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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4小时的黑夜

听着外面的呼呼的风声,我才感到有点冷,虽然已时值3月中,但晚上的温度还是有点低,需要穿着毛衣和外套。而刚才的一番折腾,已把身体的水份耗掉了大半,现在很需要一杯热水一来暖手,二来解渴,另外由于卧铺车厢比较暖和,人们都脱掉了外套,我也只是穿着毛衣跑了出来。风不断的从砖缝里钻进来,但并不刺骨,可以忍受。只是口渴已成了我现在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因为嗓子眼已经又干又疼了,如果发展下去,可能就要感冒。

我坐在黑暗中,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已要冷静,不要害怕。想起我14岁就已经独自离开家到外地上学,在外漂了这么多年,一路走到今天这步,遇到了那么多困难,这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我必须一点点解决每个问题。我心乱如麻,很多事、很多问题不知头绪在哪里。但我知道如果要活着,就得先度过这一晚。

我从随身携带着的腰包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先平复下情绪。由于出发前是我妈妈帮我打包的双肩包,所以首先我必须要确定下双肩包里都有什么,但只能靠记忆一点点摸了,如果用打火机照明,无法确定是否引来丧尸。其次根据我看过的关于丧尸的一切电影、电视剧等,我需要屡清楚今天的一切以及之前社会新闻上的风吹草动,到底是不是丧尸。再者,我需要尽快联系上家人和我老公。

抽完一支烟,由于在一呼一吸中,大脑得到放松,我平静了很多。身上也不再冷汗一阵阵的向外冒。我开始慢慢的打开背包的拉链,一点点的摸索里面的东西,刚才向外拽腰围时,包里的东西已经被我拉的很乱了。我先找到包里的第一层,最上面是一件牛仔上衣,是我妈担心到了北京坐地铁时车厢里很热而准备的,接下来是我的洗漱包,但里面只是一些护肤品和洗脸面扑,挨着这个包的是一小卷卫生纸,旁边还塞了我带回家没有用到的5个暖贴。

等等,我好像摸到了一袋冰冷的东西,我想起来了!是我妈包好的一些馒头和包子,由于行李箱已经装不下了,我妈分类包好放到了书包里一些,想到这里,我口里马上又分泌出很多唾液,这时胆囊部位才饿的隐隐做痛。

再接下来是两个艾灸盒和一盒艾柱,我是一个中医爱好者,回家后由于我妈的小腿长年酸疼,我就根据所看的中医书籍,给我妈买了几个艾炙盒和艾柱,帮她治疗了几天。走之前她说用不了这么多,就让我带走两个。突然摸到一个小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有什么东西刺了我一下,原来是一次性放血针。这也是我的妈妈多买后让我带走的,想起家人,我鼻头一酸,开始抽咽起来,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真的很担心!

我小声的哭着,想到自已遇到这场危机时为什么不在家里,还可以保护家人,我开始感到焦虑和沮丧,刚建立起来的情绪突然崩溃,我像头困兽一样,在这间不足5平米的小屋里团团转,我用手使劲的撕头发,掐自已,想让自已在梦中醒来,但是这一切,已不再是梦境。

铁轨那里仍然有丧尸的吼叫声传来,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敲打屋门,我马上停止哭泣,慢慢蹲下,侧着耳朵听了一会,仍然听不清,我慢慢靠近屋门,把耳朵贴在门后面,虽然门不能锁,但门框和门可以很紧的卡在一起。如果屋外有东西,不管是什么,应该现在就能闯进来,如果是丧尸,那么它们会吼叫。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敲打声不断,我想如果不判断下这是什么,我可能今晚都要如同惊弓之鸟了。我拿出砸车窗的那把水果刀,慢慢靠近屋门。黑暗中我比划了下,如果是一只不会出声的丧尸,我可能只能赶紧关门了,如果和它对打,我有这个勇气直视它们吓人的嘴脸和肢体吗?我又有能力动弹这久不运动的身体和它近身搏斗吗?都没有。

在推门前,我突然想到可以投石问路。于是我轻轻敲了几下门,停了几秒,没有反应,呵呵,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的右腿蹬着地,左腿抵着门,右手装模作样的反握水果刀,左手一点点的拉来屋门,拉开一点缝之后,我马上把刀尖对着外面乱扎,但什么也没发生。我慢慢伸出点头,啪,一个似枝条的东西打在我额头上。我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屋门旁边已损坏的电盒,里面的电线支楞出来了,正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屋门。我感到自已像个白痴一样的对付这个假想敌,这小片刻的胜利占据了我,我不由的笑了。

观察门边没有丧尸后,我大着胆子推开门,猫着腰站在门口,这才看到是一副什么景像。这个小屋四面都是田地,我跑来的那面是一排小树,再往前就是翻车的车厢了,黑夜给这些残车烂铁罩上了一种神秘的气质,宠然大物一动也不动的伏在那里,空中有不知名的鸟叫几声,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上也许只剩我一个人了。

而那排小树再往左有个10来米,是伍哥他们跑过去的小土路,小土路到铁轨前的护网处便没有路了,两者中间是一个深沟,沟里也种着一排树。而那些三三两两的丧尸正在土路上徘徊,有的一动也不动。它们应该是从车头处破损的护网那里,顺着田地追到土路上的。我所在小屋的右边,仍是一片田地,远处不断升起的雾气使我看不到还有什么。不管怎样,我基本可以断定,这里离村庄应该有一段距离,可能得有10几里地。

我不知道是这里变成这样的吗?还是北京和我老家也已经沦陷?无法使用现代通信工具的焦灼再一次冲上我的心头。为了安全的呆到天亮,我再次钻进了小屋。伴随着电线敲打屋门的声音,我感觉那种死的宁静被打破了,我甚至有点感谢这条无生命的电线了。我继续整理书包。发现馒头下面还有一袋用保鲜膜包好的苹果,虽然只有四个。这还是我妈给我放的。书包底部的角落里还塞着一小瓶自家做的辣椒酱和几小袋家乡特产的真空包装豆腐干。

书包里的第二层本来的功能是放笔记本的,所以很窄,里面只躺着我的一本电纸书。书包外最上面的小包里,放着充电器和一个还剩一半电的充电宝,还有一个U盘,我有点懊恼的想为什么总想着用列车上的插座充电而不把充电宝充好电。最下面的包稍大一些,不过应该没装什么了。因为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和吃的都在行李箱里,行李箱还在列车上。我不怀希望的打开这个包,却给我带来了惊喜。我的弟弟在临走之前一定要用他刚上班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点火车上吃的东西,我坚持不要,但他还是在包里放了一瓶农夫山泉出品的那种乌龙茶。

除此之外就是我的腰包了,腰包里就是钱包、湿巾、一盒烟、一个打火机,还有几个每天都会带出门的创可贴,润唇膏,公交卡和钥匙。这时,我口渴的不行了,打开盖子就一口气喝了小半瓶,茶水果真解渴,喝下去后,感觉唾液分泌的多了起来。看着这瓶水,我难过的不能自已,我决定明天天一亮,我就要沿着铁路方向回老家,家里人的安危让我坐立不安,一刻也不能安生。一直就有的危机意识让我不知是否还能喝到水,我从现在开始要避免一切消耗水分的活动,眼泪被我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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