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迹夕仰躺在沙发上,将一旁的抱枕圈在怀中,小软也顺着古迹夕的姿势睡倒,两人的脚都搭在边上晃啊晃,连带着秋千也微微的晃动起来了。
整个沙发上面是一块很大的布,四四方方的铺展在沙发上,就像是搭上了一个帐篷,外面看来是浅米色,里面却画满了画,顶端是蓝天和白云,四周画的是花田,花田中还隐隐站着个小女孩。
小软将四圈都看了看,他好奇的望向古迹夕,淡淡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这是夕夕画的?”
古迹夕目光直直的盯着上方的蓝天,久久没有说话,就在小软以为她不打算回答的时候,才听到古迹夕幽幽的开口,语气不似平日里的欢快灵动,而是透着淡淡的忧伤,“这是我爸爸画的。”
“没见过夕夕的家人。”小软不解。
古迹夕没有回答,一个翻身,正对着里面那副画,画上是一片花海,中间站着一个女孩子,女孩穿着粉色的长裙,长发被风吹起,在空中卷起好看的弧度,只是一个背影,而且是用很形象的手法变得模糊化了。
古迹夕盯着那幅画出神,手不自觉的摸上画中的女孩,一点点慢慢描绘,最后停顿在了女孩的长发上久久没有挪开。
小软也转了个身,趴在沙发上,看着画中的女孩,眉头渐渐皱紧,这女孩看起来很眼熟,“夕夕,画中的女孩是你?”
“是我。”古迹夕这下没有迟疑,很肯定的说。
又盯着那副画看了很久,古迹夕才将身子转回来,仰躺着,小软却依旧趴在那里,认真的看着画中的小女孩。
“夕夕的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吗?”小软的声音糯糯的软软的很好听。
古迹夕侧脸望向小软的方向,见他还趴在那里看着那幅画,侧脸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她本来还有些忧伤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恩,我爸爸很厉害,他是中国的画家。”
“很出名吗?”
“或许吧!不过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人们大概早就忘记他了。”
“他去哪里了?”小软转了个身,躺在沙发上。
古迹夕看着明朗的天空图案,心里闷闷的,“他死掉了!我十岁的时候死掉的!”
小软望向古迹夕,见她满目的悲伤,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在他的眼中古迹夕一向是耀眼炫目,像个坠落凡间的精灵般的女子,可是现在的她浑身笼罩着悲伤的气息,让小软不自觉的心疼,想要把她揽入怀中安慰。
而这样想着小软也就真的这样做了,他长臂一捞,直接揽过古迹夕,将她收进怀中,双臂慢慢收紧,用另一只手轻拍古迹夕的后背,柔声安慰着,“夕夕别难过,都过去了,只要记得爸爸很好就可以了,爸爸也一定希望你过的幸福。”
难得的古迹夕没有挣脱那个温暖的怀抱,或许是长久以来身边陪伴的都是三姐妹,而她又是暗夜的当家,早已经忘记了怎么去柔弱,怎么去让别人来安慰,那是她没有的权力。
所以现在的她有些贪恋这个怀抱,小软的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的香气,是她最喜欢的强生婴儿的牌子,淡淡的很清爽。
古迹夕贪婪的吸了一大口空气,空气中混杂着清新的味道,“我其实不难过,爸爸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恩。”小软轻轻的呢喃一声,手上的力道很轻柔,慢慢的拍着古迹夕的后背,像是安慰,又像是轻哄,带着浓浓的宠溺。
“夕夕的妈妈呢?”小软看古迹夕已经不再轻颤便接着问道,他感觉到了,这些事情或许都是古迹夕的心结,而古迹夕可能一直没有从这些结里走出来。
他来了那么就没有看到过古迹夕来花园里的沙发上坐过一次,只是偶尔半夜的时候看到她站在床边望着院子,默不作声。
他想古迹夕或许不是不想念,而是不敢去想念,就像现在,他分明感觉到古迹夕的身子在轻颤,是那种害怕的颤抖。
“妈妈?”古迹夕的声音闷闷的,显得好遥远,“妈妈现在过得很幸福。”妈妈是最爱爸爸的人,爸爸刚走的时候妈妈几乎也跟着死去,可是,幸好,幸好闵叔叔把妈妈带走了,现在妈妈过得很幸福,她也从不去打扰妈妈的幸福。
“夕夕也要很幸福才行。”小软的声音透着坚定,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
古迹夕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淡淡的呼吸在小软的胸膛萦绕,小软低眉看向古迹夕,见她已经安稳的睡着,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望着古迹夕的目光变得深邃低沉。
古迹夕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暮色四合,晚霞的余晖也几乎消散,太阳也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小软看着怀中渐渐有了动静的人儿,轻柔的声音在古迹夕的耳边响起,“醒了?”
古迹夕见自己被小软揽在怀中,顿时尴尬了一番,脸色羞红,“回去吧!”
“恩。”小软轻声答应。
古迹夕从沙发上爬起来,还在懊恼自己失态的样子,而小软却睡在那里不见动静,原来为了让古迹夕睡得安心,小软一下午都不敢变换姿势,此时的腿早已经麻了。
古迹夕气的想骂人,一把将他拉起来,小心的扶着,不发一言,只是拉着小软回了屋子。
回到屋子,夕夕就把小软丢在了楼下,自己爬到楼上关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