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见钱无名决心已定,没有办法,只好照办,脸上却诡笑连连。钱无名看见小诺的笑容,心知要遭,叫道:“铁衣小心!”
果然,小诺正说着话,忽然右脚向前跨出一步,身体左旋,左脚落地,刚好离郑铁衣一尺距离!
小诺左脚刚一落地,身体旋转未停,右脚一个侧踹跟着就出去了。
要在平时,郑铁衣只需小诺左脚刚刚落地、右脚还未踹出之时,便可欺身上前,或是掌劈,或是腰顶,或是擒拿,就算不能立即获胜,也能占到先机。
奈何小诺这家伙实在太鬼了,谁能想到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就动手了?再说,大家都是熟人、亲人了,谁能想到他立刻就下黑胶?
而且,小诺的身法虽不花哨,但那速度却快,以至于郑铁衣刚刚反应过来,那一个黑脚已经临身,看看就要踢到郑铁衣小腹之上!
郑铁衣心想:“不管小诺是否耍诈,只要这一脚踢实了,这一场我就输了。”心里这般想着,却也不急,将小腹急缩,小诺那一脚便没有踢上!
哪想到,小诺这迅猛的一招,却是虚招!只见他左脚站的稳稳地,右脚一踹未能得手,跟着右脚提起,对着郑铁衣的脑袋就是一个侧踢!
这小家伙实在是太阴了!太狠了!
郑铁衣惊出一身汗,腰杆一挺,跟着向后一个空翻,在身后一丈之地站定,遥遥望着小诺,重新摆好了姿势。
钱无名笑道:“铁衣,这小子手脚黑着呢,你放开收拾就行,不必担心将他伤了!有老赛在这里,他就是再怎样受伤都不打紧呢!”其实钱无名说这话,乃是变着法儿提醒郑铁衣不可大意。钱无名心中清楚,别看郑铁衣是一个内劲巅峰的武师,而小诺却只是炼体中层的武者,但这个武者可不同寻常,不仅基础扎实、皮糙肉厚,更且想法怪异、招式刁钻,完全不可以常理度之。若是郑铁衣还是这般不以为意,恐怕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郑铁衣心知钱无名善意,心里也重视起来,而不再把小诺当成一般顽童看待。
前一日,他虽看到小诺与大壮摔跤的一幕,却总认为那是小孩子的游戏,并没有多少真功夫在里面。今日与小诺面对面过招,才晓得这小子大有古怪!
但郑铁衣好歹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又是一个内劲巅峰的武师,总不能抢先出招吧。真要那样,也要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因此,郑铁衣摆好姿势,并不急于出手。
小诺嘿嘿一笑,知道郑铁衣有意让着自己,他自己却毫无愧色,身体左晃右晃,接近了郑铁衣,各种招数应手而出,或是掌劈,或是指爪,或是扫腿,或是脚踢,或是膝顶,不要钱地向着郑铁衣招呼过去。
郑铁衣这番整好以暇,认真对待,倒是应付自如,任小诺诡计无穷,他自巍然不动,一一格挡下来。但让他奇怪的是,虽然二者手脚多有接触,但小诺的身体看着白白嫩嫩,却滑不留手,皮肤又坚韧得很,十几个回合下来,郑铁衣竟然拿他不下。
这却怪不得郑铁衣了。一方面,他的功夫大半在兵器之上,今日手中无剑,那奔雷剑法就使不出来,功夫先打了个对折;再则,就算他认真对待,但小诺毕竟是主家传人,又毕竟年少,郑铁衣不便下重手狠手,十层功夫只能发挥五分,又打了个对折;再则,小诺这家伙出招全无章法,每每总在惊险处,以驴打滚等不要脸的动作逃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小诺因为年幼力弱,终究慢慢抵挡不住了。
那边钱无名又大声提醒:“铁衣,抓紧些,赶紧把这小子拾掇了事!”
郑铁衣心中一振,不再一味放手,放开手脚开始进攻。这一下形势顿时起了变化,小诺更加难以应付了。
又过十数招,郑铁衣卖了个空当,待小诺欺身上前,忽然一手探出,扣住小诺腰眼,另一手跟着抓住小诺肩胛,终于是把小诺制服了。
小诺不能力敌,苦着脸道:“郑叔功夫厉害,小诺不是对手!”
郑铁衣放开小诺,笑道:“小诺,你以炼体境界,和我放对数十招而不败,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若是我俩同一境界,恐怕落败之人便是我了!”
钱无名呵呵笑道:“铁衣,这小子不经夸,你就别给他戴高帽了!”
郑铁衣苦笑道:“非是要给小诺戴高帽,实则小诺在修炼一途很有天赋,心性又强,只要吃得苦,好好修炼下去,将来成就无可限量啊!”
赛阎王走了过来,笑道:“小诺自九岁正式开始练功,这三年来,基础倒是打得比较扎实了,又跟着老钱和老夫学了一些散手招式,但毕竟还上不得台面,须得好好雕琢!”他这般说着,其实心中大为得意。要知道,小诺可算是他和老钱的亲传弟子,若是简简单单就被别人收拾了,他们两个老头子脸上也挂不住。
钱无名道:“小诺,你刚刚败下阵来,我也不罚你,就让你休息片刻,然后就开始今晨的功课吧!”
小诺嘿嘿笑道:“不用休息了,这就开始吧!”
钱无名道:“也好!”便给小诺安排了一番,却是让小诺先练半个时辰的筋骨力量,再把之前学的招式重温一遍。
钱无名、赛阎王在旁边看着小诺等四人练功,不时出言提点,每每有所言,一旁的郑铁衣也心有所感,若有所悟,不知不觉间,也得了些好处,心中不由感叹:“谁家的娃娃能够有这样的好条件?以区区炼体境界,同时得到两个化真巅峰高手手把手教导,又有我这样一个内劲巅峰的武师当陪练!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想当年……”
不说郑铁衣如何感叹,却说小诺、大壮和不三不四四人,跟着钱无名、赛阎王、郑铁衣三人,每日苦练不辍,过了十数日,终于见到成效。小诺不仅有钱无名、赛阎王二人耳提面命,每日还与郑铁衣放对,从之前的数十招便落败,到现在已经有了自保之力,虽然因为境界不够不能战而胜之,但至少郑铁衣想要将他拿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而小诺的境界,也从炼体四重巅峰,修炼到第五重巅峰,只要稍加努力,便能突破到第六重境界!
至于大壮则修炼到炼体四重境界,不三不四毕竟基础薄弱,更要差些,只得炼体三重。
眼看着庄里进山狩猎的日子又要到了,赛阎王、钱无名心中有所计议,对小诺等四人的训练却愈发严格、愈发发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