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菲想起以前竹楼的事情还有今日这眼前的事,宝鹊这丫头都参与了其中,而且还都起了重要的作用,便依在周士昭怀里,问道,“你这丫头,我来问你。”
宝鹊见莘菲开口了,有点害怕,但还是咬牙说道,“夫人请问。”
莘菲问道,“你主子傅姨娘是不是假装有孕?欺瞒大家?”
宝鹊点头如捣蒜,“是!”
“那么,你主子傅姨娘是不是刚才吩咐你去请了二奶奶过来,叫你在背后推倒二奶奶?”
宝鹊看见众人阴沉的脸,只得承认,“是!但是……”
莘菲不等她说出但是后面的话,接着问道,“那么你是不是和你主子傅姨娘商量好了,将假的血袋绑在腰上,然后说是二奶奶撞倒了傅姨娘?”
“是……可奴婢还……”宝鹊开口说道。
莘菲连珠炮似的又问道,“那么,你和你主子是不是商量好了既要推倒二奶奶让她小产,又要将傅姨娘的小产推到二奶奶身上?”
宝鹊已经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抖嗦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傅姨娘逼着奴婢的,奴婢不敢不从啊……”宝鹊临阵倒戈,那傅姨娘此刻却也全无半点反应了。
李氏从周士林怀里抬起头来,“傅姨娘,我自认待你不错了,自从你有了身子以来,哪样东西不是比我的还好?你害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拉上大嫂呢?大嫂拼了命来救我,如果不是无意间扯掉了你的衣裙,你小产的罪岂不是还要推到大嫂身上?”
傅姨娘依旧惨笑着,却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是,都是我设计好的,精心布好的局,我就是要你……”她指着李氏,又指向莘菲,“还有你,要你们死!你们凭什么高居我之上?尤其是你!”她凄厉的声音在莘菲面前响道,“你,不过是个寒门小户出来的教书女先生罢了,凭什么可以凌驾于我之上,凭什么可以把我的侯爷夫人的位子抢走?要不是你,侯府的女主人就应该是我!是我,你们知道吗?”
傅如玉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挥舞着尖利的指甲抓向莘菲的脸,还没等她近身呢,周士昭一个飞踢将傅如玉踢到了远处的灌木丛中,摔得傅如玉感觉自己肋骨都摔断了。
周士昭走了过去,将傅如玉拎了起来,走出灌木丛之前,在傅如玉耳边冷冷地说道,“你误会莘菲了,那日你在竹楼里布下迷香,再借妙姐儿之口将我约到竹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我,将士林叫了去,顶替了我,完成了你的夙愿的,怎么,你还不感激我吗?”
被周士昭像拎小鸡一样拎出来的傅如玉已然完全没了人样,嘴角不断流出鲜血,却还在不住的狂笑,“哈哈哈,真是我自作多情了,好,你们都好,好……”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口中吐出的鲜血掩埋了。
周士昭将傅如玉像面团一样扔在了太夫人面前,太夫人脸色也是灰白的,显然是拼命才压住了怒气,老太夫人叹道,“到底是南安侯府的小姐,又已经这样了,死罪就免了吧,将她逐出侯府,消了她的身份名牒,将她送到法济庵吧。”
莘菲有点疑惑,紫菱在身旁悄悄地说道,“那法济庵专门收这种豪门里被逐的女子,据说去那的女子最后都是受不了折磨自杀而亡的。”
莘菲点点头,这样对傅如玉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吧,自己已经一再的宽容一再的忍让了,可是这人一旦要骑到她的头上,她也是坚决不能再忍的。还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吗,莘菲对傅如玉没有任何同情,看着婆子们上来将她拖了出去。
好好一场家人团聚的中秋夜宴因为这档子事,大家的心情全被破坏了。周士林扶了李氏过来向周士昭和莘菲拜了三拜,谢道,“多谢大嫂挺身相救。该日必当上门致谢。”
莘菲想要去扶李氏,被周士昭止住了,周士昭冷冷地说道,“谢就不必了,夫人现在受到惊吓过度,需好好静养,我们先回去了。”
老太夫人点点头,“你们都快去歇着吧。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行了,也得去歇着了。”
回到绘芳堂的太夫人,由着青芸侍候着盥洗了,换了寝衣,“老侯爷呢?”太夫人问道。
青芸正在替太夫人收拾着换下的衣裳的双手一顿,“老侯爷有点喝多了点,去了柳太姨娘那了,叫太夫人您早些歇息。”
太夫人脸色铁青,“等我腾出手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青芸拿着衣裳躬身退了出去,太夫人用手撑着头歪在床上,沉思了起来。
休息了几日,莘菲的身子慢慢也恢复了差不多,周士昭才允许莘菲起身,然而也不让她四处走动,只不过每日里在菡笑堂里处理处理庶务,因此管事的婆子这几日也都在菡笑堂的前厅候着回话。
这日,简单处理好了几桩事务,莘菲才起身伸了伸腰,紫菱笑吟吟地过来回道,“夫人,三姑娘来了。”
莘菲一愣,“三姑娘?”
紫菱提醒道,“二爷的嫡亲妹子。”
莘菲才“哦”了一声,想起了那年陪着妙姐儿给太夫人祝贺时见到的那个温柔可亲的姑娘。
“快请进来吧。”莘菲说道,自己走进正房的西间,吩咐紫篆去泡了壶茉莉花茶来。
一时,身穿藕色长裙和枚红褙子的周士芳走了进来。
“大嫂可安好了些?”周士芳给莘菲行礼,莘菲赶紧上前将周士芳扶了起来,拉着周士芳的手走到炕边分主客坐下,“三妹今儿怎么想起到大嫂这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