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王府门前,两顶崭新耀眼的轿子停了下来,府前的门子急急忙忙的上前跪地施礼。
洛君漠背着手,面无表情的从轿子里出来,淡声问:”三弟好些没有?”
“回太子殿下的话,好多了,太医昨儿拿出了三爷体内的箭矢,今天睁开眼能说话了。”门子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往下落,话音打着颤。这位主儿今儿的脸色不好看,怕是有大难要临头。
洛君漠微微一点头,指指王府大门:“打开。”
门子急着挥手冲跪在门口的众人吼:“打开大门,快!”
大门缓缓打开,洛君漠走上台阶,后面的轿子抬起来,跟上来。
慧王府的管家率着府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跪了半院子,战战兢兢的请安问好。
洛君漠瞧也不瞧一眼,径直朝慧王洛君祺的卧房走去。
洛君祺早听下人来报,见洛君漠走了进来,面色一恸,挣扎着要起身。
洛君漠上前一步,扶他躺好,凑近去瞧了瞧他胸前的伤口,略一点头,沉静的道:“恢复的不错,无性命之忧了。”
“臣弟有伤在身,不能行礼,还望太子殿下宽宥。”洛君祺哑声道。
“老三,鬼门关走了一遭,从此更学会了怎么做人罢?你放心养伤,我已经吩咐京兆尹及京城守军,严查刺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出这个胆大包天之人,将其绳之以法。”洛君漠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端过丫头们送来的茶水,呷了一口。
“谢太子殿下,臣弟,臣弟..”慧王眼中挤出几滴泪来。
“哦,对了,还有一事,萧妃娘娘一怒之下,将清儿拘禁在地宫之中,虽说违了律法,却也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所幸清儿福大命大,毫发无损,大哥如今完璧归赵,给三弟送回来了。”洛君漠淡声道,嘴角挂着一丝看似关切的笑意。
“清儿她,她还活着?”慧王的身子不自觉的抽搐一下,打个寒噤。
“瞧你这话儿说的,你倒是希望我死了?”孟清儿从外面走进来,一脸鄙夷的瞧着床上这具瘦骨嶙峋的小身板,这宰相千金脑子秀逗了?竟然看好这么一个废物?
“清儿,能再看见你真在太好了。”慧王伸出手,一脸大喜大悲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很悲痛。
洛君漠拍拍手,立起身:“好了,你们夫妻重聚,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送太子殿下。”孟清儿施礼,洛君漠瞟过来一眼,那冷酷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她,别耍花样,小心肠穿肚烂!
洛君漠耀武扬威,前呼后拥的离开,慧王当着孟清儿的面,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忽”的从床上爬起来,阴沉沉的盯着她:“怎么还站着,本王想喝水,倒水来。”
“小曼,倒水。”孟清儿在椅子上坐了,理着头发,皮笑肉不笑的瞧着床上的男人:“慧王大人,你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好像不怎么滴呀,我孟清儿又杀回来了,龙凤宝剑又变成了本小姐的陪嫁之物,你不能随便动的啦。”
慧王咽了咽口水,眼中掠过些惊异的神气。
孟清儿调整下坐姿,看样子是学的不像,孟清儿不是这德行,这下子可是玩了完,两头不讨好,怕都觉得自己是对方的奸细,这日子可有的瞧的。
”一柄剑罢了,有什么稀奇,用得着你这样热嘲冷讽的。“慧王接过小曼递上的茶水,淡定的道。
孟清儿吐了口气,原来任务就特么的这么简单,一句话的事?她风风火火的站起来,走到慧王面前,伸出手:“如此说来,甚好,剑在哪里?我去拿了来,我交了差,你也脱了套,皆大欢喜。”
慧王面色一紧,手里的茶杯“咣”的掷到地上,滚烫的热水溅到孟清儿的脚面子上,隔着鞋,都觉着烫的疼。
“你莫不是失心疯?这茶杯得罪你了?”孟清儿的脸也沉下来,冷哼道。
“你它娘的就是碍眼,要你死你不死,非要过来当搅死棍子,你老子是相国了不起啊!啊——!,老子的娘还是当今的贵妃呢,你冲老子甩脸,我它娘的揍死你!”慧王发了疯,一把揪住孟清儿的衣领,就要将她按在床上。
孟清儿一个反手,手顺着他的胳膊,轻轻一耸一扭,将他的胳膊反到身后,往前一送,慧王便像破麻袋一样的给扔到了床里头,“轰”一声,头撞到墙上。
“自己作死,长的小鸡仔一样,还动手动脚。”孟清儿拽拽衣袖,摊手。
慧王一手抱着撞的生疼的脑袋,一手指着她:“你,你,你不是孟清儿?”
“如假包换的孟清儿啊,慧王大人,你不记得人家了?啊呀,不好,失心疯啊,快,小曼,叫人弄些屎尿来,王爷怕也被撞成失心疯了呀。”孟清儿跺脚嚷道。
“清儿,不可无理,一个世家闺秀,竟然全无规矩,这都是你父亲教出来的?”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瞬间,一个衣着华丽,眉清目秀的中年女子扶着丫头的手走进来,却是一脸怒气,高挑着眉毛。
“给贵妃娘娘请安。”小曼跪下施礼。
萧淑妃冷冷的眼神直盯着孟清儿,等她行礼。
孟清儿的倔劲上来,头一梗,嘻嘻一笑:“贵妃娘娘是什么东西?地宫缺氧,我脑子坏了,不认人儿。”
“放肆!”慧王喝她一声,想下床,却又捂着头,心有余悸的往后缩了缩。
萧淑妃盯了她半晌,突然发出一声颇响亮的笑声:“清儿,也难怪你心中有恨,原是为娘做的过份,也罢,既然人没事,就太好了,以后好好与祺儿过日子罢,你们青梅竹马的,本就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