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是来给腾王殿下传讯的,景茜郡主说她有一匹汗血宝马,可以、可以借给殿下一用。”翩翩如今已然是五体投地了,腾王的冷冽素来大伙都是有所耳闻的。她偷听他们讲话原本就是犯了大忌,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看在景茜郡主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
李皓扬冷冷的看了景茜一眼,“若不是寻不着马,我自会去曲容苑。”
见李皓扬没有翻脸,翩翩正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他又开口了,“李处,送她出去,卸了左肩。”
此话一出,翩翩差点没背过气去。可是刚抬头打算求饶,却撞上了李皓扬冰冷的蓝瞳,又是一个冷战。
就在李处拎着翩翩出门的时候,却听见李皓扬在身后低沉的开口道,“没有下次。”
李处和翩翩均是身子一紧,翩翩更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当下昏厥了过去。李处也很是明白,虽然方才两个人偷听,自己都不好出面组织,但错总归是在自己这里。堂堂腾王,怎么能容忍别人偷听?
只是纪弱颜例外,为何翩翩在偷听的时候,李皓扬分明就发现了,还刻意阻止自己呢?难道他有心让景茜听到方才那一番话?【曲容苑】。
“嘭!”
随着一声脆响,瘫倒在地上的翩翩浑身又是一紧,那张原本娇俏的脸已经惨然变了颜色。她左肩无力的挂在身上,整个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坐在主位上的景茜更是气的脸色发白,她杏眼圆睁,怒目望着地上已然粉碎的茶杯,“你再说一次?”
翩翩强忍着左肩的痛,艰难的开口说道,“腾、腾王,王殿下说,等大不列颠使臣一走,他就请皇上赐婚。要、要让纪弱颜当腾王妃!”说完这句话之后,翩翩实在是忍不了身上的疼痛,两眼一翻,硬生生的昏厥了过去。
此时此刻的景茜气的浑身发抖,胸口那一团莫明的怒意猛地升了上来,一时间,那口气竟是提不上来。
丫鬟芊芊忙不迭的上前扶住景茜,替她顺气。这位深居简出了十五年的郡主身子似乎好了不少,可是那急喘的毛病听说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若是一个不注意,背过气去,那便是神仙也难救的了。
“郡主,您不要生气,小心身体啊!”芊芊忙不迭的劝道,“若是气坏了身子,倒是便宜了别人。二皇子为您所操心的,岂不是都付诸东流了?”
听人提起李皓琛,景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将芊芊推开,急急的喘了两口气,“哼,不必替他说好话,他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亲近庆安皇叔罢了。”
芊芊一听这话,当下变了脸色,“郡主,这话可不能说。若是被长公主听去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景茜一怔,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闭了嘴。可是胸口的怒意还是无法抒发,她望着瘫倒在地上的翩翩,“李皓扬居然说要与纪弱颜成亲?还卸了翩翩的肩膀?如何不气的我肝胆俱裂?他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景茜身子一哽,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紧接着,整个人也是软软的倒向了一边。
芊芊是从五台山跟着景茜出来的,如今这个阵仗,还是五年前才见过。当下吓得手脚发软,扯开嗓门就喊了起来,“不好了,郡主出事了,来人啊!”
不多久,就见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朝着这边而来,他焦急的一把拨开正打算进门的丫鬟婆子,“景茜,景茜怎么样了?”
芊芊一见那中年男子,便慌张的跪倒在地上,“郡主一时气闷,吐了血了。”
那中年男子飞快的跑到了景茜的床头,伸手在她的颈部触摸了一阵,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再回头时,怒意还是丝毫没有消除一点,“还不赶紧去请御医?”
芊芊连忙磕头应了,正打算跑出去的时候,身后的人又开口了,“把长公主给我请过来。”
芊芊一怔,还是飞快的转身应下,这才跑了出去。
就在芊芊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上之后,屋里也只剩下这个中年男人,还有愁眉紧锁的景茜。她紧紧的抿住双唇,就是在昏迷的过程中,似乎也在有什么不安的东西刺激着她。
“景茜?”中年男人眉间脸上均是担忧,目光定在景茜的脸上。却冷不丁的在她的耳畔看见了一小截白色。
“嗯?”中年男人好奇的蹙眉,伸手从她的枕头下面一抽,一截清透的白玉簪子赫然出现在掌心。男人眸子半眯,最终却是一震:这个白玉簪子怎么会在景茜这里?
他慌忙将那簪子翻了过去,果然在簪尾看见了一朵朵的祥云,稍微倾斜一些,上面的纹路果真隐约显示成了一个“弼”字。“这个东西不是应该在尚书府吗,怎么会在景茜这里?”
就在男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口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焦急的问询。中年男人忙将那白玉簪子重新塞到景茜的枕头下面,起了身子,扭头朝着门口那边看了过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曲容苑的主人,曲容公主。
上次高阳伤了景茜的时候,她就急得差点没昏死过去。这一回,更是听说景茜吐了血,当下整张脸都惨白了一片。就在她进门的时候,若不是她还有芊芊搀扶着,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去了。
“景茜景茜,我的景茜!”曲容公主进门的时候,连正眼也没有瞧过那个中年男子,一股脑儿的扑到了景茜的身边,小心的抚摸着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