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四合,雪野茫茫。
宁初整个人埋在雪地里,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她的不远处,放置着一个简易的捕兽夹,里面放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块。
宁初吸吸鼻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捕兽夹。
簌簌的声响传来,一头雪狼出现在捕兽夹周围。雪狼警惕的看看四周,鼻子拱地,慢慢的接近捕兽夹里的肉块。
“快啊,快啊……”
宁初屏住呼吸,目光灼灼。今天能不能吃饱就在此一举了。
嘶吼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雪狼听到动静,呜咽一声跑了。
哪里来的混蛋!
宁初顺着声音看过去,白茫茫的天边,一个小黑点正在急速的降落。黑点在宁晓初的眼中不断的放大,宁初顺势一滚。
蛇重重的砸在雪地上,腾起一团雪雾。
待到雪雾散去,黑色的巨蛇在地上翻滚腾越。在蛇身上,一只巴掌大的三足怪鸟跳来跳去,与之缠斗。
好大的蛇!
宁初看的目瞪口呆,要是将它捉来,估计可以吃上半个月吧。宁初咽了口口水,看向巨蛇的眼里多了几分火热。
烤蛇肉,炖蛇羹,蛇肉烤串……
哇哇哇,想想就流口水。
宁初掏出木弓,瞄准,木箭嗖的飞过去打在巨蛇身上,然后落在雪地上。木箭没有对巨蛇造成任何伤害。
蛇皮似乎有点厚啊,这下难办了。
不过好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三足怪鸟看起来,只有巴掌大,战斗力却很强,尖利的鸟喙啄在巨蛇身上,啄出一个个血洞。
就是这里!
宁初瞄准被三足怪鸟啄出的血洞,木箭专往血洞上射。一人一鸟,配合默契,巨蛇渐渐体力不支。
变故突生,宁初的木箭用完了,巨蛇抓住机会,张开嘴巴朝宁初扑来,腥臭扑鼻。
宁初扔下木弓左山右避,她是来打猎的,不是被人打猎的。
三足怪鸟清啼一声,飞扑到蛇头前。但它毕竟只有巴掌大,加上长时间的体能消耗。又没有宁初的木箭从旁协助,渐渐落了下风。
巨蛇长尾一甩,三足怪鸟的一只翅膀被巨生生折断,跌落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鸣。巨蛇一口将三足怪鸟吞入腹中,吐着红信子朝宁初游了过来。
宁初觉得自己有些腿软,她忽然想起自己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宁初自小家贫无依。十年前送走了娘,八年前送走了爹。难不成上天看她可怜,特地送她过去跟爹娘团聚。
不要啊。
宁初拔腿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但她现在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跑得过巨蛇,没一会儿就被巨蛇追上,红艳艳的信子在宁初眼前晃啊晃啊,腥臭的蛇息吐在脸上,宁初觉得有点头晕,几欲作呕。
怎么办怎么办?
宁初脑筋急转。
突然,巨蛇嘶鸣一声,巨大的身子在雪地上翻滚起来,看起来极为痛苦。
蛇身寸寸撕裂,红光从巨蛇的身子里透出来,看起来尤为恐怖。
彭一声,蛇身炸裂,蛇血喷了宁初一头一脸。
宁初呆坐在原地,半晌回过神。
就这么死了?
宁初抓一把雪洗了脸,掏出一个麻袋往里面装蛇肉块。样子是难看了点,不过宁初不计较,有的吃就行了。
爹娘在世的时候,她就没吃饱过,更别提爹娘去世之后,她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还小的时候,就去村里人每家每户要点吃的勉强度日。等大了点就自己上山打猎,就这么活到了十二岁。
所以宁初的原则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吃的东西。
麻袋装满了,蛇块还有好多躺在雪地上。宁初挖了个坑,将蛇块藏了进去,想着等吃完了之后在过来取。反正天气冷,不会变质。
做完这些,宁初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先前跟巨蛇打斗的时候体力消耗太大了。她坐在雪地上休息,走忽见前方雪地上白光一闪。捡起来一看,竟是一颗精致小巧的蛋。
宁初忽然想起先前那只三足怪鸟,它的蛋应该也是这么可爱吧。不过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小鸟,居然跟巨蛇同归于尽了。
宁初将蛋贴身藏好,起身往村子走去。
村子常年下雪,一年有十个月都是雪天,村民以打猎为生。现在这个时候,村民分散在雪野树林里,因此宁初一路上回去并没有遇到别人。
宁初的爹娘留给宁初就只有一间小木屋,里面家具不过一张吃饭的桌子及一张土炕。
家里的东西在娘亲生病的时候卖过一次,等到爹爹生病,家里居然没东西可卖。因此爹爹在炕上撑了三天之后就去了。
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宁初也没时间去伤感,她要想办法活下去。
回到家中,宁初先将土炕烧起来,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宁初躺在土炕上舒缓了一下四肢,再在门前取了雪用火化开,将蛇肉洗干净串起来。先前宁初蛇肉血污纠结,如今洗干净了,到是露出了里面的蛇胆。
巨蛇的蛇胆,足有宁初的拳头大小。拿去卖肯定能卖好多钱。
宁初小心的将蛇胆放好,预备明天就拿去卖。有了钱,宁初就能买几件新棉衣了。她现在穿的都是陈年的旧棉,既不暖和又很笨重。
吃完蛇肉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宁初背着小背篓出了门。
蛇胆可是好东西,为了不引人注意,宁初还拿了几块蛇肉做遮掩。毕竟像她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丫头,就算被抢了也没处说理去,她必须要保护好自己。
雪路湿滑难行,宁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突然,雪地里伸出一双手将宁初猛的拽倒在地,宁初下意识大叫,蛇肉散落了一地。
那只手紧紧的抓着宁初的脚踝,慢慢的,一个脑袋从雪地里探出来。惨白的一张脸,带着灰败之气,凶恶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宁初。
宁初走的是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小路,寻常无事并不会有人经过此处,就是想叫救命也没人听得见。
“你,你想干什么?”宁初颤巍巍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