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吟着,并没有答话,周士昭插嘴说道,“罪臣带罪之身,蒙皇上太后不弃,愿竭尽所能,早日完成皇上太后所托,才能报皇上太后不杀之恩!”
“嗯,既如此,那你们就便宜行事吧,不过,莘菲你得等身子完全好了,才能离京,否则有什么差池哀家可是不依的。”太后说道。
莘菲与周士昭二人赶紧叩头谢恩,当日就离开了皇宫!
太后亲自携了莘菲的手,命自己的得力宫人安排莘菲夫妻俩坐了自己的凤辇,由太后的仪仗亲自送回东平侯府。
周士昭因为行动不便,也与莘菲一起坐在车中。看着皇宫高深的院墙离自己越来越远,莘菲不由感叹,这么的九死一生,曲折波荡,总算是平安走出皇宫了,这是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点。
想到这里,便回身握住周士昭的双手,“莘菲到底还是拖累你了!”
周士昭温和地笑笑,反手将莘菲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说什么话!你我夫妻一体,说什么拖累的话,要认真追究起来,倒是为夫拖累娘子你了!”
莘菲笑了笑,周士昭作出的牺牲真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此时,再回过头来看自己,莘菲都觉得自己像个小人了,如此度了君子之腹。
“不过……”周士昭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了一下,“以后万万不可再做傻事,说什么自请下堂的话了,否则为夫真的要振振夫纲了,看你还敢不敢总想着弃我而去了?”说着说着握住莘菲的双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捏得莘菲皱眉,“你弄痛我了!”
周士昭这才松了松握住莘菲的双手,但却不肯放开,生怕莘菲逃走了似的。“你握得这么紧干什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真的很怕很怕,莘菲!”本来是在说笑着的,周士昭却突然低下头来,将头埋在和莘菲紧紧交握的手上,“你不知道,进宫的前几日,你不肯理我,虽然万事都安排得妥当,但你对我的客气疏离真的让我害怕,我觉得我好像就此要失去你一样,那几日,我没有回房,要么歇在了无意斋,要么就整夜整夜地望着我们的房间,望着你床头的灯火……”周士昭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莘菲想起那几日周士昭憔悴神伤的样子,也有了几分后悔,自己当初也的确是太鲁莽了点,只是只言片语罢了,真的就把事情假想到了最坏的一面。
“后来,得知你进宫了,冲回房间,看到你留给我的那个方胜,我整个人都要疯了,当时就想好了,如果你有什么意外,为夫绝不会苟活于人世,必将随你而去,让你不得安生!”周士昭从来都是冷冽,不多言半字的人,今日,对着莘菲,却说出这么多这么热烈的炙语来,将莘菲的整颗心儿都烫得上下熨帖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感动。
“这次,是我的错。不过,我向你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不管前路有多艰难,我们说好要一起走下去的,不是吗?”莘菲的双手被周士昭握住,又用身子压住,完全抽不出来,莘菲便微微低下头来,将自己的脸搁在周士昭的头顶之上,“只此一次!”
身下传来周士昭坚定的声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半晌,二人才抬起身来,周士昭将莘菲搂在了怀中。
莘菲依偎在周士昭怀里,听着周士昭胸膛里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跳声,不由得感到了一种满足,一种放松,竟然感觉到了穿到这世之后难得的安心之感。
然而当轻轻抚到周士昭的右腿时,莘菲心中涌起深深的愧疚,“昭,你的腿……都怪我,要不是我,你怎么会……”话没说完,被周士昭一个深吻堵住了嘴……
放开莘菲时,周士昭才低声说道,“怎么,又忘了吗?才刚刚说道夫妻一体,不要说什么拖累的话,怎么又来了?莫非娘子嫌弃为夫了吗?”
“才不是呢,无论你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夫君,这一辈子的依靠,怎么会有嫌弃这一说呢?”莘菲低语。
“这就对了,你放心,你夫君我不会这么任人宰割的!”周士昭的语气肯定而坚持,莘菲也就不去多想了。
太后的仪仗到了侯府门口,侯府门口早已是聚集了很多人在等候。老太夫人率领老侯爷、太夫人和周士林两口子、周士芳等姐妹在仪门候着,妙姐儿带着朗哥儿也在焦急的等候,莘菲的事情,周士昭并没有瞒着她,也累得这小姑娘好几日不得安生,今天也在这像个小大人般的来回踱步,望穿秋水。
因周士昭行动不便,二人坐的华盖马车直接进了大门才停下,古嬷嬷和紫菱先下了车,然后才搀着裹得厚厚的莘菲下车来,周士昭的小厮培茗和扫药早已拿了木椅来,扶了伤了右腿的周士昭下了车来,坐到木椅上,由两个小厮抬着木椅行进。
众人刚刚搀扶好两位主子,还没给老太夫人见礼呢,只见妙姐儿已经飞扑过来,扑进莘菲怀里,“母亲……”一声唤完,却已经是哽咽得不成语句了。
看见妙姐儿这个样子,莘菲不由得眼圈也红了,搂住妙姐儿也滴下泪来,还是一旁的古嬷嬷低声劝道,“大小姐,夫人身子还弱着呢,可禁不住您这么搓揉,还是回房去再细说吧。”
听了古嬷嬷的话,妙姐儿这才从莘菲怀里抬起头来,“妙音莽撞了,母亲莫怪!妙音实在是太过担心了,如今母亲没事平安回来,就谢天谢地了!”
莘菲知道此时此地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只是含笑地摸了摸妙姐儿的头顶,“好孩子,母亲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