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的身子,环抱住身子,头颅埋在双膝之间,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是锦年不愿让别人看到的懦弱。
今天天空很蓝,风很清新,却是让锦年很不称心。
泪眼朦胧,透过双膝间的缝隙,锦年就看到一双纯黑色皮鞋在她的面前,然后她错愕的抬头,是阴影笼罩在她的上方,是那个少年,叫做独孤鸣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
人前狼狈,是锦年最不愿意的,可是这一刻她却还是让她的狼狈无处遁形。
那双手伸出来了,淡淡的日光下,节骨分明,不得不承认此时在她身前的这双手让她很想牵上去,就算是讨厌的却还是温暖。
小小的手有点颤抖的握上他的,曾在英国的不愉快似乎在这一刻消失,女人是介于理性和感性之间的人类。很多时候,她们的感性会占上风,赢得她们的理性,从而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些人,又无缘无故的变得不讨厌,这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又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借由他手上的力道,锦年站了起来,那张哭花了的小脸从刚刚的不太清楚到如今极清楚的映到独孤鸣的眼睛,他的左手还握着她的右手,而他的右手呢?则是顺着瞳孔里她那张哭泣的脸而去,那温柔的带着暖意的指轻轻的拭去了锦年的眼泪,站在他面前,锦年能听到从他那微动的薄唇里吐出来的话“别哭。”
就是两个字而已,锦年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从她的心底开始蔓延,然后一直一直往上涨,像是要漫出胸腔。
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但是是什么呢?他变温柔了?她不讨厌他了?说不清,理还乱。。。。。。
“心情不好的话不要一个人待着,因为这样心情会更不好的。”回到了这称之为家的宅子,锦年耳边响起白日里独孤鸣对她说的话,她抱着自己坐在沙发上,太阳已经下山了,背后,被拉开的落地窗前是一眼望不到的黑暗,锦年就坐在沙发上不动,思绪跑的有点远,是关于今天下午和独孤鸣一起玩的事情。
“吃冰淇淋心情会变好。。。。。。”那条长街是石板路铺的,走在上面很有江南小镇的韵味,在E市生活了这么多年,锦年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条古色古香的老街,不知道在这老街的尽头还卖这种小时候吃过的很大的冰淇淋,买了冰淇淋,他们坐到了小河边,独孤鸣坐在她的身边就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正握着冰淇淋要往嘴里塞的手一顿,她就扭过头去看独孤鸣,就问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因为两个字被他拉的很长,他的嘴里还有未咽下的冰淇淋,嘴角边溢出一丝晶亮,锦年刚想笑,谁知他手中的冰淇淋突然到了她的身上,不,准确的说是冰淇淋到了她的脸上。
爽朗的笑声从长街的这头开始传出去,她听见他说:“因为,你会变成小花猫,所以心情会变好……”
“心情好的只有你一个。”锦年凶起来,可是眉宇间没有怒气,她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好吧,她又被暗算了,因为她那乐乐刚刚吐出口,又被独孤鸣涂了一层在脸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离她有了七八米的距离。
他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众乐乐,不如你让我乐乐……”
“独孤鸣……”这会锦年是咬牙切齿了,她从石阶上一跃而起,声音里有的活力正是独孤鸣想要听到的。
“独孤鸣,你真以为给你点染料,就能把染坊开始了啊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要你让你自己都认出你是鸣独孤……”一声母老虎吼,锦年就追着独孤鸣跑……
一条长街,古老的木板房吱呀吱呀在人们推开和关闭的手中响和着银铃般的欢笑声……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来,锦年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跑去打开门,就看到秦君冰扶着龙少邪。
龙少邪贴着门边,身上的酒气那么重,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站都站不稳了。
“嫂子,邪今晚上喝的有点多。”秦君冰说道。
“我知道了,先把他扶进来吧。”锦年说道。
秦君冰将龙少邪给扶到床,上“我先回去了。”
“谢谢。”锦年说道。
秦君冰点点头,便离开了。
锦年看着躺在床,上的龙少邪,帮他把鞋脱了,把衣服换了,又跑去拿湿毛巾给他擦擦脸,擦擦身子。
他看起来会觉得很瘦,可这会锦年却觉得重的要命,因为喝醉酒,浑身上下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了锦年的身上。
光是为了给他翻身,就累了一身的汗。
“宫琪……”龙少邪喃喃自语“真的回来了……”锦年给他擦脸的动作陡的顿住,握着毛巾的手不禁用力,紧紧地揪着毛巾。
看着闭着双眼的龙少邪,他还浑然不知的说着醉话。“龙少邪……”锦年看着他,“宫琪就是照片上的女人吧?”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说完刚才那句话,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凉薄的双唇微微的张着,紧闭的双眼,让他的睫毛显得更加的卷翘。
锦年伸出手指,从他的额头轻轻地向下滑落,沿着他脸部的轮廓,手指轻轻地描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高挺的鼻梁,一直到那微微开启的双唇。
他的唇就像看上去一样的冰凉,跟他的心似的,就算待她好,可她依旧看不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