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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搏虎(二)

那老虎牢牢地盯准了姜文烨,姜文烨丝毫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老虎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化,那老虎见无机可乘,改变了策略,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姜文烨逼近。姜文烨看着步步紧逼而来老虎,手心里沁满了汗水,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双眼注视着老虎的变化,半点都不敢大意。刚退得几步,背心却是一顶,动作一下子顿了下来。在树上的邓蝉玉见姜文烨退到一棵树前被树干挡了下来,心里大惊,又不敢乱叫怕影响到姜文烨,她张大了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那老虎见姜文烨的动作顿住,见机不可失,连忙高高跃起,又是一个猛扑,朝姜文烨扑了过来。虎姿优美,在半空中连那偏西的阳光也阻挡在了威猛的虎躯之后,连投射到地上的那个影子也似乎是一只鲜活的老虎一样。姜文烨却没有心情去欣赏那老虎的姿态,他又想象刚才那样就地一滚,却不料这一次老虎的来势比上一次快了许多,在他堪堪扑到地上还来不及滚动时,那老虎已经一爪抓了过了。树梢上的邓蝉玉终于忍不住了,大声惊叫了起来。姜文烨把心一横,侧躺在地上,举起手中的匕首,朝那老虎的爪子划去。

那老虎倒也确实厉害,它见那明晃晃的匕首刺来,粗壮的爪子一缩再一扫,正好扫到姜文烨的手腕之上。姜文烨的手腕立时出现了四道血淋淋的抓痕,他吃痛之下,竟然连匕首都掉到了地上。不过,那老虎的这一下变招,倒也让他找到了一个空挡,在地上翻滚过去,绕到了那老虎的身后。姜文烨正想站起来送一口起,却发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腰上就是一疼,又朝前扑了出去。这一下却是那老虎扫来的尾巴,那铁棍似的尾巴即使是打在一个成年人身上,也未必能抵受得住,更何况姜文烨的身体才九岁,他吃了这一记,倒在地上,疼得一下子也站不起来了。邓蝉玉在树梢上看见姜文烨连续受到那老虎的伤害,现在更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却没由头的一疼,头脑一热,从树上跳了下来,刚到树下,就拣起一块石头,朝那老虎用力的扔去。

她一扔完石头,就跑到姜文烨的身边想把他扶起来,可一到他的身边却看见姜文烨手腕那四道鲜艳的抓痕,鲜血自那抓痕里渗出,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姜文烨洁白的衣衫上,那些滴在白衣上的鲜血在邓蝉玉眼中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她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阻挡,从她的眼眶之中奔流而出,滑过她俊俏的脸颊,滴落到那些小草上。而姜文烨却已经疼得有些神智不清了。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也感觉到邓蝉玉不知为何从树上下来,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但是他的意识是模糊的,模糊到了双眼看出去也只有一片混沌。那老虎一尾扫开了姜文烨后,正在转身之时,却被一块尖锐的石头打中了额头,它一惊之下,又是一声长啸,这声长啸虽然不如刚才那几声那样的清脆,却显得更是狰狞,虎头晃了两晃,又朝两人逼了过来。邓蝉玉见姜文烨伤得如此厉害,早已把一切置之度外,她含着泪水,撕下了自己衣服的下摆,想给姜文烨把手腕上的伤包起来。姜文烨被她摆弄了两下,神智已经恢复了些,尽管浑身依旧无力,却张口说道:“蝉玉……快……上树……”邓蝉玉没有理会姜文烨的话。在她想来,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先爬到树上,姜文烨在那老虎逼近以前就上树了。

是自己才害得他无法躲开老虎,是自己间接害得他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她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那颗心玲珑剔透,见细知微,心想,就算今日二人终究不能活命也好,总不能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姜文烨独自赴死而自己却独活。姜文烨不知道邓蝉玉为什么不说话,见她只顾给自己包扎,心里却很是感动,可一抬头间,却见那老虎又已经扑了过来,心中大骇,身体却无力至极,情急之下,他双眼一闭,抱着邓蝉玉,把她护在了自己身下。姜文烨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待着那老虎的利爪撕裂自己的身体。终于又要面对死亡了。他虽然已经跳崖死过一次,然而却在跳出悬崖身体下坠之时就已经失去了知觉。这一次,也许可以好好的体味一下死亡的滋味了。只希望邓蝉玉能逃过这一劫吧,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面对死亡的来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竟然是那样的平静,这种平静是他来到这个年代后,从未有过的。转念之间,那老虎沉重的身体终于扑到了他的身体之上,二百多斤的重量再加上那一扑之力,竟然是如此之重,重击下的姜文烨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喷到了被他护在身下的邓蝉玉的脸上,姜文烨的双眼又变得混沌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逐渐的模糊。

