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维护所谓的和平来了,张宗翰却发现自己造了太多的杀孽,心说要是有地狱的话,这一下自己有点危险,说不定就要进地狱了。察觉不对,张宗翰猛吸口气,愕然惊讶,猛回头,见佘脂正笑语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后,眼神飘忽却又坚定的望着自己,便换上一个自认为正义凛然的笑容,面对佘脂。佘脂现在的打扮完全是一身清爽衣着,一袭银色饰带束住埋头青黛,长发青色湖绉纱裙点缀银色花蕊,脚下蓝色半腰胶底软鞋,莞尔一笑,眉蹙烟岚,眼断秋水,竟有万种风情,千般娇媚。张宗翰只看一眼,立即眨眨眼睛,收回目光,随即抬手抹掉头上的鸭舌软帽,摸摸戒疤,抬眼望着佘脂,伸手像个农夫撩衣摆一般,一捞一个空,才想起穿得是裤子不是袍子,今天有点不对劲,老是出错,张宗翰蹲下,弓着身子在地上写道:“姑娘真漂亮。”“你只有这一句话吗?”佘脂微笑着抬手轻掠鬓丝,肤若凝脂的脸颊上挂着令人回味的笑容。张宗翰微汗,移移屁股,像个认真的小学生一般在地上写到,“有劳姑娘移驾玉躯,看望我这不祥之人,”写到这儿,思路有点卡壳,思维一顿,张宗翰使劲的斟酌着措辞,竟有一丝不适,心底焦虑,汗流浃背,写到,“这个,这个,天有点热。
”张宗翰穿惯了长衣,现在穿着方格短袖,想要抹汗,手背伸到额头位置,才发现自己的举动不合时宜的实在是太像乡巴佬。又左右不是,讪讪的放下手。佘脂看着张宗翰尴尬郁闷的表情,唧唧咯咯笑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我说,喂,小哑巴和尚,听说你要回帝都去。”“不对,不是帝都,应该是第二帝都,上海区才对,天目山上此时春暖花开,师傅想必已经和众位师兄环拱大路两边,等我徐徐归来呢!最后补充一句,我才不是哑巴张宗翰在地上写了好几行了,不想写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说,形象反正已经破坏完了,干脆光棍一些算了。“虚伪,想必你师傅是猪,带着一群小猪,还环拱,拱什么,拱你啊张宗翰本来不想写了,现在见佘脂连自己师傅一块儿骂上了,挠挠头,哼了一声,心有不甘,再次拿起笔,“不跟你说话了。”张宗翰本来想写一声谢谢的,毕竟在和皇带鱼王者对战的时候,张宗翰看到了佘脂用本体隐身与半龙皇带鱼战斗的场景,但是想到女孩子一定不愿让自己知道她本体模样,否则也不会隐身作战的时候,便作罢,颔首点头表示谢意。
佘脂根本想不到修炼了易筋经的张宗翰,同时也修炼着佛家的其余,稍稍具备了天眼通的神通,在金刚杵的加持下,已经看破自己原形,笑言道:“喜欢点脑袋的是小狗。”张宗翰笑笑,不再说话。“你身体好了没有啊,如果好了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我会再拍卖会上买一件宝物,如果到手的话,你帮我守护好。”张宗翰认真的点点头,佛云缘分,这便是缘分,不可求,不强求,不推脱。“那,晚上找我来吧张宗翰本来在佘脂的前面,闻听此言,眼前一昏,差点撞在离自己还有八丈远的柱子上,心说,妖孽,果然行为异于常人,给一点星光,就以为自己是太阳。“你站住,站住啊佘脂笑着摇头,自己怎么会调戏起这小和尚来了,自己以前可万万不是这种人来着。张宗翰心中默念观不净法言,目视鼻,鼻观心,抛开心猿意马,脚步极大,逶迤远去,心里一直给自己敲着警钟,形象,一定要塑造自己一代大师的风范与神采。一念至此,看到脚下一滩疑似大便的东西,考虑如果大师遇到****是踩上去还是转个弯绕过去,当即立断,一脚踩上去,不慌不忙的离开。
