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弼的话还没有说完,付素语便赤红着一双眼,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便是这一巴掌,将纪承弼的脑门打的“嗡”的一片空白,付素语还从来就没有对自己动过手呢!
那惊诧到了极致的脸上生生留下了几个血手印,看上去更是越发的扭曲狰狞了。付素语大哭着,撑起身子便要爬起来。腹部的阵阵疼痛永远比不过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奋力的回忆着:终于,在自己昏迷之前,一张熟悉的脸满是愤怒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脑海里面灵光一现,付素语拖着虚软不已的身子,揪住纪承弼便要起身,“是连成娇,是连成娇那个贱人,是她撞了我,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起来,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替我的孩子偿命!”
就在付素语还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他们的房门却是被人一脚给踹开了。那清脆的声音让原本还在屋里哭闹的付素语怔了怔,下意识的扭头朝门口看了过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付素语嘴里咒骂着的连成娇。她依旧是穿着上午的那一袭黄色长裙,一脸暴怒的瞪着付素语。而立在她一侧的则是纪承平,他一脸阴郁的望着床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两个人,显然心情十分的不好。
而宋夫人也是十分担心,便硬是扯着纪弱颜一并跟着来了。如今纪苏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们原本收拾了东西就要离开尚书府,而这尚书府里面的事情在也跟她们没有什么关联了。
虽然宋夫人不愿意再与纪福景有什么牵扯,但是纪承弼和纪承平却仍然是她的儿子,要她放下几乎是不太可能的。纪弱颜原本就是这件事挑头的,到了这个地步原本也该是不要插手的,不过却拗不过宋夫人,便陪在过来看看:只希望自己两个哥哥不要反目才好。若是连他们两兄弟都反目成仇了,那这个尚书府就算是破败了……
“哼,大嫂,如今你还有脸来骂我了?”连成娇双手藏在广袖里面,正紧紧地握着一个锦盒,胸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光要骂你,我……我还要打你!”付素语苍白着一张脸,抓起身侧的枕头边朝着连成娇身上砸了过去。无奈她此时身子还虚着,也是没有什么力气,那枕头才扔出去几步,便落在了地上。
连成娇冷哼一声,迈开步子便走到了付素语的面前,“大嫂,原本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不料你也是那只会使龌龊下作手段的人。我连成娇真是瞎了眼了,还贴着心对你,没想到竟被你算计了这么些年。你简直丢尽了曲容公主的脸,你简直是让我恶心!”
付素语可是长公主的女儿,就算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见了自己也要客气三分,而连成娇素来都是个憨傻的人,平素就是个好糊弄的。今日不但敢伤了自己,还敢这么辱骂自己,难不成是吃错什么药了?
付素语一时急火攻心,差点没有气晕过去,她指着连成娇便骂了起来,“连成娇,本夫人也是四品的诰命夫人,你一个民妇居然胆敢这么辱骂我!”
付素语的话音未落,便换来了连成娇一声冷哼,“我骂的就是你这个龌龊的小人!”
纪承弼在一旁听着终于是隐忍不住了,原本自己的孩子就是因为连成娇那一撞撞没的,如今她还敢到自己面前大放厥词,是可忍孰不可忍。
纪承弼一把将付素语揽在怀里,“弟妹,素语怎么说也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而且还是你的嫂子,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原本,你伤了她,害她掉了孩子就是你的不是,如今非但没有一丝悔意,居然这般无理取闹。若不是念你是一介女流,我早动手了。”
纪承平见自己媳妇儿受了委屈,当下怒火便涌了上来,“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娇儿是我的媳妇儿,即便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自有我管教。大哥若是有心,那就该管管自己的家里的那位,不要让家里人吃了亏,反而便宜了外人。”
“你……”纪承弼气的涨红了脸。
宋夫人见状当下便急了起来,“你们两兄弟有话好好说,原本就是一家人,这骨肉至亲的,可不能闹出个什么事情来。”
“娘,今个儿这事可没完,我以后再也不认这个大嫂!”连成娇黑着一张脸,终是扬手将广袖里面藏着的锦盒砸在了地上。那锦盒精致的很,被连成娇这么赫然砸开,里面的香片顿时散落了一地。
原本还暴怒着的付素语瞧见了这一幕,顿时愣住了。面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情,高昂着的脑袋也不自然的朝一边别开了。
“这是……”纪承弼一脸的疑惑。
“哼,大哥,这是什么,大嫂恐怕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连成娇一脸怒意的瞪着付素语。
纪承弼也是一脸好奇的扭头看向自己的媳妇儿,“素语,这是……”
付素语低下脑袋,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不知道。”
“大嫂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连成娇怒极,眼眶陡然就红了,说话也是带着哭腔,“我原本就是先大嫂进门的,大嫂进门的时候我已经有了身孕,后来没一个月就小产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怀上过。我当初还以为是自己的身子有什么问题,前两天才知道,居然是有人在这香片里面动了手脚。我自小就喜欢用香片熏衣物,每回用的香片也是大嫂给准备的。昨个儿我才让承平把这些香片送到太医院里面去验了,这才发现里面被人添了麝香。”这番话,连成娇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她一脸委屈的靠进纪承平的怀里,“大哥,你自小就饱读诗书,总不会不知道麝香吸入过多,会有什么后果吧?”