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九公的张罗下,姜文烨与邓蝉玉在三山关小小的搞了一个订婚的仪式。仪式上,姜文烨穿着一身新郎的打扮,虽然他的身材依旧那么瘦弱,他的脸色依然那么苍白,但是是红色的礼服衬托之下,依旧显得玉树临风。邓九公更是穿上了一身豪华的大红色礼服,显得儒雅却又不失英伟,红光满面,似乎比自己结婚还要高兴,杨戬一身白色的袍子,更是吸引了无数女士的目光。但是他们却都不如邓蝉玉。邓蝉玉穿着一件鲜艳的喜服,双髻高耸,身姿婀娜俊俏,脸上却因有些害羞而飞出了两抹红晕。在商朝,还没有礼教一说,没有什么三书六礼之类烦琐的事,所以这个订婚仪式虽然热闹,但却也比较简单,只是将附近的一些贵族,邓九公手下将军等人叫在一起,不过,由于邓九公镇守三山关已好几年,再加上他本就是大商难得的几位帅才之一,故而,虽然姜文烨与邓九公都打算一切从简,但这一天,邓九公的城守府里依然是人满为患。虽然没有封建礼教的约束,但这个时代依然还是要结婚才能进洞房的。这一点让姜文烨突然生出一种郁闷之感。
倒也不是因为他急色,而是对于这种事情的观念,他的意识还停留在他的前世。郁闷却又是大喜之日的姜文烨自然是今天被灌的主角,杯来盏去中,很快他就酩酊大醉,不醒人事。第二日日上三竿姜文烨方才慢慢醒来,醒来以后,却见邓蝉玉坐于床前,正用一张温热的毛巾在他额头上擦着汗。姜文烨脸色一红,抓住了邓蝉玉的小手,柔声问道:“蝉玉,你怎么在这里?”邓蝉玉轻轻说道:“昨日听父亲说你醉得不醒人事,我知你不擅于饮酒,怕你醉后难受,所以便来瞻顾你啦。”姜文烨微微一诧,抬眼看去,却见邓蝉玉双目通红,脸上疲态尽露,显是一夜没睡,他心中感动,连忙一把跳了起来,这一跳出来,却感到全身冰凉,一看之下,脸上顿时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与此同时,更听得邓蝉玉一声轻叫。
他竟然没穿衣服……邓蝉玉早已把眼睛捂了起来,姜文烨连忙抓过床边的衣服,两下套在身上,见重要部位保护妥当后,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说道:“呃……对不起啦,我不知道……”邓蝉玉双手放下,走上前来,一边红着脸帮他整理衣冠,一边嗔道:“谁叫你那么突然的跳出来……”姜文烨嘿嘿一笑,却一把将邓蝉玉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说道:“其实也没关系啦,我们都已经订过婚了,基本上你也是我的妻子了嘛……”邓蝉玉却很快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姜文烨又坐了一会儿,才觉得似乎应该去给邓九公请个安才对,他看了看已经睡熟的邓蝉玉,知她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于是轻轻地为她塞紧了被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走过穿廊,来到邓九公的书房,却见里面只有一个正在打扫的小厮,本该在这里的邓九公却不知去向,连忙拉过小厮问道:“我岳父却在何处?”那小厮见是姑爷发问,连忙回答道:“禀姑爷,老爷他一早便去了较场,一直不见回来。”较场?姜文烨心中疑惑,连忙又朝较场赶去,来到较场却见里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却见邓九公高站于台上脸色铁青。
辕门处一偏将见了姜文烨,连忙过来招呼道:“姜公子来了?将军有令,若公子到时,请随末将上台一叙。”这个偏将昨日姜文烨已经认识,乃是邓九公手下心腹之人赵升,姜文烨心中疑虑更甚,随着赵升走上台去,邓九公见了他只看了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却径直走到一人面前。那人昨日姜文烨也已见过,乃是邓九公麾下另一个偏将孙焰红。孙焰红见邓九公走近,脸上带着愤然却又恐惧的神色,大声叫道:“邓九公,你乃大商之将军,奉天子之命带领我等镇守三山关,怎能做此不忠不义之事?”邓九公的脸色更黑了,他一言不发,走到孙焰红面前,右手按在腰间的剑上,看着他森然说道:“孙焰红,在我军中,不听号令是何下场?”孙焰红脸上更加恐惧,连退两步,道:“我孙焰红只知道听从天子号令话音刚落,眼前亮光一闪,邓九公已是一剑斩了过来。孙焰红连忙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这一滚狼狈至极,正想说话,却听得较场外人马嘶鸣,轰隆之声响处,几百乘战车已经开了过来,将整个较场围在了中央。战车队中,抢出两将打马奔来,较场中的士兵见了来人,慌忙让在一条道路。
