发起来，和练功练到走火入魔时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萧子谦不语，只是放在袖里的拳头却是掴得很紧，不知从了多大的力气，手指都硬生生的抠进了肉里，他却好似毫然不知，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师弟，我……”

他张了张口，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来，那样子欲言又止，面带愧色。

“你说你不怪我，我又何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君云亦好笑的说道，“初次见面时，便占我便宜，让我喊你师兄，后来我带徒弟去寻你帮助时，你又暗地陷害她，我被你阴了后，你在柒柒面前挑拨离间，还试图用她去练什么长生不老的邪功丹药。”

他顿了顿，又道：“你说的冠冕堂皇，什么去救心爱的女人，但我想你是想找借口来掩盖自己想长生不老的私心吧，更何况这世上哪有什么还阳不老之术，前朝皇帝便是吃多了丹药死在温柔—乡里，自己做的孽，他人没有责任去帮你偿还，我说的，可对，师兄？”

萧子谦怔了怔，脸色变得惨白，君云亦把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迟疑着，偷偷侧头看了君云亦身后的穆之柒一眼，见他把自己徒弟护得严严实实，最终还是叹了叹气：“我知道，不管是哪个我，都是我，你说，走到如今，我还能再回头吗。”

“佛学里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头不回头，在你自己。”

萧子谦闭眼，声音很轻：“我不知道，是我太贪心了，明明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个萧子谦和现在这个萧子谦，其实都是一样的吧，那么自私自利。”

“幼时你身体不好，师傅便舍不得让你吃苦练功，把她独世医术传授于你，你呢，初心忘得干干净净，走了偏道，借救人的幌子想练邪功想独霸天下。”

萧子谦低眸思忖片刻，再抬眼时，蓦地就撞进他了那双看不透的深邃眸子：“是我错了。”

“初心勿忘，方得始终。”君云亦缓缓从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