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拎着手里的秤走到了空心枯木旁边，忽然一蹦跶跟踩着电门儿似的吆喝起来，“哎哟！我说程子，你这是啥蘑菇？绿的油油的，跟王八似的，我咋没见过啊！大伙瞅瞅，这啥蘑菇！”
一边说着王强一边揪了一小撮青苔捏在手里，跟看西洋镜似的说道，“新品种！这肯定是新品种，程子要不你给大伙介绍介绍这新品种。”
“我说王强，你是瞎啊还是傻啊？早上出门儿吃没有吃药啊？那是青苔，哪是啥蘑菇？蘑菇是啥都不知道还跟人赌啥赌啊！”齐淑芬瞅着王强这蠢驴样子，忍不住就骂骂咧咧地说了出来。
周围明白事理的村民顿时就哄堂大笑了出来，王强本想讽刺关程，没想到被死脑筋的齐淑芬给当了真，这下可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王强臊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狠狠地把青苔扔在地上，然后对郑家强说道，“郑村长！赶紧做公证，这程子一个蘑菇都没弄出来，这钱必须都得算给我！”
这下周围的村民可就笑不出来了，这是实打实的要钱来了，好几万要是给了王强，这蘑菇还没个收成，这山洪冲塌的房子今后的生活这些可咋办。
“程子！你可想想辙啊！你咋不说话呢？眼瞅这王强就得把钱拿走了，你之前说带着咱们大家伙致富还算不算个事儿了？”
“对啊！程子，你好歹得表个态啊！前几天还瞅着这蘑菇长得挺好，咋就这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不是有人每天晚上守着的吗？你这办的是啥事儿？”
“你们可就别叨叨了，程子没那么大的本事，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咱们啊，还是得找其他的办法。指望程子那黄花菜都的凉了。”
“……”
郑家强这时候也不得不开口了，对关程问道，“程子，你是不是把蘑菇给摘了？摘了你就拿出来呗，你瞅着你都跟人家签字摁手印儿了……你看着咋整？”他还真不敢说多了，一头是秦柔一头是得主持公道，这还真是耗子进风箱两头受气。
关程满面带笑地走了出来对周围的人说道，“大家伙听我说一句，蘑菇肯定是有。”
“有你就拿出来，别跟这儿熊瞎子学绣花装模作样！老子可没多大闲功夫跟你这儿耽搁。”王强对关程大手一挥很不耐烦的说道，虽然他不知道关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知道这钱他今天肯定拿定了。
“王强别跟我这儿充老子，这钱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你一分也拿不走。”关程冷眼横了一眼王强，然后继续对周围的村民说道，“在秤蘑菇之前，我得给大家伙说一个事儿。”
“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说啥事儿啊，蘑菇！最关键的是得把蘑菇拿出……哎哟，我闭嘴！我闭嘴！”郑家强再一次被秦柔给拧了个生疼，他这也是替关程着急。
“程子，有啥你说，咱们都听着呢！”秦柔拧了郑家强之后，对关程说道。
关程点点头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肯定有很多人奇怪，我这些枯木上的蘑菇究竟去哪了，明明前几天都还在，咋今儿就没了呢？”说着，关程双眼扫了一圈王强带来的人继续说道，“现在我就给大伙儿说说究竟发生了啥事儿。昨晚上我起来撒尿，就跟这儿墙角边上，忽然就瞅见一个人影儿……”
“程子！少跟我这儿瞎掰扯放臭屁！你不就是想说蘑菇你种出来了，但是昨晚上被人给毁了呗！别整那些镇上摆摊儿说书的，来点儿实在的，有没有蘑菇？”王强蛮横地打断了关程的话，直截了当地对关程问道，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那四万多块钱。
“王强，你能不能听程子把话说完？没见过钱那德行，狗吃屎都还得闻闻呢，就你张嘴就上！”王春梅瞅着王强就讨厌，根本不给他一点脸子。
“好！程子你就继续编，我看你今天能给我编出什么花儿来！老子还真不信你的邪，今天能编出五斤蘑菇！”王强一副城隍山上看火烧等着看好戏的神情，就等着关程说。
关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瞅见这黑影儿就觉得他是来使坏的，逮住他一问，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程子哥！那不是来使坏是来干啥的？你赶紧说啊！”嘎子这会还真听进去了，压根就是馋狗等骨头急不可耐的样子。
周围的村民也是一个个盼着关程继续往下说，包括叨哔叨的王强这会儿也不说话。