那两人到得台下,翻身下马,一人飞奔上台,姜文烨一看,却正是杨戬,另一人将一物抛上台来,正好落到孙焰红面前,孙焰红一看之下,更是骇然,因为抛到他面前的,正是一个死人之头。而那人却已拜倒在地,抱拳对邓九公说道:“报告将军,末将不辱使命,已斩晁田之首级晁田?姜文烨心里大惊。较场内的兵士见了,一阵哗然,但很快,却全都安静了下来。邓九公冷哼一声,说道:“太鸾,干得好!来啊,将孙焰红给我拿下此时杨戬已到姜文烨身边坐下,姜文烨见了杨戬,连忙问了起来。原来,昨日姜文烨醉下后不久,邓九公便接到雷开书信,要其将姜文烨扭送出城,交给他带回朝歌,邓九公当场大怒,便想与雷开大干一场,但他手下的偏将孙焰红却大力反对,并要邓九公按雷开所说的办,邓九公见自己手下大将都这样做,心中大怒,却不动声色,只是推说一切等今天再决定。当夜,邓九公秘密找来了太鸾与赵升、杨戬等三人。邓九公手中的军队最主要的便是那五百乘战车的刺猬军,而刺猬军却是对邓九公忠心耿耿之人,刺猬军的领队便是太鸾,赵升与孙焰红却带领邓九公麾下的其余步卒。
叫来太鸾等三人后,邓九公便说明,今日将遍告诸人,反商投鲁之事,但几人都知道,孙焰红必然会强烈反对,如果不能有效的镇住他的气焰,说不定还会引起军中的哗变,故而邓九公命太鸾率刺猬军去破了已到三山关附近的雷开的先锋晁田,而自己却在较场上压住孙焰红。杨戬自告奋勇要随太鸾前去会一会被他亲手刺死的晁雷之弟,所以便与太鸾一起。邓九公还是冷冷地看着反对他的众人,姜文烨见他只会用铁血镇压的是手段,心中微叹,长身而起,来到了邓九公的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邓九公带着狐疑的眼神看了看姜文烨,见姜文烨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得到邓九公首肯的姜文烨走到了台边,大声说道:“各位兄弟!请听姜文烨一言……”众人有的认识他,有的不认识他,但在这个时候,无论认不认识他的人都看着他,想听听他要说什么,较场里的人一下子倒都安静了下来。
姜文烨朗声说道:“也许有的兄弟还不认识我,我便是东伯侯次子,姜文烨他顿了一顿,方才继续说道:“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是大商的士兵,你们为大商浴血奋战,立下过多少功劳?你们为大商、为天下,抛头颅、洒热血,可你们看看,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在干什么?”姜文烨一边说,一边做悲愤状,问道:“我想问问各位兄弟,那样的天子,值得你们为他这样做吗?”演讲……自己已是多年未弹此调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讲得好?姜文烨心里一边打鼓,一边却又继续说道:“杜元铣,官拜上大夫,职任司天监,为劝谏天子竟被天子残杀,梅伯,三世老臣,尽忠纳谏,却被天子屈杀,姜王后,母仪天下,德被苍生,却被天子刺死于宫内,商老丞相,托孤重臣,天下大贤,却死节于九间殿。
这些,都是你们效忠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做下的事啊!他那里是天子?分明就是昏君“住口被绑在一边的孙焰红跳了起来,冷眼盯着姜文烨说道:“一派胡言,杜元铣乱言天命,梅伯直面忤君,商容已经辞官却又进殿,当着满朝文武辱骂天子,你姐姐身为王后却命人混迹宫中想要行刺,谁不是该死?我们做的大商的官,当的是大商的兵,岂容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天子?”姜文烨听他如此说话,正要反驳过去,却见台下众士兵表情怪异,似乎正在欣赏一出闹剧,转念一想,便即明白,这些士兵关心的怎可能是朝中政治风云?说道底,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命运。什么朝中大事,什么宫中风云,于这些士兵来说,无非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又那是这些士兵能动心的?想明白了这一点,姜文烨心中已有了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