翌日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张宗翰依然在船舱中打坐,身上虽然有很多的骨头断裂,但是张宗翰小时候练习体术,为了少受一些筋骨皮肉之苦,便跟不净禅师学了一手中医,虽然远没有达到国手的地步,但是因为全部都是对症下药,专治各种跌打损伤,在旁人眼中砭石之术已经颇为了得了。张宗翰用中医的手段,于日间细细的将全身的骨头检视一遍,把错位的骨头正位,然后在冷水里浸泡了三个小时,才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的哆嗦着出来,此时小伤的地方已经无大碍,大的伤口却还需要用功压制。身后横七竖八睡着酒味浓重的五虎,虽然张宗翰不喜五虎这种私生活太烂的做派,但是不想谈太多,也就听之任之,隋虎自发的把自己围拢在中间了。张宗翰双腿盖了一层被子,但是江边的夜风夹着湿重的气息袭来,仍然阴冷郁郁,让很少出远门的张宗翰心中也生出几点唏嘘。半夜,落了层雾,窗外映着江边明灭闪烁的点点灯光,景色黯淡黝黑一片,随风而逝。湿气和邪风入体后,张宗翰才真真体会到什么叫师傅说的旧伤,此时全身上下关节无一处不胀痛,似乎有千把刀子意欲从体内裂肤而出。
张宗翰就着五虎给自己生着的小火炉,默默的忍着痛,摸了摸胸口中的金刚杵,确定完好后,再次站起来,咬牙做出易筋经起手式,韦陀献杵,张宗翰双手烘托在胸口位置,两脚平行站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因为不像白天张宗翰点了自己四轮六脉,压制伤势,所以伤势仍然很严重,不片刻,张宗翰的额头青筋直冒,几滴豆大的汗珠簌簌下滴,氤氲的蒸汽轻袅袅浮动起来。摘星换斗势、倒拽九牛尾势、出爪亮翅式……十二个动作一一做完后,张宗翰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重重的喘息,嘴角被咬出了偌大的血口,往外沁着血,浑身更是不受控制的不住哆嗦,平常打完一遍易筋经,只需柱香时间,现在却已经花去平常时间的好几倍,天边的鱼肚白隐约就要出现,江边遥远处的庄户大多是低矮的瓦房。张宗翰拎着沙发坐垫从船舱中走出,盘膝坐在地上,再次开始吐纳,江风如刀,我自巍然不动。
由于张宗翰享受了病人待遇,所以是船中不多的几个可以洗澡的人,盥洗室中空间逼仄狭小,光线却是橘黄明亮,温暖宜人,张宗翰深吸口气,感受着胸口刀割般的剧痛,脱下外套,浑身精壮如铁打的身材顿时显露出来,如果被人看到的话,一定以为是选美的肌肉男。张宗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皱皱眉,思索世界可能要变天了,于是,意味索然,蹬掉鞋子,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细琐的声音,张宗翰反应极快,立即拿起衣物,边走边穿,几步上前踹开门,头也不回走掉。进了船舱的,张宗翰参白骨禅,默念不净观,听闻有丁丁高跟鞋匆匆走过船舱的声响,收摄观感,心自不动。很是不悦,想不到自己差一点损了自己修行,张宗翰知道船上除了佘脂外,侍女、服务员、女眷、夜场女众多,甚至于都不敢想那人是谁。正自沉浸修行之中,忽然船身一震,打了个旋,晃悠悠的往里一停,众人才发现船近码头,政府税收人员正衣帽整齐,姿势正规的查验证件,一队巡逻人员正全副武装,乘坐巡逻气艇在空中飞动,只有一个下巴尖瘦的男人身着便服,在上面指指点点,并不时的扶扶鼻梁上的镜框,想来身份应该不低。
