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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何谓尊严无价

20世纪的一个冬天,美国加州沃尔逊小镇上来了一群逃难的流亡者。人们给流亡者送去饭食,他们个个狼吞虎咽,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来不及说。只有一个人例外,当镇长杰克逊把食物送到他面前时,这个骨瘦如柴、饥肠辘辘的年轻人问:“先生,吃您这么多东西,您有什么活儿需要我做吗?”杰克逊说:“不,我没有什么活儿需要你做。”这个年轻人的目光顿时灰黯下去,说:“那我不能随便吃您的东西,我不能没有经过劳动平白得到这些东西!”杰克逊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我家确实有些活儿需要您帮忙。不过,要等您吃过饭,我才给您派活儿。”“不,我现在就做活儿,等做完了您的活儿,我再吃这些东西!”那个年轻人说。杰克逊想了一会儿说:“小伙子,您愿意为我捶背吗?”说着就蹲在地上。那个年轻人便十分认真而细致地给他捶背。几分钟后,杰克逊站了起来:“好了,小伙子,你捶得棒极了。”说完遂将食物递给年轻人。后来,这个年轻人留了下来,在杰克逊的庄园干活,成为一把好手。两年后,杰克逊把自己的女儿玛格珍妮许配给他,且对女儿说:“别看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可他百分之百是个富翁,因为他有尊严!”果然不出他所料,二十多年后,那个年轻人有了一笔让整个美国人都羡慕的财富。这个年轻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美国石油大王哈默。哈默穷困潦倒之时仍然保持自尊、自立的精神,赢得了他人的尊敬,也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什么是尊严?词典上的解释是尊贵庄严,可尊敬的身份或地位。尊严独立不可侵犯,是一种高尚的人格,是不卑不亢的境界,是不吃“嗟来之食”的风骨。一个人如果没有尊严,就等于不尊重自己,没有灵魂而只有躯壳,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尊严是做人的基本准则,是为人处世的底线。古往今来,围绕尊严发生了许许多多动人的故事,我们应该究竟怎样对待尊严呢?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许多先烈志士,视尊严如生命,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许多千古美谈。西汉时苏武出使西域,身陷大漠牧羊几十年,但始终忠于汉朝,在威逼利诱之下,不为所动。文天祥面对劝降,写下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刘胡兰面对敌人的铡刀,昂首挺胸,大义凛然,被喻为“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在他们看来,国家、民族、信仰就是尊严。

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有些人能够脱颖而出,突显骨气,体现了人格尊严,绘出了动人的篇章。孙天帅,这个神州大地众所周知的青年,在韩国老板大发淫威,责令全厂职工下跪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高高昂起尊贵的头颅,宁失工作,不失尊严。在他眼里,一个没有尊严的人,无异于行尸走肉,已经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但也有一些人在名利面前放弃了尊严,如胡长清、成克杰、程维高之流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人格,出卖尊严,全然忘却了自己做人基本准则和基本底线。李真之流,放弃尊严,阿谀奉承,跑官要官,无所不用其极。还有在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出现不少仰人鼻息的伪军,这些都是没有人格的猥琐小人,在他们眼里,名利高于一切。

茫茫人生,大千世界,多少人追名逐利,对上司、领导处处点头哈腰,有的人甚至不择手段,其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可是,这些人在拥有财富、名誉的同时,他们生命的根本却在一点点失去,尊严也已不复存在。想当年,慈禧太后独揽朝政,对洋人卑躬屈膝,置国家、民族的尊严于不顾,最后变成了驼背老太婆。她不仅仅丧失了尊严,更使中国变成了一个落后的、饱经别国欺凌的国家,她成为千古罪人,被无数后人唾骂!