“大伙儿肯定想问，那人不是来使坏的那是来干啥？”关程话语一转说道，“是来帮忙的！他可是来专程提醒我，有人要对蘑菇下手，让我可提防着点儿。”
“你可拉倒吧程子，太能扯了，要是那人是来提醒你小心着点，为啥蘑菇还全没了呢？我看你就是风炉子不进气儿缺个心眼儿！”谢金菊这个时候也忍住咋呼了出来，这可是把她给急上火了，原本是打算跟着程子干的，结果没想到第一茬就出了事儿，还是在别人提醒之后才出的事儿。
“金菊婶儿，我还真不是缺心眼儿，而是多了一个心眼儿！”关程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空心枯木，俯身摸着空心枯木对周围的村民们说道，“多亏了那人对我的提醒，所以……”
忽然！正在说话的关程猛地伸手扒开了空心枯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木碎声音，一大堆白花花的东西滚落了出来。
“蘑……蘑菇！嘿！我的那个亲娘咧！还真是蘑菇啊！还真让程子给倒腾出来了！厉害啊，程子！给你竖个大拇指！以后咱就跟着你了！”
“哎哟喂，可瞎了我的狗眼了，没想到程子还真是给弄出了个名堂，这今后还真得跟着程子走！”
“那可不！少听有些人瞎哔哔，我就是没赶上趟！两次都这是这样，程子还真是福大运大，连夜都有人来给报信儿！”
“……”
关程顺手拿起一朵蘑菇走到王强的面前问道，“王强，认识这是啥不？”听着关程的话，王强嘴都气歪了哪还说得出一句是或者不是，关程举着蘑菇大声对周围的村民问道，“大伙儿告诉这睁眼瞎，这是个啥？”
“蘑菇！”周围的村民齐刷刷地吆喝了一嗓子，这一声吆喝是震彻屋瓦。
“嘿！真行！罗老师，你瞅瞅！你瞅瞅！这就是咱们村儿的能人！救星！我就说过他能成！一定一定能成！你说是不？你说是不？”王春梅激动得拽住罗香君的手连蹦了好几下。
罗香君一个劲儿地点头，马尾甩得直晃一双酒窝也是笑的醉人，她完全不愿意再去想为什么蘑菇渣能够生成蘑菇，而空心枯木里面也能长如此密集的蘑菇，她抛弃了脑海里所有的真理，只愿意感受这一刻这个男人带来的不可思议的欣喜。
王强立时就像脚长鸡眼臀生疮似的慌张了起来，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让关程把局面给彻底扭转了，而且宝山村的村民就这样齐刷刷地为他摇旗呐喊。
“不对！”王强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儿，双眼一狠猛地转身就揪住了身后的一个喽啰说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老子让你毁了蘑菇，你居然敢提醒程子让他提防让他藏树洞里！你粪池子里打转真不怕死啊！”
“强哥！不不不……我没有啊！我……我是按照您的吩咐亲手把所有蘑菇都毁掉的啊。我昨晚上压根儿就没见着程子！”喽啰吓得一脸煞白地对王强说道，浑身哆嗦个不停。
“瞅你个啥驴儿样，程子那是诓你呐！这诱饵都还没有使足，你就着急忙慌地上钩了，就你那傻德行，送了程子钱还把脸丢这儿了！”山花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王春梅正奇怪刚才山花去哪了，拉着她一问才知道了昨晚上的事，而今天是关程担心她一个不注意说漏嘴，那就钓不出王强的狐狸尾巴了。
“程子！你他娘的你竟然敢诓我？”王强扔掉了手里揪住的喽啰，指着关程怒目而视。
关程微微一笑说道，“我他娘的我还就是诓你了怎么的？明的玩儿不过，阴的你也玩儿不过。你说说你是不是****做鞭，既不能闻又不能舞？”
“老子废了你！”王强气急了眼，说着伸手就朝着关程的脖子掐了过去。
关程哪里能容得下王强这只小爬虫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气劲蹿到手上，立马伸手抓住了王强的手腕，狠狠一拧。
“嘎啦！”骨头应声错裂。
这疼痛直接蹿脑门儿，王强刚张开嘴想要嚎，关程立刻出手扭错位了王强的下巴，“闭上狗嘴！”
“哎哟，这可跟拧麻花儿似的，那清脆劲儿，听着就瘆人得慌！”齐淑芬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庆幸关程没有对自己下过狠手。
“呜呜呜！”王强捂着自己的手腕，愣是怎么喊怎么叫都发不出个声儿来，只得在原地一个劲儿地蹦跶。
“嘿！你们瞅瞅，这先动手打人的反儿还被收拾了，大家伙儿说这王强像不像个蚂蚱？”王春梅抿嘴笑着说道，刚才王强出手那一下还真把她吓得够呛。
“王强你可不是打灯笼上茅房找死吗？告诉你，咱们程子哥可以打十个！”嘎子一脸的兴奋，光嘴上说着不过瘾，瞅着王强撅得圆圆的腚，脚就痒痒，说完这话上去就是一脚扎扎实实地踹在了王强的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