张宗翰本来没有带士兵证,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也不甚着急,凭领导当时说的那些话来看,自己现在应该是大使,应该享有一定的礼遇。果不其然,当安检人员要检查张宗翰证件的时候,张宗翰摇摇手,指了指安检人员身后不远处手持单兵步枪的战士,以及身后的虹膜识别仪,然后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检人员果然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张宗翰足有一分钟,这才略带震惊且疑惑的站起身,从脚下箱子中找出一个沾满灰尘的电话,连接线都皱皱巴巴,显然好久没有人用过了。安检人员一边疑惑稍带迷茫的看着张宗翰,一边斜眼接着打量张宗翰,连说几个是之后,这才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头戴鸭舌帽,身穿小号男装的近一米九大个头的男子,对张宗翰指了指那个神秘的地方。张宗翰顺着手指方向看去,一个长相靓丽身穿蓝色军装文员打扮的女子已经小跑过来,于是上前几步。“请跟我来。”本来伸出来要帮张宗翰拿东西的手,看到张宗翰两手空空的样子,立即缩回来。转身带路。张宗翰有点摸不着头脑,在帝国第二帝都可没有这么严厉的措施,想不到南海区会这么严。
张宗翰跟着女孩子进入一个小铁桶般的小屋中,五虎本来跟着,在小黑屋前面就被几个大兵,持枪指着鼻子尖拦住了路,只好顺着枪口上下指点出得地方,取出香烟,边抽烟边骂邪恶的小黑屋,进去就出不来了之类的荤话,显然都是关过禁闭,进过小黑屋的不良人士。张宗翰本来以为虹膜识别仪应该在小黑屋外面才对,谁知过来以后才发现远不是这样。外面的只是摆设事实上,几个士兵把守的门口就有一个虹膜识别仪,张宗翰刚对着虹膜识别仪看了一下,识别仪滴滴滴,滴滴,滴滴,很有规律的想了一遍,然后逐渐恢复待机状态。一个虚影渐渐出现,张宗翰一看,认出这是全息图像,也不惊诧。一点虚袅的粒子直接进入关仪琳的眼中,在关仪琳的瞳孔视网膜上成像。女子仔细查看,然后确认之后,这才有点惊诧的看了张宗翰一眼,领着张宗翰进了小黑屋。小黑屋里面只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木质楼梯,一脚踩上去,吱嘎乱想,伴着黑暗的光线,老让人误以为是在拍鬼片。就在张宗翰默默计算,已经下去三十多米的时候,随着文员模样的女子摁了楼梯尽头垃圾上方的按钮后,一扇同样年久失修的铁门沿着脚下的滑轨,一点一向两侧移开。
“这是哪里?”看到眼前干净清洁宽敞亮堂的不像是检验身份的地方,倒像是总统办公室的屋内,张宗翰眼睛一眯,这里同时有十几个保洁员在认真仔细,一丝不苟的擦拭,饶是张宗翰定性颇为不俗,现在也忍不住要发问了,张宗翰拿起笔,在上面写道“我只是做一下身份验证,怎么会到这里啊?”“地面的身份识别仪权限不够。”“谁说不够。”“神祗说的!神祗用显化之影说,让你进入最底下一层去。所以我才领你过来。”张宗翰跟着女子七转八转绕过一个被油布包拢起来的庞然大物,听着里面齿轮咬合,引擎轰鸣的巨大声响,走到挂着一个“玄宗”牌子的门口,推门进去,里面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一个年迈至极,花白头发披散全身的老者,坐在轮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之外,就剩一个被擦的酲亮的识别仪。“干嘛的,没看到我老人家在这儿吗,连礼物也不带,真是世风日下老头子刚开始还奄奄一息,一副不久人世的湮灭样子,现在消散一空,颇有张牙舞爪的样子。“他来验证一下身份。”“不行,没有礼物,绝不行。”“再说的话,牵条狗咬死你。”本来和颜悦色的关仪琳立即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