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太医,莘菲才回过神来,仔细看着朗哥儿,朗哥儿这会的精神倒是挺好,咬着张姨娘的衣带,津津有味的,仿佛那就是什么美味一样。
莘菲皱了皱眉,仔细回想,发现好像只要是张姨娘抱着朗哥儿时,朗哥儿就一定在咬着张姨娘的衣带。想到这儿,莘菲抬头看着张姨娘,脸色平静,还是惯有的神情,可莘菲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这感觉让她十分不安,甚至有点焦躁起来。
同时,张姨娘也在打量莘菲,松散的云鬓,微微泛红的脸庞,还有遍布着可疑的红晕的脖颈,这一切也让张姨娘心里直冒火,但脸上还是不显,始终保持着维诺的神情,垂下眼眸掩饰着自己眼底的妒火。
看不出什么,莘菲有些气馁地吩咐了古嬷嬷和紫菱好好照看着朗哥儿,自己则慢慢走回了正房。
回到里间,周士昭站在窗前,看着套间里的一切。
莘菲走了进来,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走到书案前坐了,撑着头沉思着。
周士昭走了过来,将莘菲拉了起来,自己坐在莘菲才坐的椅子上,再将莘菲抱着坐在自己大腿上,“这是怎么了?”
“唉,朗哥儿为何就只要张姨娘不要我呢?是不是平日里我跟他接触得太少了?”莘菲还是愁眉不展,问道。
“小孩子嘛,得慢慢来,你看看,他同我都一样不亲。”周士昭安慰道。
“可他为什么就这么黏张姨娘呢?别人抱的时候都不行,而且就爱咬张姨娘的衣带……”说到这,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晃而过,莘菲一下就从周士昭的大腿上跳了下来,“难道是……”
莘菲的自言自语引起了周士昭的不满,一双长手臂又将莘菲搂了回来,“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朗哥儿还小,得慢慢来,大了就好了。”话还没说完呢,就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莘菲到底抵不过他,被他狠狠地吻了许久,才抱到大床上,将莘菲压在身下,“好喜欢你刚才的主动,再来,好吗?”周士昭温柔地吮咬着莘菲的耳垂,轻声问道。
莘菲嬉笑着翻身到周士昭的身上,伏在周士昭结实的胸膛之上,轻轻地用手捂住了周士昭的眼睛,然后从他的额头开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周士昭的额上,眉上,眼上,鼻上,唇上,下巴上……
轻轻柔柔的吻就像是掠过湖面的微风,飞过花丛的蝴蝶,撩拨得周士昭全身都痒痒的,心里像有个小猫在挠一样。
莘菲停了细密的吻,又转到周士昭的耳旁,张开贝齿,丁香小舌狡猾活泼地纠缠着周士昭的耳垂,混着莘菲身上的如兰似梅的香气,悠悠传到周士昭的鼻子里,呼吸里的热气逗留在他的脖颈边,周士昭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莘菲再度压在了身下,随手带上的帐幔也掩住了帐里的无限春光……
套间中,朗哥儿在乳母的轻拍下慢慢入睡了,偏房里的张姨娘还在来回踱着步,过了很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张姨娘换了身黑色的劲服,吹熄了房里的灯火,在黑暗的房里坐了许久,等到外边再无声音时,才轻轻开了偏房的门,在月色掩映之下,出了房门。
身后,一个苗条的人影从偏房外面的树上跳了下来,跟着张姨娘而去。
张姨娘来到菡笑堂西面的围墙,四下瞅了瞅,确定没人时,才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围墙的那面。
后面跟着张姨娘的就是紫樱,见张姨娘竟然身怀功夫,显然是惊得不小,但还是也翻过了围墙,小心地跟着张姨娘往园子里走去。
走了许久,来到院子最西面的一处荒芜了很久的院子,紫樱待张姨娘跳进去后,仔细看了看,竟然就是以前陪着莘菲来过的栖梧堂。
栖梧堂里白天就只有个婆子看守,晚上只是锁了,并无人看守,紫樱便不敢进去,怕惊动了张姨娘,只得在院外的大树上候着,看张姨娘什么时候出来。
等到张姨娘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小小的包袱。张姨娘非常谨慎,出了栖梧堂,还在园子里兜了很久,确定身后无人,才沿着原路返回到菡笑堂。
一直远远跟着的紫樱,怕被发现,也是小心翼翼的,还好紫樱的轻功远在那张姨娘之上,一路上并未被张姨娘发现。
待到张姨娘迅速回了自己的偏房中,紫樱才也闪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已是深夜,只能待明天再向莘菲禀明这个情况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张姨娘,也没有点灯,只是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夜行衣脱了下来,换上了家常衣裳,将黑色夜行衣打了个小包裹,搁在一旁,然后将自己从栖梧堂里带回的小包裹打了开来,原来里边是本医书,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花朵及果实。
张姨娘接着月光翻看着医术,找到其中的一页,眯着眼睛细细地看了起来,看了许久才掩卷沉思,放下书,将手边的颜色异常艳丽的花朵和几颗带壳的果实装进一个碾罐里,轻轻地仔细地碾了起来,直到将花朵果实碾成了混着汁水的粉末状,再将这些黏糊的东西装进一个小小的瓷瓶中,放在自己贴身的荷包中。
最后才将医书和那身黑色夜行衣放在一起,装成了一个小的扁平的包裹,然后掀开床帏,将床下的方砖用一把精巧的匕首撬开了一快,将里边的泥土都挖了出来,用帕子兜了倒在净桶之中,再将扁平的包裹放进了挖出的洞中,最后再将方砖放回原地,用脚踩了几下,才将床帏放回原样,将净桶放到床后的布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