原来老虎的扑击之力竟然如此巨大,原来那老虎的身躯竟然如此之重,原来死亡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原来……阳光灿烂的日子,人总是喜欢懒懒的躺在床上,欣赏这那些从窗口射入的温暖。可惜,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没有那种心情。姜文烨在床上已经躺了三天了,还没有醒过来。那日姜文烨与邓蝉玉走了以后,大家却都没有见到他们回来,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都有些担心,苏妲己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与姜桓楚畅谈的攸侯喜。攸侯喜与姜桓楚一听两个小家伙不声不响就跑出去那么久,都觉得有些担心,尤其是攸侯喜。他早已经告诉过各位弟子,不要轻易的跑到深山里去,这下见两人久出未归,更是担心。幸而攸侯喜与姜桓楚两人都果断之辈,了解情况后立即叫上几个弟子以及姜桓楚的几个护卫,就进山去找姜文烨与邓蝉玉。找着找着就听到了虎啸之声。一群人循着虎啸声找去,刚好看到那老虎扑起,姜文烨把邓蝉玉护在身下的一幕。苏妲己胆子小,被那虎威吓得动弹不得,姬发立即跑到她的身边小声的安慰着她。

而姜桓楚与攸侯喜等人却是当机立断,拿出弓箭就射了过去,旁边的姜桓楚的护卫以及苏全忠、杨戬等也挽弓射虎,那老虎在空中就已经中了十余支箭,而且好几支箭都正中要害,尤其是攸侯喜的乌金箭,更是直接射在了那老虎的咽喉!那老虎在空中就已毙命,不过,那二百多斤的尸体依然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姜文烨的身上。一群人射了一轮后,立即就奔了过去,见那老虎已经死了,也不理会,搬开虎尸后,却觉得心惊胆战。只见姜文烨的手腕上,长长的四道抓痕兀自滴着鲜血,他的身上也到处是些血迹,人已经昏了过去。邓蝉玉也昏了过去,而她满脸的鲜血更让人震惊。

其实邓蝉玉倒没受什么伤,只是心里太过惊骇,再加上老虎的尸体扑下来那一压,才昏过去了,姜文烨虽然受伤,但也不是致命伤,只是手腕上的抓痕有些血腥而已,至于二人身上的血迹,却大半是由于最后那虎尸的一压而吐出来的。但姜桓楚与攸侯喜等人在没检查过二人伤势之前,依然觉得触目惊心。把二人抬回了半山小院后,检查了二人的伤势,见二人性命无虞,众人倒也放下心来。邓蝉玉很快就醒了过来,见已得救,心中一宽,又是一苦,就哭了出来,苏妲己连忙抱住她轻轻宽慰。邓蝉玉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攸侯喜与姜桓楚虽然欣赏姜文烨小小年纪,竟然为了保护邓蝉玉不惜以身搏虎,但却也忧心重重,姜文烨的伤势虽然经过了处理,但人却一直没有转醒,他这一昏,就昏了三天。这一日的阳光虽然妩媚动人,但姜桓楚的心里却阴翳密布。攸侯喜看了看双眉紧锁的姜桓楚,叹了叹,说道:“桓楚,你还有王命在身,还是先去应城吧。

文烨我会好好照顾的,等他一醒我就派人快马飞报于你。”姜桓楚此次去应城本就有大事,见此情况虽然心中伤痛,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又是一声长叹,答道:“只好拜托老师了。”两人互相交代了几句,姜桓楚走出了小院,翻身上了护卫拉来的骏马,回头望望姜文烨的小屋,再做一声叹息,狠下心肠,拍马而去。在屋里,攸侯喜依然眉头紧锁,在他心里,早已把姜文烨定为最能继承自己衣钵的传人,此时却见他昏迷不醒,攸侯喜的内心也和姜桓楚一样忧心。而邓蝉玉自那天醒来后就一直坐在姜文烨的床前,一步也不曾离开。无论是攸侯喜还是苏妲己等几个弟子如何相劝,她都坚持要等到姜文烨醒来,攸侯喜等人劝了几次见毫无效果,便也只好由得她了。孔庆东曾说过:描写打虎是很难的。他举了武松打虎与萧峰打虎来论述。当时听的时候我并不觉得,但写到这里,我却深有体会。这两章打虎的情节,我写了三天,改了无数次,但仍然感觉有些差强人意。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兄弟们尽量支持我一下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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