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惊讶地看着他,姬无缺这也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又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罂粟花,我认识的是叫这个名字,不知道你知道的叫什么?”莘菲已经过了刚开始吃惊、恐惧、担心的阶段,平静地答道。
“对,这就是罂粟花,这种花我们中原地区少有,我还是在各处游历时偶然见到的。”姬无缺说道。
“而且,这种果实磨成粉,如果下到人的食物中,人会……”姬无缺接着说道。
没等他说完,莘菲插嘴说道,“如果人误食的话,会沉迷于此物,长久食用,会精神麻痹甚至错乱,最终会毒发无法控制而毙命。”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姬无缺挑着眉毛问道。
莘菲一时语塞,“那个,那个……是我在一本古本上看来的。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了。”
“如果有人误食了这东西,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解的法子?”莘菲问道。
“谁误食了,你吗?你误食了吗?”姬无缺着急地问道,急得不顾男女大防,抓起莘菲的手就要诊脉。
莘菲甩开他的手,“不是我。”这人怎么这么激动,难道是替自己担心不成?才不会呢,这家伙哪有这样的好心。莘菲在心里暗暗嘀咕。
那姬无缺被莘菲甩开手,也有些尴尬,“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见莘菲瞪着他,赶紧又说道,“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呢,不过我认识大夫,可以帮你问问。”
莘菲笑道,“这就是我要托你办的事。”
莘菲将手帕重又包了起来,递到姬无缺手中,“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确认这是罂粟花了,你帮我出去打听打听,如果误食了这东西有没有什么可解的法子。”
姬无缺将手帕塞到怀里,“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说罢就要起身出去。
莘菲连忙喊住他,“呃,那个……你成家了吗?可有妻室?”
姬无缺听到这话,转过身来,“怎么,你有意……?可惜啊,可惜……”
莘菲被他嬉笑的模样惹火,“可惜什么?”
“可惜你已经嫁人了,否则我倒是可以考虑下……”姬无缺笑着摸着下巴说道。
“你找死!”莘菲抓起一个茶杯作势要扔出去。
“别,别,说笑呢,你又经不得顽笑话呢,没意思。我还没成家呢,怎么,你有什么打算?”姬无缺赶紧用手挡了脸说道。
“滚!”莘菲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喊出这个字来。
姬无缺哈哈哈笑着走出了菡笑堂,套间的一个偏房中一个阴鸷的眼神盯着走了出去的姬无缺。
这边,莘菲送走了姬无缺,立刻换了身衣裳,在百宝箱里拿了些东西,带了古嬷嬷和紫菱,让人去春意堂里换回了紫樱,带了二人,先去了庆安堂,向老太夫人请示了,才出门坐了马车往上善堂而去。
在马车上的莘菲一直在想着这个种植罂粟花的人,她到底有何谋算?如何会出此下策,置人命于不顾?
到了上善堂,三人下了车,进了上善堂,莘菲当然也没忘记给这些孤儿带些生活用品。紫樱熟门熟路地招呼孩子们来搬东西,紫菱却是头一次到这地方来,好奇地打量着,古嬷嬷扶着莘菲,“夫人,咱们到这来干什么?”
莘菲轻声道,“有些困惑或许芳若姑姑可以帮我解开。”
几人步入正堂,紫樱自是去请芳若姑姑,然而过了一会儿,紫樱才一人走了出来,“夫人,听这里的仆妇说,芳若姑姑一个月前便已出门了呢,至今还未归来。”
“哦,还有这等事吗?”莘菲惊讶,蹙了蹙眉问道。
“有没有说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莘菲又问。
“不知道,姑姑没说。”紫樱也很不解,说道,“也没听说姑姑有什么亲人,姑姑能去哪呢?”
无法,三人只好打道回府。
等到回到侯府,才发现周士昭已经回来了,正在里间莘菲常坐的书案前坐着看一本医书。
“你什么时候回的?”莘菲先去了净房换了身家常的衣裳出来,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哪去了,丢下夫君不管?”周士昭问道。
莘菲定了定神,走到周士昭面前,轻轻地靠在周士昭的身上,将下巴搁在了周士昭的头顶。
“这是怎么了?”周士昭问道。
“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莘菲说道。
周士昭便也不动,任由莘菲这么抱着。直到外边紫菱问了声,“夫人,可传晚膳吗?”莘菲才抬起头来,拉着周士昭起身,“咱们用晚膳去。”
周士昭明显感觉到了莘菲有心事,但她既然选择不说,周士昭就也选择了不问,二人相对着用了晚膳。
用了晚膳,莘菲拉着周士昭出去散步,这是莘菲最近特别喜欢的一项运动,只是周士昭经常晚归,所以,莘菲倒也不常与周士昭一起散步。
夏末的夜晚,凉爽的夜风抚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来到莘菲的跟前。深呼吸,便觉通体的舒爽,仿佛身在九天之上的云朵里。在这一刻莘菲感觉自己的心飞了起来,四周的空气像是牛乳一样,柔柔的、香香的、甜甜的、滑滑的浸润着自己的灵魂。夜色仿佛秋日里即将熟透的苹果一样,色泽越来越深了,夜越来越深。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亮,都要大……就像银灰色的天幕下缀满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