有位哲人曾说:人生下来就不可能有尊贵和卑贱之分,但尊严则是人后天行为决定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的尊严可以决定你的价值,因为你是做了对大多数人有意义的事情才获得了尊严,而你的所作所为就是你的价值所在。要想坚守自己的尊严,就必须牺牲这些被世俗看重的东西,并且在这种牺牲中高扬自己的人生信念。人的尊严,不是靠手中的权力或金钱,摆出一副什么架势,就可以维护的。只有用自己的思想、言论和行动,用自己的人格来证明尊严的存在。勤劳、简朴、诚实、善良,可以获得尊严,但是贪婪不会。一个好勇斗狠善于掠夺的人只会让他人感到害怕,而不会获得尊敬。时至今日,如果哪个民族依然要靠填海平湖、建造摩天大楼之类的事情来炫耀自我价值,不但不会获取尊严,还会成为笑料。一个伟大的人不在于占有了多少物质,有多少金钱,有多大的权力,而在于有多大的爱,有多宽的胸怀。作为一个物种,人类如果真的要表现它有多么伟大,不是看它是否能够炸掉珠穆朗玛峰,是否能够截断大河,是否能够登上月球,而在于它是否有能力约束这种力量,在于它有多大的爱,多宽的胸怀。这种大爱既是面向全人类的,也是面向自然的。一个拥有这种大爱的人,在自然面前必然是谦卑的。唯其如此,人类才能获得它的尊严。

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学的基本原理》中说:“一个有价值的东西能被其他东西所替代,这是等价;与此相反,超越于一切价值之上,没有等价物可替代,才是尊严。”其意是指,在商品领域内的东西可以用价值尺度来衡量,可以替换,但作为一个人,却没有可能被另一个人替换,人的尊严是他存在的内在属性,与他的智力、文化水平、财产等无关。人的尊严,是由人的道德、人生哲学和实际对社会的贡献等因素综合构成的,与一个人权力之大小、金钱之多少、寿命之长短、相貌之美丑等无关。权力大、金钱多、寿命长、相貌美的人,未必有尊严;权力小、金钱少、地位低、寿命短、相貌丑的人,未必没有尊严。

尊严不能简单地理解为面子,更多地表现为一种自尊心,一种价值观,一种责任感,一种不依附于他人自立于人世的奋斗精神。所以许多人视尊严为至高无上的精神瑰宝,无与伦比的精神财富。没有物质财富可以用双手和智慧创造,没有权利地位可以用法律手段争取,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尊严,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保持尊严需要一种胸怀。一个胸襟狭隘、只知道为自己打算的人,一定是一个喜欢见风转舵、时刻准备让自己的心下跪的人。因为他追求的是个人利益,追求利益必须懂得识别天时地利人和,懂得利用谁、团结谁、孤立谁、打击谁。只有那种心怀大众、把自己的生命自觉地与社会意志结合在一起的人,才会宠辱不惊,以坚守自己的灵魂作为生命的最高目标。他们追求的是真理,真理不会察言观色,无论世界怎么变化,它都以自己独有的面貌存在着。

保持尊严需要底气。悬崖上的松树不惧外界的压力和诱惑,只是以本质的执著,坚守在别人无法坚守的地方,令人敬佩。然而,不是每一棵树都可以跻身于悬崖的。悬崖上少土,需要一棵树拥有刺穿岩石的力量;悬崖上少水,需要一棵树用心灵浇灌自己,所有这一切都不是那些生活在平地里的树所具备的。树是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当一个人拥有了在世上立足的一切,要显露才华的时候,他是才华出众的;要显示品质的时候,他是品质最优异的,他要做到保持尊严,也就顺理成章了。

尊严这东西,好像空气一样,平常人们不大在意它。然而,当你一旦失去它的时候,才倍感它的珍贵和重要。失去了它,就使得你的人生立时失去光彩;如同失去了空气,几分钟之后人就会失去生命。正因为如此,我们每一个活在世上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平民,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都要切切实实地重视“尊严”,尊重生活,尊重人生。

一个人所处的环境有好有坏,能力有大有小,希望每个人发出一样的光,散出一样的热是不现实的。但是让自己的心灵站立,始终保持自己的人格尊严,以一片真诚和坚守去面对生活,这是人们应该追求的基本的人生目标,它让我们的人生因此而变得纯净起来。

让我们做一个有尊严的人吧,就像屈原那样不屈服于压力、名利,众人皆醉我独醒;就像文天祥那样不屈服于威逼、利诱,留取丹心照汗青……只有拥有生命的根本———尊严,我们才会得到真正的财富,我们的人生才会充实,生命才会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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